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猜到了吧?那女子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身上有龙元,而敖不就是龙的意思吗。”说着,苍良冶又抬起眼看向他,道:
“之后她做了个让我想不到的举动,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灵山。”
“……”
“我问她,灵山在哪儿?那女子告诉我说在中土大漠,我自不可能跟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便找理由搪塞,说家中有妻小,不能跟她一起去。”
“……”
“然后她便真的走了,也没计较我的那一箭。”
魏鸣岐听到这差点以为这老小子是在逗他,好在苍良冶没那么恶趣味,随后又继续道:
“直到一年多以后她才又找上我,彼时我已经被仇家灭了门,带着幼孙东躲西藏,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只是自那以后,她每隔几年都会来一次。”
“只是跟第一次见面相比,兴许是历练多了,倒不像最初那般憨女娃子的模样了,问她些紧要东西也开始避而不答,每次上门就只是坐一会,我问就与我说些外边的情况。”
“……”
魏鸣岐起初就好奇苍良冶这类人怎么会和洛神有联系,听到现在倒是有点听懂了。
“她每次上门都一副不带目的的样子,开始我还防备着她,后来倒是渐渐想通了,也就坦然自若的和她相处。”
苍良冶的话也应证了他的猜测:
“她大抵是在等我死吧。”
“……”
真让人难绷。
知道游戏设定的魏鸣岐,自然知道洛神在等苍良冶‘死’的这个依据很对头。
因为洛神心心念念的灵山里的四灵神柱开启条件就是要集齐二十八宿。
只是这种每隔几年上门,看看当事人死没死、多久死的举动太难绷了,跟秃鹫似的。
不过洛神此举也不能说是犯傻。
毕竟她的目标是全部二十八宿,先集齐哪个后集齐哪个对她而言没有意义,所以像苍良冶这种老头,耐心的等他死完全说的通。
属于是有点善良,但不多的那种。
要是换成魏鸣岐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洛神指不定就要杀鸡取卵了。
那边的苍良冶还在继续。
“等到头些年她再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女娃娃,自称是她的徒弟,名叫黎禾,那女娃娃身上有灵气,古灵精怪的,很招人喜欢。”
说到这,老头的面皮忍不住抽了抽:
“尤其是我孙子,在地里待久了,哪儿见过这种俊俏外向的女娃,一块玩了半天就满嘴‘禾禾姐’‘禾禾姐’的叫唤,前后拢共也就见了不到两面啊。”
“……”
事到如今,经由魏鸣岐开始一提,以苍良冶的老江湖不可能不清楚他孙子是谁拐走的。
人物,逻辑都对上了。
虽然前后就见过两面,但自家那没出息的小子平日里就经常在他耳边提所谓的‘禾禾’姐,苍良冶那时也没有在意。
年少慕艾,多正常,长大了往江湖上一放,跟黎禾有缘无缘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未成想如今这等年纪就被拐跑了,苍良冶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黎禾的动机。
拐走他孙子,再半道塞一封书信给他让他进京找这小子,黎禾那女娃娃到底想做什么?
要这小子的命?
那在信中写清楚,他也不会投鼠忌器到约这小子出来给他上拳脚,何至于如今阴沟里翻船呢。
但比起这些疑惑,苍良冶最担心的还是孙子如今的安危,黎禾如今无疑暴露了她的心机之深沉,很可能连洛神都被她蒙在了鼓里,那以他孙子的城府,绝对被卖了还得给人倒找钱。
“……”
另一边的魏鸣岐神情渐渐古怪。
他捋了捋前后经过,大致还原了事情的轮毂。
如果没有猜错,那封信把苍良冶唤到京里,为的绝不是杀他亦或是给他找麻烦。
而是……
帮他。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要和万仞山此前的情报结合起来,黎禾此次进京随行之中出现了洛神的踪影,二人此后难免要碰面,所以他有理由怀疑,黎禾此举是不是要给他找个……
保镖?
但黎禾可能也没想到,本以为他们二人见面后只要说几句话,以魏鸣岐的才智就不难猜出来,但二人偏偏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打算。
一个上来直接朝另一个家里放了一箭示威,另一个不甘示弱,见了面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上了。
一直到分出了胜负,一人站着一人躺着,这才开始情报对账。
“……”
要真是这样,那还真是辜负黎禾的一番好意了,但哪怕重来一次,苍良冶既放了那一箭,就注定了二人今日的结果。
倒也不算帮倒忙就是。
起码让他摸到了武道更高一层的槛边,还有……洛神那个女人的过往也又掀开了一层。
让黎禾继续待在那个视灵山如使命,不知到底图什么的女人身边,很危险。
“小子——”
魏鸣岐被苍良冶叫的回过神。
“我不管你和那女娃娃什么干系,夫妻唱双簧也好,真有仇怨也罢,只要你答应我将我孙儿从那个女娃的身边带走,放他归家,不找他后账,我可将前些年积累的金银功法,连同这一身龙元尽数给你,可好。”
“……”
“我不敢保我孙儿以后不找你们后账,但以你这般性子,想来也不怕这个,他以后若是找上你,你尽可杀了他,那是他的命数。”
说着,透出几分老气的腔调一顿,又低几分:
“但眼下,我这当爷的,只想给他再挣出一段路。”
“……”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