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殷红欲滴血的眼睛盯着身下人,随后,幽寂房间,传来轻微的吱吱呀呀响动。 亲哪里呢,陶父说,想亲哪里都可以。 这个叫做喉结的地方,一直让它好奇。 它在喉结处缓慢磨蹭,温热的肌肤,起伏的胸膛,还有这细微的颤动。 它顿了须臾,又低头,再碰上那喉结。 非人类讶异自己的反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颤抖,可是抑制不住,同样抑制不住的,还有某种情绪,说不出道不明,想抗拒又向往。 黑色的影抬起头,身躯越想压越颤得厉害,冲动如沸腾的血一般在流窜,不断叫嚣着,疯狂地奔腾着。 忽然间,黑影黏腻的身躯四散,如蜡烛融化一样往四周流,流动并非漫无目的,它们有着明确的方向,在上方与下方,蔓延成细长的形态,像是人类突然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和脚。 卷起的终点,是沉睡之人的手和脚。 似乎只有这样做,身躯里沸腾的情绪才能缓解。 陶荇大喘一口气,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眼,大汗涔涔。 顷刻间,他愕然瞪大眼睛,刚回归的魂儿险些又飞了。 再看四周,双手和双脚被缠绕,冰凉黏腻,缠得很紧,让他无法动弹,并且还在继续加大力度,仿佛要生生把他的手腕脚腕勒断。 听到声音的阿影陡然抬头。 那双眼,比平时所有时刻看到的都红,如同鲜血即将喷出。 阿影怔怔与他对视,神思回转间,连忙一动,那手脚上的束缚瞬间松了,好像力气在顷刻间用光,“触手”软哒哒落下,一点点缩回到躯体里。 陶荇揉揉手,在微暗的灯下,看到手腕几道泛红的勒痕,他目光转向床边:“你怎么了?” 问不出来什么,陶荇没再多说,他不会去问你是不是想吃我,他信它不会吃自己。 他擦拭着额头汗水,定定心,把被子拉起来:“上来睡,我牵着你,就不怕了。”说话的气息还不稳。 陶荇把被子盖好:“睡吧,以后再害怕,就直接叫醒我,好吗?” “嗯。”陶荇平息着气息,缓缓闭上眼睛。 后半夜,身边又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而睁着眼的阿影,心中涌上窒息般的疼痛。 阿影的眼眸低垂,没有说话,陶父急得不行,连连追问。 “不喜欢?”这出乎陶父的意料,“他拒绝了你,你确定吗,他直接说不喜欢你了吗?” “昨晚发抖,今天出汗,他的反应怎么都这么奇怪?” 陶父急不过,一跺脚,跑去找陶荇。 衬衣平稳穿到身上,遮住手腕的红痕,陶荇转过身扣扣子:“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