('情急之下,她甚至都没有加上岑先生的称呼。岑小度思索半秒:“乔叔小时候经常给她带这个糕点,她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乔叔?她父亲!路星凝反应过来,问:“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关系不好的?”“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一幅画……”岑小度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乔叔加班,乔羽昕来办公室找他,带着一副月下丹桂图,然后父女俩发生争执,她把带来的画撕成了渣,但乔叔也没舍得责骂她,独自一人跪在那副桂花图面前,拼拼凑凑,拼了整整一晚上。这之后,乔羽昕再也没来找过他,没多久,乔叔就病倒了,而乔羽昕也从老宅搬出去,住到了外面,到她父亲病逝,她都没来看过他一眼。“啊!”乔羽昕憋闷出一声剧烈尖叫,打断了两人的通话。衣服领子已经被她撕开了,路星凝看见她在用指尖挖自己身上的肉,急忙上手阻止:“羽昕,羽昕别这样,听话!”病人失控严重,她根本制止不住,便出声呵斥:“乔羽昕,不许伤害自己!”发疯的人被她喊得愣了一下,双目赤红,隐忍着,克制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可她承受不住窝在心里的那份痛苦,没一会儿,两只手又开始在虚空中乱刨,她不敢伤害自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缓解。可是抓在虚空中的手像棉花,无论再怎么用力,都那么地虚浮无力。路星凝将她的两只手攥在手心里,紧紧握住,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就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没事了啊,没事了宝宝,姐姐在,姐姐在的!”通话一直没有挂断,岑小度冷静片刻,尝试用以前的回忆去转移她的注意力。“哼!”他轻蔑地笑了一声,用极不礼貌的语气嘲讽:“笨死了,学了那么久!”没想到乔羽昕的思维还真的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住了:“小孩?”原来是那个谁也不理的小冰块,是他在嘲笑自己。乔羽昕心口的沉闷与钝痛慢慢削弱,她四下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那个小冰块的影子,反而看到了被推搡在地上的桂花糕。“坏小孩!”她愤怒地训斥着:“谁让你抢羽昕的桂花糕的!”训斥完,女孩瘦弱的身子从路星凝手中挣开,跌撞着溜下沙发,去捡茶几旁边的散落的桂花糕,一边捡一边骂骂咧咧:“坏小孩,抢了羽昕的桂花糕还嘲笑羽昕,看我不打爆你的脑袋!”路星凝怕她身子不稳磕碰到,便用手臂护着对方,但她没有讲话,只是安静地观察着。乔羽昕将捡起来的大块桂花糕重新放到油纸上,然后用手指去粘散落在地上的桂花残渣,粘一点,往自己嘴巴里舔一点,直到将所有渣渣粘完,才开始寻找打包糕点的麻绳。路星凝在小傻瓜拿到绳子的那一瞬间,头皮麻了下,她担心对方又会发疯。可她预想的坏情况并没有发生,乔羽昕修长的指尖缠绕在麻绳上,寻着记忆深处的特殊绕法圈圈套套,一遍又一遍地给糕点系绑带。经过无数次尝试之后,她终于将糕点上的绑带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样子,小傻瓜看着歪歪扭扭的作品,撅着嘴巴反驳:“羽昕才不笨,羽昕最聪明了,坏小孩!”电话那头,岑小度又是一声轻笑。路星凝已经从他们二人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出乔羽昕小时候,父子三人在一起给桂花糕系带子的场景。她抬手,动作温柔地在乔羽昕脑袋上摸了一下:“是的,我们羽昕最聪明了!”乔羽昕这下终于注意到姐姐的存在,苍白的小脸上硬生生憋出来一股得意劲儿,她拉起路星凝的手,跟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影子们炫耀:“这是姐姐,羽昕一个人的姐姐!”岑小度在电话那头配合她:“你不用强调,没人会稀罕!”小傻瓜听到对方酸溜溜的语气,加重语气:“羽昕的姐姐会永远向着羽昕的,她对羽昕最好了,教羽昕折星星折纸鹤,还有爱心小船,她还会亲羽昕!”路星凝:!!!岑小度:???乔羽昕继续说:“姐姐给羽昕烤蘑菇,煎药,喂药……姐姐是小仙女,有魔法,她会把苦药先喝到嘴里,然后吐给羽昕,药就会变成甜的,羽昕好喜欢好喜欢!”路星凝:天呐,快别回忆了,再这么描述下去,她感觉自己分分钟就要被这个大BOSS炒掉了。可小傻瓜还在那一个劲儿地抠细节:“姐姐的嘴巴也很软,比任何人的都软,她每次给羽昕喂药的时候,羽昕都会偷偷舔一下……”岑小度:……咔一声,他把电话挂掉了。自家傻姐姐被小白兔给嚯嚯完了,他这个当弟弟的还怎么好意思听下去啊,最关键的是,在她的幻想里,还有董事长的影子,当着老父亲的面,这傻子也有脸说从别人嘴里掏药的事。岑小度一阵无语过后,在心里暗骂。都怪那个小医生,自己怎么招了这么个玩意儿,医术医术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勾引起人来倒是很有一套,现下那傻子只认她一人,自己也不可能将人辞退的,真是醉了!这边电话早挂了,乔羽昕在不停地重复自己对姐姐的喜欢,以及姐姐对自己的宠爱。路星凝无奈将人抱在怀里:“宝宝你可别说了,你这把姐姐都害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