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音听到消息快步往门口跑,赶到前院时,看到了童顺撑着洪正德的胳膊,龟速往里走。 洪正德本身高体大,此刻大半个身子不得不倚靠在童顺身上,整个人蔫巴了一大截,再不复往日的威武神气。 姜云音的心一紧,屏息跑过去。 跑得近了,才清楚的看到,洪正德的衣裳被剑割破,数处都成了烂布条,胸口、腹部、上臂、腿上可看见皮开肉绽,血肉翻涌瘆人的伤口,他身上的衣服不仅是破破烂烂,因为血迹有新有旧,颜色便深深浅浅。 “洪叔……”姜云音一开口,嗓音便似哽住了,热流堵住了她喉咙口。 “没、没事……”洪正德费劲挤出一抹无碍的笑,但眉毛却疼得拧巴在了一起,伸手扯了扯吊在衣摆上的布条,“可惜了你送我的衣服,还、还没穿几日呢。” 他眼里有情真意切地惋惜。 姜云音的心似被一双大手捏住了似的,一阵阵抽疼。 “都怪我……”这时一旁的童顺懊恼哭道:“小姐,是我害了洪老爷……” 姜云音侧目,发现杵在洪正德咯吱窝下,瘦瘦小小的童顺亦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脏兮兮地很是狼狈,便是没有洪正德那般触目惊心的伤口,也遍布血迹。 她快速冷静下来,先温声嘱咐两人:“身体要紧,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些再说。” 接着她吩咐门房速去请大夫,又吩咐南枝、嬷嬷等人,和她一起帮助把两人扶到后院厢房。 回厢房的路上,童顺缓和了,忙道:“我没事没受伤,我身上的血都是洪老爷的,不用管我。” 是以,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唯恐触碰到洪正德其他伤口的,将他扶回房间床上。 洪正德疼得五官都没法舒展,全部皱成一团,却不肯躺下去,冲姜云音道:“你想知道的事,我都打听到了,而且……” “洪叔,”姜云音紧绷着脸,眼底都是自责,试图让他安心躺下去,“你的伤势最重要,这些晚点再说。” 若不是因为她要打听,洪正德不用挨这些刀子。 都怪她。 “我真没事,”洪正德用着没事人的口吻,气虚地安慰道:“人在江湖,受伤在所难免,我年轻那会受得伤严重的去了,好几回还见着白骨了,这真不算什么事。” 这时,本在厨房忙活准备午饭的刀姨闻讯赶来,刚一入门,怔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眸光闪烁,盈满了泪花。 经历了战乱,她见过太多这样伤势惨重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死去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望着此刻的洪正德,脑海里便浮现出五峰山上那满地的鲜血。 他……也要死了? 洪正德无奈叹息道:“得,这回是真把你吓哭了。” 他伸手探入破破烂烂的衣襟里,摸出一块有些破烂带着血迹的布:“对不住,没护住,弄坏了。” 刀姨一垂眼,稍稍一看,难以置信地确认道:“这是我给你包干粮的布……?” 洪正德“嗯”了声:“但东西我都吃了,没浪费,你手艺真挺好,没诓你。” 他还记得出发前,她觉得他嫌弃她手艺那失望伤心的样子。 一旁缓过来些的童顺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补充道:“洪老爷为了护着这布,手臂还挨了一刀呢!” 刀姨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块不值钱的布你护着干嘛啊,布坏了就坏了,你手伤了如何是好,你、你这人……哎——!” “咋还哭得更凶了?”洪正德苦恼蹙眉,嘴唇张合了一番,只能求助姜云音,“你劝劝,劝劝。” 这女人不管什么年纪,心思都难猜。 “刀姨,”姜云音没生劝,只是温声道:“大夫马上来了,你先和王嬷她们一起去烧点热水,给洪叔备身干净衣服,一会处理了伤口好换洗。” 刀姨如担重任,立马抹了眼泪,脚上生烟的忙活去了。 姜云音不给洪正德开口的机会,看向童顺问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怎么碰上面的?是谁伤了你们?” 童顺答道:“我前日到了阳城后,发现阳城格外热闹,一打听,原来是阳城城主快要过寿,城里来了四面八方来贺寿的江湖人士,但我打听了一日,都没能打听到小姐想知道的,直至昨日,城主过寿,我便想着混进去打听,不知为何,晚上那群来贺寿的人打了起来,若不是洪老爷出现,我早死在乱剑下了……” 回忆起当时刀光剑影的凶险画面,他心有余悸,眼眶一红,望着洪正德:“洪老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洪正德似是又烦躁又无奈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他那不存在的络腮胡,“你咋也哭上了?” 说完看向姜云音,状似嫌弃实则掩饰尴尬的咳了咳,道:“云音娃娃,你咋选的宅院,什么风水,一屋子哭包。” 姜云音已经摸清楚了洪正德心性,乍看是个脾气不好难以相处的主,但对她府中上下都温情友好。 “童顺根本理不清状况,你还是听我说,”洪正德面色沉了沉,“此事,同梁国有关。”喜欢渣男嫌我家世低,我转眼就登基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渣男嫌我家世低,我转眼就登基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