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我脱下来。” 王保强不仅以脚还脚，还对着他的脸打了一套组合拳。 偷钱被抓，周学善没脸待，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走了，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没拿，临走前还不忘咒骂两人一辈子都是群演。 丁修肚子饿的咕咕叫，捂着肚子道：“有心的话请我吃顿饭吧。” 下午丁修上厕所，他翻了对方的床铺，最后还差点打人，确实是他不对。 再一个周学善走了，以后房租就要落到两人头上，原来一人四十，现在六十，丁修要是也走，一百二他可就全摊了。 “老板结账。” 烧烤摊前，王保强含泪结完账，找了个麻布口袋捡起丁修喝掉的几十个啤酒瓶，打算拖回去卖。 偷偷暼了一眼丁修脚上穿的休闲鞋，王保强更心痛，鞋是周学善拿他的钱买的，四十三码，他穿不了。 丁修背靠椅子，咬着牙签，抚摸着肚子，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顿饭，很充实。 “知道，你说五遍了。” 为了不被借钱，他只能鞭策起丁修。 牙签吐飞出去，丁修起身：“行，那就回去吧，明早叫我。” 群演挺好，工资日结，做一天休息三天，想工作的时候就工作，不想工作睡大觉，喝酒没人管。 ……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王保强穿好衣服叫了他几声，得到回应后从床底下端出一盆水到街面洗漱，这是昨晚睡觉前去公共厕所接的。 剧组开工时间一般是八点，群演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化完妆，练习完走位时间就差不多了。 为了被剧组选上，他们得早早在北影厂门口等候，去的越早，被选中的几率越大。 毛巾挂在肩膀上，端着脸盆，拿上牙膏牙刷，丁修来到地面。 那是他的洗头膏，平时一包用四次，天杀的丁修一次挤半包。 走着走着，丁修小跑起来，王保强跟在他身后一起跑。 “我肯定先到。”王保强笑着大白牙说道。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丁修喘着粗气，额头细汗密布，前方王保强的影子早就不见。 “身体还是太弱了，看来以后要多锻炼才行。” 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长得比较好看，浓眉大眼，五官硬朗，身材高大，嗯，各方面都高大。 休息了一会，丁修继续跑步，速度放慢了许多。 这里已经聚集了五六十号人，男女老少都有，年轻人占多数。 “这儿，这儿！” “我输了，算你厉害。”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打赌就是这么无聊，一句算你厉害已经是很高的荣誉。 坐在树下，丁修静静等待剧组的到来。 一套拳打下来肯定饿的饥肠辘辘，需要进食补充营养，哪来的钱？ 说真的，刚刚跑步过来他都后悔了，这得浪费多少能量？ 周围的人因为不熟并没有加入，只是投去羡慕的目光，听到刺激性话题时跟着一起笑。 北影厂是制片厂，国家企业，改革开放之后产片就不多了，时至今日两个月都不一定招一次群演。 北平城里剧组很多，招群演总不能大街上乱找，总要有一个地，这个地就是北影厂门口，这是十多年来的习惯。 天色蒙蒙亮，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个矮黑胖中年男人，发型是桃心，脖子上挂着条铁链子。 在他刚下车的那一刻，群演们像闻着腥味的鬣狗，一窝蜂围上来。 “导演，我会霹雳舞。” “导演，别看我年纪大，我有八年的演戏经验。” “导演，我也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二十年武术功底。” 据他所知，丁修也才二十岁，这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了？ “老头年纪太大了，先往后退。” 数鸭子一样，导演指到谁谁就上车，丁修外形不错，也是上车人员之一。 “小孩，你成年了吗？” “别扯这些没用的，算你十五一天，能干就上车。” “那老头，十五一天干不干？” …… 这是个小剧组，拍的是现代戏，不用换衣服，每个人按照导演要求走来走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