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是皇帝,最要紧的就是身体,你这当姨的得多操着点心才成,眼下开春,她身体好些了没有?”“……”
提起这个赵家女人的神色振作了些,自从有那贼子给予的龙元以后,她每日都会在武桐桐的饮食中偷掺一滴。
别说,效果还真立竿见影。
这才不过多久,脸蛋都瞧着一日比一日红润,要不是拿那贼子没办法,她都想将人整个塞锅里炖给桐桐吃了。
往日关于小皇帝的身体状况赵家女人都是严格保密的,便是自家父兄也别想从她口里问出一点。
但今日心扉到底是敞开了些,且小皇帝身体是向好的,说出来也能振奋人心,因此——
“赵大人无故刺问陛下龙体,这要是换成宫里任意一人,按规矩都能拖出去打死了。”
刚想开口的赵家女人瞥头向门外,却见一青年带着个脸色煞白的女官负手进来,脸上全是令人憎恶的跋扈意气。
“这——”
赵彦君调整的迅速,立时起身做礼:“本官口不择言,多亏魏指挥使提点。”
“哼。”
魏鸣岐近乎用下巴看人一样的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亏伱还做了几十年的官儿,这点忌讳都要我来教你。”
赵彦君被如此折辱,却只是微垂着头,一副唾面自干的神态,语气唯诺道:
“包涵,包涵——”
“……”
如此一幕,看的赵家女人一愣一愣的,但反应过来以后,她那妖冶脸蛋却‘噌’的憋红。
为人子女,如何看得老父在自己眼前被人如此羞辱?更别说这贼子此前还得了她的好处,如今却跟恶狗一样,一抹嘴就又不认人了,将她一番诚意打翻在地!
“大胆!”
她跟着站起,寒怒声道:“魏鸣岐,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
这番话一撂出口,却引得青年转眼看她,态度未有分毫收敛的道:
“规矩?你个一宫之主还懂规矩啊?懂规矩你还想将皇帝状况告予外臣?皇帝身体怎样你不清楚?你有脑子吗!?”
这番呵责声令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连赵彦君的面皮都不禁抽了抽。
“你,你……”
“你什么你。”
魏鸣岐看着神情僵硬的女人道:
“这国你还能不能监?不能监趁早收拾收拾进冷宫,明个我就让老头差人把朝上那道帘子拆了!”
“……”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连暗处的老妪都气的嘴角直抽抽,真恨不得一爪子将这小子心肝脾胃肺都扯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场中唯一一个心里觉着欣喜若狂的可能也就赵彦君了。
虽知道有这小子在,宫里定不会平静,却未想已经到这地步了,自己孙儿真是死的值啊!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之猖狂!
而今天下已有风雨飘摇之势,偏偏这小子还敢祸乱宫廷至此,真是天时将至啊……
还有小皇帝,这小子急着出来堵他女儿的嘴,想必情况已不容乐观,此消息只要一传播出去,立马就得天下震荡!
莫非——
想起家里前些来客的话,如今复又想想,真是愈发让人心中滚烫啊。
“魏指挥使息怒……”
忍着心中情绪,赵彦君替睁大眼睛失魂落魄的女儿挡住恶贼,一边卑小的弯腰,一边声音中透出浓浓讨好道:
“尽是老朽的错,是老朽口不择言犯了忌讳,魏指挥使大人大量,千万莫要与她一女子计较。”
“哼。”
眼见自己淫威至此,那得志小儿腰更直两分,指着他美艳女儿颐指气使道:
“回头再收拾你。”
“……”
这般话里意味很多,赵彦君心都跳了一下,发觉自己是不是低估这小儿胆色了,莫非他女儿已经被——
那可就太好了,多助长几分他的气焰,多留下一些奸逆把柄,未来清算才名正言顺。
“魏指挥使莫要在动气了,老朽给您赔不是,这便立马就走,您莫要动气,莫要动气。”
说着,这老龟真以一种卑小到极点的姿态边弯腰边退走,过程中还赔着笑,一直到门口。
待他人走以后。
“嘶——哈!”
想不到赵彦君是为青年腾地方指着他狠狠折腾宫廷的女人绷不住了,眼见为‘儿女’‘社稷’这般隐忍被辱的老父姿态,她几乎跟被点着了得炮仗一样,赵彦君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以一种决绝的的姿态扑了上来。
“你有种就杀了本宫嘶——”
“你个祸国贼子哈——”
边扑打边流泪的女人和某个女孩的身影相叠,让魏鸣岐心中立时生出古怪感。
该说不说,不愧是姨外甥……
“你发什么疯。”
虽然这女人不懂拳脚,打的不疼不痒,但跟条大青鱼似的在身前扑腾,都给他扑腾出反应了,魏鸣岐只能无奈按住她道:
“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
“……”
赵家女人不闻不问,红通着眼踮起脚尖狠狠咬在他的肩上,这一口下去用了死力,魏鸣岐却只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道:
“松口。”
“……”
“松吧。”
“……”
“……”
片刻过后。
“呜——”
终是被牛皮一样的触感咬的腮帮生疼的女人忍不住抬脸大哭,狐狸眼里都盈满了泪,妖冶不在,只余下深深气恨与无助。
“你,你怎么就,就不能放过我们呢——”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道:
“我亲侄儿,我父我兄,还有桐桐,我们到底要被你欺负到什么时候……”
“……”
魏鸣岐轻吸口气,正想推开她说几句,门外却忽地传来一怒呵声:
“你!”
“你放开我小姨!”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