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大远征不是打打杀杀,大远征是人情世故 风暴将在十五分钟内席卷整个世界,以及所有不幸的人。 源自于摩根的怒火,在她的绝对理智被冲破后所泛起的苦水,整个银河中最稀有,却也是最危险的元素,将督促这位灵能女王的指尖释放出毁灭的浪潮,直到地表上的所有存在都被淹没在漩涡中。 那些留守在会议室外的原体亲卫们,三个阿斯塔特军团中最骁勇的存在,毫无疑问地会成为第一批被波及者:这些精锐的老兵也许已经在银河的战场上,纵横无敌了超过一个世纪,但如今,他们的生命不会比朽烂的钢铁更持久。 那些最敏锐的战士会在死亡到来的前一刻觉察到危机,感受到绝望与无力,因为即使他们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也依旧来不及挪动哪怕一根手指: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从危机的锋芒被察觉,到他们坚不可摧的动力甲和肌肤统统化为齑粉,所花费的不过是思维中的一个跳跃而已。 死亡与绝望同时到来,三十多名最精锐的武士就宛如滔天洪水面前的小土坑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那些大师级武器中最坚固的部分会滚落在地,乒乓作响,诉说他们的结局。 这是一次仁慈的处刑,因为就在他们肉体粉碎的前一刻,他们的灵魂便已被无情的大手尽数地剥夺了,吞噬了,连一丝最微弱的情感都不会有所遗漏,他们的死亡是毫无痛苦的,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这些百战余生的屠夫,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回廊、雕像、墙上的画作与悬挂的荣耀旗帜,这座伟大城堡中的所以存在都伴随着这些战士,一并被无情地摧毁了,在风暴开始肆虐的第十三秒后,它就将冲破这座幅员辽阔的奇观要塞,以更快的速度席卷高塔之外,那些云集在黑沙地上的茫然武士们。 毁灭性的熔岩光束、不可名状的时光乱流与成千上万种神经病毒以及灵魂冲击波,将如同在半空中被点燃的核弹头一样,挥舞起死神的镰刀:六分之一的战士将在毫无准备中死去,他们将凭空消失、无影无踪、随后死去,只留下了干干净净的土地。 还有六分之一的战士会本能地觉察到危险的来临,但就像高塔内那些精锐的原体亲卫队一样,他们的死亡时间也恰恰是此刻,最幸运的人还能喊出半句的哀嚎。 清除这些散兵游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如同蜘蛛女皇这般的顶尖灵能者,也会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找到并且掐死最后一名心怀怒火与恐惧的阿斯塔特战士:如果他们能够组织起大规模的反抗的话,那么这个时间还会再缩短一两个小时。 在他们四散奔逃之前,摩根的风暴最多只来得及再杀死第三批六分之一的人,也就是说有大约一半的战士会逃过第一轮的屠杀,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正在此时充斥他们的内心,他们不敢想象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该作何抵抗。他们只能四散奔逃,以小队或者个人的方式寻找安全的角落藏身,逃过这突兀的无妄之灾。 可这一切都不妨碍摩根在动手的前一刻,便想好了应对她的这两位兄弟的诸多措施,方法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她可以伸出手来,用强硬的姿态控制住他们,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子嗣的毁灭;又或者是将他们的存在,与摩根日常标记的那几枚无人机挂钩,进行一次简单的换位仪式,这两个家伙在银河中慢慢地漂流,直到死于窒息或者高强度的宇宙辐射。 他们都和帝国境内绝大多数的蠢货一样,天真的以为只有马格努斯与摩根算得上是灵能原体:事实上,除了那个早已被抹去名字的存在之外,每一名帝皇子嗣都拥有着卓越的灵能天赋,只是他们并没有认识到,或者并不愿意承认。 没错,多恩与佩图拉博的一动不动既不是处于冷静,也不是因为摩根的话语威慑:只是阿瓦隆之主在她开口的那一刻,便将他们两人强行地控制在原地,在亚空间的领域中将两名原体冰封住了。 他们将涌上运输机,抢夺那些原本只是阅兵仪式中用来当做装饰品的装甲载具,寻找每一个能够逃往近地轨道的机会,或者干脆钻进那些天然的洞穴中,躲进地表深处的黑暗里面:考虑到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大的缘故,只需要最多几十分钟的时间,几万名阿斯塔特就将散布在半个世界上。 开什么玩笑! 别说她是摩根,就算她是长了头发和第二性特征的荷鲁斯,也没有权力这么做:她唯一拥有的权力就是保留自己的怒火,然后无视这两个给她搞事的混球,寄希望于在以后报复回来。 她拿这两个混蛋毫无办法。 —————— 这有点困难:只是困难而已。 两位阿斯塔特军团的主宰就这样成为了两尊活生生的雕像,他们依旧能够呼吸,依旧能够转动自己的眼珠。依旧能够略感惊愕地看向他们人畜无害的阿瓦隆血亲: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到,他们无法咆哮出声,也无法活动盔甲中的哪怕一根手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错,只要她想…… 心有不甘地口吐芬芳后,摩根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只有距离最远,与高塔相隔着整座广场,隐隐约约只能够望见影子的那批人,将会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会先看到一抹微亮的光芒从高塔的方向上显现,随后,便是一声回荡在灵魂之海中的轻笑,以及刮骨钢刀般的疼痛开始袭击他们的大脑,他们会本能地预感到毁灭的来临,宛如天灾面前的野兽群落,然后凭借着阿斯塔特超人般的反应速度,各自散开,以求生机。 她也不会这么做。 …… 随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她可以做到这些。 