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淡淡吐出两个字。赵清蓉戳戳她的肩膀,嗔道:“我就知道,姐姐好无情好冷漠我好喜欢。”春尽:“……”一阵带着热气的风吹过,春尽的发丝被吹动,又黑又亮的头发闪着光,从赵清蓉的脸上扫过,让她一瞬恍了神。谁都没有再说话,院子里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静得出奇。过了许久,春尽才慵懒地问:“侧妃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告诉姐姐,王爷不日就要从边关回来了。”春尽倏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她:“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姐姐好凶,分明是你自己无视我。”赵清蓉眨着圆润的杏眼,委屈巴巴。春尽彻底没脾气了,缓声问她:“不日是几日?”赵清蓉张开嘴巴,眼神暗示。春尽叹口气,又喂了她一颗樱桃,她“吧唧吧唧”嚼两下,口齿不清地说:“大约三五日吧,他于一月前便从岭南出发了。”一月前?那时范黎曾有书信送来,但不是给她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春尽想了想自己被赶鸭子上架成亲,以及从未见过一面的夫君,决定在范黎回来之前收拾细软跑路。当了两年将军夫人,她已经积攒了不少财富,就算现在自立门户,日子也能过得很滋润。只是不能再待在京城了,她还挺喜欢这里的呢,可惜。“姐姐,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都没想!”春尽打断她的话,把一小篓樱桃塞到她怀里,下了逐客令。“你的心脏没什么事,回去静养吧,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赵清蓉不情愿地站起来,接樱桃的时候顺势抓住她的手,倾身靠近她。“姐姐走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上我。”春尽面不改色:“妹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赵清蓉直起身,拈起一颗樱桃丢进嘴里,微微仰头看着她,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姐姐忙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她施施然走了,不忘顺走冰镇西瓜。春尽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猛然回神匆匆往屋里走,现在不是研究赵清蓉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幸亏她平时就有打算,把值钱的东西都换成了银票,只需要带一个小包袱就行。翻箱倒柜拿出藏在各处的银票,打包好之后春尽累出一身汗,刚坐下准备喝口水,就看到桃枝靠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呃……你……”“夫人,您要走了吗?”春尽沉默,桃枝是她的贴身丫鬟,肯定瞒不过的。桃枝走进来,直直跪在她面前:“夫人,带上我吧,我想继续伺候您。”“我可能要一路南下,路上十分辛苦,你……”“我不怕的。”桃枝抬头看她,漆黑的瞳仁散发着期待的光,让人难以拒绝。这府里全是猫系美人,对她的考验不是一般大啊。春尽吐出一口气,说:“好,那你便跟着我吧。”桃枝是她进府后才服侍她的,那时她只有十三岁,但小丫头机灵聪慧,从来没让她操过心。以她的财力,养一个小丫头应该不是问题。看了一眼床上放着的包裹,春尽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对不起范将军,拿了点你的钱,但我这两年为你操持府中大小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当是我的工钱吧。春尽原本想第二天一早就走的,但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她准备一次性把往后几十年的纸都烧了,毕竟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娘,您的一辈子毁在男人手里,女儿不想重蹈覆辙,所以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您了。这些钱您拿着,在下面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千万别委屈自己。”春尽在母亲的墓边坐了大半天,日暮西斜才回去。望着天边赤红的晚霞,她的心情慢慢变好,有种迷雾尽散的轻松感。当初父亲为了把她这个麻烦处理掉,特意在一众适婚男子中选了最不突出,且花心之名在外的范黎,应该是没想到他会屡立奇功,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大将军。所以说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又如何,还不是看走眼了。不过她并不贪恋将军夫人这个虚名,而是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然也不会想偷偷逃跑。等范黎回来,她早就已经出京城了。想到那位从未见过的夫君知道之后铁青的脸,春尽就觉得十分畅快。男人嘛,都是一个样,没有一个好东西。马车行驶到闹市,突然被人拦住,春尽掀开帘子一看,是她那草包哥哥。“见到大哥为什么不下来拜见?”春尽原本懒得理他,听他这么说,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我乃是有诰命在身的将军夫人,凭什么拜你一介草民?”郑恪并无官职在身,没了丞相之子这层身份,跟平民无异,春尽自然不需对他客气。郑恪脸色变得难看,碍于街上人多,驱马走到马车窗边,压着声音说:“郑春尽,给你脸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让父亲……”“烦死了!”春尽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三句话不离父亲,你这个巨婴离了爹活不了是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