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s adam grub und eva spann, kyrieleys,
(当亚当夏娃辛勤劳作时,上主垂怜)
wo war denn da der edelmann? kyrieleys.
(那些王权贵族们又在何处?上主垂怜)
“这两句真不错。”
鸦王满意地点着头。
“简直是整首歌的精髓,一群农民能够在骑士采邑制度的封建体系下,拥有如此的觉悟,的确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你说的对,我的姐妹,这首歌的确能让我想起曾经在救赎星上发生的故事,我一定要把它传给我的兄弟姐妹们。”
“我对此表示支持。”
还没等摩根发言,坐在最远方马库拉格之主倒是先点了点头,扶着下巴,面露沉思。
“但请恕我说两句:单从这些歌词来说,我们能明显地感受到作者的时代局限性,包括那些像是【上主垂帘】的句子,明显不适合出现在阿斯塔特军团的军歌中,毕竟我们又不是怀言者军团。”
【我们可以改词嘛。】
摩根微笑着,没有给予矛盾继续爆发的机会。
【就像那句赤色雄鸡站上修道院,完全可以改成黑色乌鸦站在瞭望塔上,至于那几句上主垂怜,也可以改成万众一心,或者任何符合大远征的歌词。】
“的确如此。”
基利曼点了点头:他本就只是提出一个意见而已。
而在这唯一的反对意见也自我消散后,剩下的投票环节更是单纯的走个过场罢了:科拉克斯几乎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开留声机,详细记住了每一句歌词,而注视着这一切的摩根只是满意的微笑。
这首古老的农民起义军之歌本就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结果,阿瓦隆之主甚至绕过了那些更有进步主义的歌曲,因为她很清楚科拉克斯以及他的救赎星伙伴们,从本质上来说也不过是支农民起义军,他们用不着最好的,他们真正需要的反而是最合适的。
她知道,对待她的这些血亲兄弟时,唯有顺其自然,谨慎地予以帮扶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对他们的困难伸出援手,但是如果他们本身固执己见的话,便也没必要继续自作多情地帮忙。
“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
就在摩根思考的时候,靠在桌子上的午夜幽魂,则是把剩余的那几张唱片统统收拢起来,一边整理着,还不忘趁机把摩根盘子里的那些糕点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
康拉德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了危险的笑容,那双狭长的瞳孔更是紧盯住了科拉克斯:而一脸无辜的科拉克斯,则是与他的血亲对视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科拉克斯,你看,我们兄弟几个连夜在这帮你筛选方案,你也应该想办法,感谢我们一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的确。”
朴实的矿工之子点了点头。
“所以,你有什么意见么?”
“意见么……”
午夜幽魂环视了一圈,无论是那皱眉的摩根,还是与科拉克斯几乎同样懵逼的基利曼,显然都无法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康拉德理所当然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给我们唱首歌,如何?就我们选出来的这首。”
“当然。”
鸦王几乎想都没想,便再次开启了留声机。
【你在搞什么?】
当伴奏声响起时,摩根已经抓住了康拉德的脖子,将他直接薅到了自己的旁边,一直注视着科拉克斯的基里曼用眼角扫过这一切,眉毛直跳,却装作没看见。
“安心,摩根。”
康拉德阴沉沉地笑着。
“待会,会很有意思。”
话音还没落地,那边的科拉克斯就已经热情洋溢地唱了起来。
而当救赎星之子唱出的第一个音调刺进了摩根的耳膜时,阿瓦隆之主的面容便茫然了,她无意识的松开了康拉德的脖子,一脸懵懂地看向了科拉克斯的方向: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马库拉格人。
【……】
如何评价科拉克斯的歌声呢?
当这要命的问题从阿瓦隆脑海中闪过时,摩根便不由自主地幻想出了一个答案,一个唯一能够形容她此时对于科拉克斯的歌声的感受的,活生生的画面。
在这画面中,她最优雅的两位兄弟,圣吉列斯以及福格瑞姆,正把自己脱的赤条条的,张开腿,坐在乱石堆上,而脱下的衣物则是围在腰间,上面满是油腥。
只见两位原体勾肩搭背,豪气冲云地称兄道弟,大口吃金银,大块分酒肉,好不快活。
“远征!远征!远甚鸟征!”
……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摩根抽动着鼻子。
她实在想不明白:科拉克斯是怎么顶着一张忧郁诗人的脸,把歌唱出了煤窑劳工的腔调的,而坐在她旁边的基利曼,看起来似乎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
午夜幽魂沉默了一下。
“相信我:在亲耳听到之前,我也不敢相信会这么离谱。”
康拉德的脸上堆着笑容,一如他的其他两位兄弟,因为此时的科拉克斯已经把歌唱完了,而他亲爱的血亲们能够做的,只有顶着满脸僵硬的笑容,为他们的救赎星兄弟回以热烈的掌声。
鸦王挠着脑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随后,他径直地来到了康拉德的身边,一把将发音机塞进了康拉德的手里。
“你也来试试,兄弟?”
“……你确定?”
