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六年前,师父在新安县,从一个杀猪的小混混,一步一步打拼成了声震苍州、名响华夏的天下第一杀手。
三十六年后的今天,他的儿子,以一个卧底捕快的身份,阴差阳错地又重复踏上了他的轨迹。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是无常,下一秒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无常,却很有趣,我乐在其中。
新安县,总算是被我打下,属于我自己的帮派——秦门,也已成立。当然,它是隶属于斧头帮。
可是新安县,真的能新安吗?
心安,只不过是一个愿望罢了,如何心安?便是理得。
所以,我将带领秦门子弟,走上正途。
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名捕快。扫清黑道,是我的使命。
这日下午,在庆功宴上的觥筹交错之后,我,胖子,还有萧影三人留了下来。
我们觉得是时候,为秦门的未来作一番规划了。
但凡黑道,有三样来钱最快,一曰妓院,一曰赌场,一曰鸦片,通俗意义上来讲,就是我们所说的黄赌毒。
淫,人最本质的劣根;博,世人皆有不劳而获的惰性;瘾,一旦染上,再难戒除。所以此三种,人性之根本欲望也。
胖子本性好色,以前胆小懦弱未有表露,不料现在正与七个姑娘同时交往,我想若不是我拦着,恐怕七就只是个零头。所以不用猜,胖子提出我们应大力往妓院方面发展。
萧影向来好赌,常年混迹于赌场酒楼之地,嗜赌如命,所以建议我将赌场作为重中之重。
手下的兄弟们大多是游手好闲之辈,习惯于吸食大麻鸦片之流,所以提出大力扩张烟馆。
对此,我一一否决。
毫不意外,满座皆惊。当然,满座只包括萧影和胖子。
萧影率先反对:“臭小子,你是疯了吗?这三样你都不肯做,那我们去哪儿弄钱?我们是黑道,不是过家家,我们手底下还有四五百个兄弟,他们都得吃饭。”
胖子接着反对:“是啊,没有大把大把的钱,我们怎么维持这个帮派,我们怎么在新安县立足?”
我望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胖子和萧影互视一眼,也不敢再说话。
我顿了顿,说:“胖子,还记得,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胖子脸色一沉,猛摔桌上的茶杯:“谁要是再敢提开妓院,我跟他没完!”
我望着萧影,说:“萧姐,还记得我和你打的那个赌,你是怎么输的吗?”
萧影脸上一红,猛拍桌子:“谁要再敢提赌场,我跟谁拼命!”
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击垮了胖子和萧影的心理防线,我不战而胜。就这样,在他们二人的大力支持下,秦门总算走向了正轨,我们开始经商。
经商致富,以养帮派,再以帮派势力辅助经商,一举两得也。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经何种商?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富豪,既然黄赌毒生意做不得,那我们就做正规生意。
江湖,本来就处处买卖,黑道也一样。有人卖义,有人卖命,还有人,卖良心。
通过对市场的综合分析,我将目标对准了古玩市场。
至于为什么选择古玩市场,不为什么。
经历无数朝代起伏变迁,历代藏玩之风依旧不减,甚至更热,加上我对古玩的喜爱,所以买卖古玩品,成了我的首选。
更为重要的是,古玩这东西,成本小,利润高,前朝一只破碗,可能现在就可以卖出几万两,甚至几百万两。
所以对于我的选择,胖子和萧影是没有反驳的余地的。
很快,在新安县最繁华的地段上,一间叫秦家铺子的古玩铺开张。
至于为什么叫秦家铺子,不为什么。
开张之日,宴席绵延数里,前来恭贺之黑道人士千余,甚至惊动了新安县衙门。
县衙出动上百名捕快巡逻站岗,以防暴乱。
估计会有人实在想不通,一间小小的古玩铺开张,何以会引起如此大的效应?我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这间铺子的背后,是新安县最大的黑道势力。
当然,不管有再多捕快出动,我依然可以很心安理得地吃饭,因为,我们是交了税的。
如此七日有余,我们以低价收购古玩品,再以十倍之价卖出,也赚取了些许菲薄的利润。然而这些钱,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根本维持不了帮派的发展,我开始做长远的打算。
本来风平浪静的日子,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我们的平静。
这一晚,我和胖子在柜台处下棋。
棋子未落,已有敲门声响起。声音的节奏是“一二二”型,且力道一次比一次重,通过对敲门声的分析,我知道,来者不善。
胖子有些不耐烦,冲外面喊了一声:“敲什么敲,打烊了。”
敲门声依旧未停,只是这一次,节奏变成了“一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