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信始终没有露面, 派了一位秘书来处理。可关乎林少川的安危, 他一个小小秘书哪敢做决定,签字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契合林少川的血液不多, 从供血站和隔壁市紧急调配不来, 他们也没有, 好在情况不算太糟, 宜君的不仅血型相同,血测结果也是能用。 宜君身体弱,要供应一个成年男人的需求量同样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但被宜君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修养期间,林景年一直在忙着照顾,期间林怀信也来了多次。 商晚承伤的轻, 没几天就康复了, 从医院出来就被带着送到法院,高毅告诉他商晚承情节太恶劣, 非法囚禁和绑架放在国内是罪行恶劣事件,加上其他大小罗列的, 法院会往重刑判。 这件事情结束,林景年算是第一次去许执墓前祭拜。 葱郁树木裹着凄冷的墓园,冉冉升腾白雾像染了一层青色。何老坐在轮椅里,眼角皱纹沟壑纵横,大病一场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可这,是最坏的结局了。”何老憋着眼红,转过轮椅,留下一个沉寂的背影。 林景年轻笑摇头:“是你帮我逃出来才有机会把录音笔给他,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没想到商晚承接连丧失亲人精神几近癫疯,丧心病狂到连他也一块抓走了。 何老说:“不代表你以后不做,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你是想听我道歉,为当时的事情道歉。” 有些事情,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它的结果并非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一笔带过。 林少川在病房躺了将近半个月才被送去庭审,等法院判决彻底下来,他才有机会见一面林少川。 受理办案的警官叫裴宇,跟孟策舟有交情,破例同意了林少川的请求。 裴宇憨笑:“孟哥说都听你的。” 林少川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碎发搭在高挺的眉骨,眼神空洞地望着放在被子上的两只手,颓丧的半躺在病床。 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许是如此,他连装都不屑装了,骨子里的恶劣尽数显露。 他在法庭认错态度积极,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并做了深刻悔改,法官酌情,判了无期。 林少川抬脸直视他,呼吸愈发粗重,留恋地拽了一会,然后突然松开了,冲他扬起冷笑:“我会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跟你重逢。真希望那个时候见到的还是你这个小聋子。” 林景年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裴宇站在门口低咳一声提醒。 林景年缓缓拢起眉心。 林少川迅速撑起身,在离他一指远的距离停下,冲他比了一个开朗的笑脸: “……” 林景年收回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下去了,他毫不迟疑的离开。 病床上,林少川抵着床铺,昼光清晰映出几根粉色的浅指印,痴迷地伸手摸了摸,目光阴翳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