“在救赎星的晚会上,我们一般都是这么做的,轮流上台。”
看着科拉克斯的微笑,康拉德脸上的僵硬慢慢散去,随之而来是让摩根眉头直跳的,那种充斥着危险性的笑容:午夜幽魂看起来对自己的唱功非常有信心,他向着他的兄弟们回以神采飞扬的眼神,然后大踏步的来到了收音机旁。
伴奏响起,幽魂展喉。
……
康拉德只唱了一句。
一句就够了。
刹那间,宛如一千万万只野猫在凄厉地嚎叫,同时用它们的爪子毫不留情的磨蹭着尖锐的玻璃,紧紧贴着其他三位基因原体的耳朵尽情地释放着令人牙齿发酸的扭曲声响:只是一瞬间,午夜幽魂便将无上的痛苦,永远地铭刻在了他亲爱的三位兄弟姐妹的心中。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摩根抄起了旁边的甜点盘,甚至顾不得上面还有没吃完的美味,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康拉德的脑袋:坐在她对面的科拉克斯目瞪口呆,却神奇地没有出言阻止这一切,而是保持着一种羞愧难当的默许。
甚至坐在另一旁的基里曼,也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同样象征性地扔过去了几块糕点。
“抱歉,兄弟。”
马库拉格人满脸悲痛。
“但这是你应得的。”
“我当然知道:我的歌声在诺斯特拉莫上当是一种酷刑。”
康拉德咧着嘴,他顺手就关掉了留声机,看起来对于自己现在会受到的待遇毫不意外,甚至还趁机抓住了摩根以及基利曼扔过来的几块糕点,径直扔进了口中,一边鼓着面颊咀嚼,一边向面露羞愧的科拉克斯使了个眼神。
“错误的决定,兄弟。”
“……抱歉。”
鸦王缩着脖子,看起来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而午夜幽魂则大摇大摆的回到座位上,顺手将手中的发生机扔给了下一位需要登场的基因原体:摩根。
当摩根走上前时,她甚至不需要伸手,留声机便主动地开始奏响起了前章,阿瓦隆之主站在那,清了清嗓子,心里有些没谱儿:她还从未正式演奏过一首歌呢,她也不知道自己唱歌会唱成什么样。
但还没等摩根想完,歌词便已经响起了,蜘蛛女皇也来不及继续胡思乱想,顺势便唱了起来,一边唱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其他三个人的面部表情,而越盯,她原本就忐忑的内心就越没底: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竟如此的奇怪?
基利曼也好,科拉克斯也罢,甚至包括康拉德: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简单的高兴或者抵触,倒不如说是一种很复杂的……纠结?
哪怕是午夜幽魂,此时也已经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且滑稽了起来,就仿佛看到了一块无比美味的糕点,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他此时还恰好饥肠辘辘:但这块糕点是塑料做的。
……
这样的古怪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摩根唱完了她的歌,并迎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很……”
基利曼率先发言,他的面容正在不自觉的抽动着。
“很精妙的唱功。”
【……】
“没错。”
科拉克斯点了点头,脖子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艰难。
“非常的……深思熟虑。”
【……】
摩根没说什么,她只是向自己的兄弟们回以微笑,然后便迅速地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径直将发声机扔给了下一个人:而就在基利曼上台的时候,蜘蛛女皇直接把康拉德抓到了自己的身边。
【怎么回事?】
“……你要听真话?”
【说!】
原体压低了声音。
“怎么说呢……”
午夜幽魂扯了扯嘴角。
“你的腔调把握的很好,吐字也非常清晰,声音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般甜美,总之,的确唱了一首很不错的歌。”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听不出里面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一台上好了发条的机器,在那一板一眼的吐出每一句歌词: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两个人,都听出来了这绝对不是你本来的腔调,你几乎是捏着嗓子,在那儿唱歌。”
“完全没有:真情实感。”
【……】
摩根张了张嘴,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
基利曼开唱了。
——————
“我唱的如何,兄弟们?”
马库拉格之主是闭着眼睛,把整首歌唱完的,而当他在结束后睁开眼睛,满心期待着来自于血亲们回应的时候,迎接他的,却只是一片肃然的寂静:他的每一个血亲兄弟们,都已经倒下了。
科拉克斯的脑袋瘫在了面前还没吃完的米布丁中,黑色的长发混杂着白色的食物残渣,而摩根则是靠在椅子上,甚至能听见轻微的呼噜声,康拉德枕着阿瓦隆之主的肩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口水。
“……?”
基利曼皱起了眉头。
他不就是唱了几分钟的歌吗?
怀揣着疑问,马库拉格之主本能地打开了留声机,他刚才的歌声从里面飘了过来。
他倒要听听……
“……”
留声机开动了,在那无比严肃的,无比正经的,宛如多恩的岩石城堡般坚固的,宛如泰拉的历史般厚重的,来自于马库拉格之主的歌声中,一个无形的浪潮开始席卷过整个房间。
扫过一片狼藉的餐桌,扫过砸磨着嘴的康拉德。
扫过……
“呼……呼……”
在他的歌声中。
基利曼躺在了地上。
此刻,正睡得香甜。
在马库拉格人那轻微的呼噜声里面,只有那一板一眼的,单单是听一句,就能让人眼皮子直打架的歌声,在一遍又一遍的,回荡于整个房间之内。
wir sind des geyers schwarzer haufen, heia hoho……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