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价:榨取自己的每一分潜能,向亚空间许下危险的承诺,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承受脑海与心灵中的折磨,就能换来滔天的力量,就能换来属于顶尖灵能者的真正力量,在顷刻间抹平两个军团的精华,又或者是翻动手指,奴役自己的两位兄弟。 摩根再一次叹息,她的视线看清了自己的指尖,那里正闪烁着象征灵能的光芒,这股光芒又划出了无形的丝线,牢牢地困住了两名剑拔弩张的基因原体。 生活可真是操蛋呐。 他们只能站在那里,先是看向了摩根,又是四目相对,陷入漫长的沉默之中:佩图拉博似乎又被这种情况所羞辱到了,而他对面的多恩则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却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摩根接下来的动作。 当然了,在此期间,两名【罪魁祸首】也早已遭到了处置,对于摩根来说,杀死她的血亲兄弟也许很艰难,但是想要处理这两个家伙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无论是多恩,还是佩图拉博,他们都还没能发觉自身的灵能天赋,也完全没有针对强大灵能者的有效手段。 摩根低垂着眼眉,缓缓地扫过了站在她面前对峙着,一动也不动的两个基因原体。 毕竟…… 结下深刻的血仇?引来帝皇的怒火?面对满心惊愕与失望的庄森或者黎曼鲁斯?先不说这些,就说眼下的:在一场与赫鲁德人的大战当即的关头,帝国的三个最高指挥官自己先打作一团?顺便还让三个主力军团展开内斗? 但她不能这么做。 虽然把眼前的这些王八蛋统统揍一顿出气,的确很爽,但是一想到后续的种种后果,以及衍生出来的问题:也的确会让阿瓦隆之主在下一刻便冷静下来。 幻想时间结束了,是时候回到令原体悲伤的现实了。 这其中的微妙自然被阿瓦隆之主看在眼里,让她不由得在内心中摇了摇头,这也是摩根没有选择发泄自己怒火的原因之一:如果是多恩的话,还好,只要摩根做的不太过分,而且在事后讲清楚了,那么这个冷静的因维特人,大概率是不会追究这件事情的。 当然了,也可以古典一些:开启一道通向未知时空的裂隙,让他们卷入其中,至于在另一头等待他们的是一万年后的滔天战火,亦或是还长着血肉的俱亡者王朝,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她下定决心…… 听起来,就像是一声叹息。 击倒两位原体?毁灭他们的军团?又或者是与他们打作一团,让三个军团互相征伐?听起来的确是很不错的曲目,但是除了发泄心中的小小愤怨之外,这种事情难道对她还有什么好处么? 【……嘶……】 —————— 真正的现实却是…… 没办法,虽然她真的有充足的实力与不充足的理由,把眼前的所有东西砸得稀巴烂,虽然她脑海中的确有着无数的声音在叫嚣,让这两个混蛋血亲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与康拉德同款的爱护,但叫嚣归叫嚣,想法归想法。 摩根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她想,她就能这么做。 虽然凭借着对于灵能这种力量的深入了解,以及自身多线程的强大计算能力,蜘蛛女皇能够轻而易举地推测出自己该如何分批次的屠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来恢复恢复心情,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依旧只能忍气吞声的,面对着一堆烂摊子。 但问题出在佩图拉博身上:但凡让他感受到了冒犯,又或者是货真价实的伤害,那么即使摩根在此之后努力一百年,也绝对不可能再维持她与佩图拉博之间,那脆弱又高价值的情谊了。 而钢铁之主的天赋与能力,却是摩根现在所急缺的:最起码,星辰侍女们后续的一系列硬件及软件的升级工作,还需要一个冤大……她是说程序员。 所以,现在还不是将佩图拉博这个高价值人才向银河输送的最好时机:这是阿瓦隆之主能够继续容忍她的这个血亲的唯一理由,她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用别的手段好好践踏一下佩图拉博那早就已经扭曲了自尊心,和所谓的尊严。 但不会是今天。 原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变化出了只花纹华丽的高脚杯,磕在了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再次吸引了两名原体的注意: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能移动的只有眼睛了。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蜘蛛女皇早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新扮相:因为全力释放灵能而散落且狼狈的发丝,是必备的第一要素;原本就苍白的面色也必须更渗人一点,宛如死者的裹尸布般悲凉;嘴角下的笑容要足够的无奈与苦涩,如果能够留有一丝抑制不住的鲜血便更好了;至于青蓝色瞳孔,则是要洋溢出毫不突兀,却又能让眼前这两个混蛋看的清清楚楚的哀伤与激动,那是不忍再看到血亲相争时唯一的选择。 摩根只用了一个瞬间,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快到多恩与佩图拉博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阿瓦隆之主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她无法在肉体上伤害到这两个混蛋,那就先在精神上伤害他们一下,就用他们强烈的羞愧心理,来作为对于蜘蛛女皇的小小补偿吧。 想到这里,一个哀伤、疲惫且无奈,因为自己两位血亲的胡作非为而心力憔悴的柔弱原体,便已经伫立在了多恩与佩图拉博的视野交汇之中:过往的良好名声与无暇的灵能外貌在这一刻完美融合,发挥出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无论多恩与佩图拉博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向摩根的:或是些许不满,或是逐渐升起的怒火,都在看到阿瓦隆之主那苦涩且疲惫的面容时,不约而同地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