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片黑暗,唯有这间厨房还亮着灯光。然而薛西晓盯着那处缝隙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门外似乎一道阴影挡住了光线,依稀能看出一点模糊的轮廓。视线深入黑暗,薛西晓摆正脑袋,“哒”的一声轻响从桌上落下,向赵明义靠近。室内不知何时陷入了安静,唯有餐桌上周明白沉重的粗喘,和薛西晓行走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站停在赵明义身侧,抬头看向他,眼神示意着。门外有人?赵明义视线微微下移,微不可察地颔首点头。薛西晓握紧了手中的主厨刀,上面还沾染着周明白的血迹,顺着刀刃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落。他望着门口的黑暗,眼神逐渐兴奋起来。“哒、哒、哒……”一步、两步、三步……薛西晓离门口越来越近,步伐从一开始的缓慢,变得无比迅速。——!!!他持刀冲向大门,抓着门框猛然打开,同时另一只握着刀的手狠狠向门外的阴影刺去。然而门口的人早有防备,动作敏捷地后退一步,伸手擒住薛西晓持刀的右手,而后手腕一翻,刀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握拳击去,薛西晓的小腹便受到猛烈撞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然后抬腿一踹,将薛西晓踢回了明亮的厨房。“砰——!!”薛西晓面色扭曲地倒在地上,腹部传来的剧烈痛觉席卷大脑,整个人宛若煮红的虾般蜷缩着。这可比周明白踹他的力道大多了。而面对薛西晓被踹了回去的情形,赵明义没有分给他丝毫目光,而是看向门口的人,瞳孔微缩。那人站在黑暗里,大半身影都看不清,可赵明义却对来者的身份逐渐清晰。“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他从黑暗里走去,露出熟悉的脸。赵明义睁大眼睛,脸上露出异常兴奋的笑容。“周明明——”他喊出那人的名字。——————————头顶明亮的灯光洒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耳边的发丝轻微飘晃,灰褐色的眼眸落在赵明义的身上,透露着丝丝冷意。鼻翼间萦绕着腥锈的血味,视线越过前方的人,周明明看到了偌大餐桌上的人。瞳孔不由微缩,周明明面色不变,心中怒意却逐渐上升。然而赵明义却笑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周明明……好久不见啊。”“算算时间,咱们也有两三个月未见了。”他盯着周明明,眼球微微转动,视线在周明明身上缓缓移动,打量着对方的模样。倏忽,赵明义看着周明明手中握着的刀。除去那柄从薛西晓手中夺过的刀,他的身上毫无利器。“你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样……”他说着,微微一顿,无意味地笑了笑:“腿上的伤口愈合得还好吗?”周明明眼神一沉,也想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时候。被人活生生切下一块肉,并看着对方将肉煮熟端在面前逼迫着吃下,这样的经历,哪怕是过去一年,过去十年也无法忘记。即使受伤的那具身体并不是他的,但此时随着赵明义的话语,周明明仿佛感受到那处完好的部分隐隐作痛。看着赵明义身后桌上生死不明的周明白,周明明躁动的大脑瞬间冷却,冷静地思考起目前的状况。从现场来看一对二,虽然地上的高中生不足为惧,但周明白不知生死,赵明义看似漫不经心,却时刻关注着他对周明白的态度。倘若表现的太过紧张在意,很难保证自己与周明白的安全。面对赵明义这样的变态,周明明得装作毫不在乎、淡然镇定的模样,装作与他一样的同类。比如“周明明”。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还要像“周明明”的人了。他们共处于同一个身体里近乎四个月,甚至曾多次“零距离”围观他与其他罪犯周旋的模样,所以对周明明来说,模仿“周明明”并不困难。看着满身是血的周明白,周明明轻飘飘地收回视线,转眼看向面前的赵明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明义,姿态轻挑,缓缓翘起嘴角,眉眼戏谑嘲弄:“赵先生倒是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不在芒菓市开西餐厅,跑到花溪市改开中餐厅了……”这句话戳中了赵明义的痛点,面色僵了一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沦落至今少不了周明明的落井下石。但很快,他注意到周明明看向他身后桌上的身影,视线落在了周明白的身上。赵明义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缓缓勾起嘴角,笑了笑:“周先生,你认识他吗?听小薛说是阳清附中的学生,和他是同学,叫周明白。”他故作不知情的模样,而那副姿态又是肉眼可见的拙劣。“这名字听起来还和周先生挺有缘的,小薛还说这孩子的兄长也叫周明明,这还真是缘分啊。”赵明义笑眯眯地说着,视线冰冷地打量着他的神态,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的紧张与担忧。而周明明听了他的话后歪了歪头。“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巧合,他的哥哥确实是我……”他说着,弯着眉眼,咧嘴一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