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刀客,斩碎云层。 这座城市天生孕育了浪漫与诗情。 头顶上,一片树叶叶尖俯低,又弹起。雨水一滴,在她的发窝。 “刚才你不是一个劲走挺快吗?” 他收紧眉:“哑巴了?” 顿时,夏月狠狠揪了他的肚皮。他微弱地哀嚎一哼,尾音闷骚,一下闭嘴了。 慢下来都是为了配合他。他却当成一次比较的机会,只想一心走在前面,报复她。这人孩子气又来了。对倔驴孩子,还得用掐。 他口气不好:“回哪?” 他说我家那么烂。神情坦荡荡。 他眯起冷淡的斜眼睛,怨气与诚心诚意混为一谈。 夏月瞥了他一眼:“那坐公交,省钱。” 迈出一步,她的声音幽幽响起,像蜈蚣窜入他的双耳。 他一下就不痛快了,咬牙,切齿,血液极速翻滚。 末班车光线黯淡,车厢里有着昏昏欲睡的静谧。 他们不约而同坐在最后一排。 谢冷雨了解她的习惯,跨个腿,便坐进去了。 接着,数一数车牌里带“8”的有几辆。1,2,3… “谢冷雨。” 说了两叁句。他没有回,只有呼吸,安静深长。 他给她很长一段冷落,让她一起沉默。 “你手机响了。”她轻拍他的肩。 他微咬着牙,记得这人不丑也不漂亮。她大他二十岁,眼光精明,五官平淡,却有磨难的美感。丰富的生活与情感使她呈现了一副动人的成熟。 “谢冷雨?” 她们把他当宠物来看,玩赏盘弄,一副主子姿态让他坐这来,坐这去。他吸烟,耐着脾气听吩咐。 痛苦嗅上去就是这股味儿。 “亲下一千,干不干?” 那些人都大他十多二十岁,她们感慨这青年冷肃的俊美,气质清癯,有点野,还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娇贵。 去疼爱一个年轻王子?女人们兴奋了。 他假装在巨大的痛苦中偷欢受益,慢慢地放松身体。和女人又不是没做过,是老了点丑了点,把你当个玩意儿一样呼来唤去,笑了你几声瘸子。何必斤斤计较?这种事,哪有男人吃亏的理?过了这坎,享受就来了。 艹!去你妈的。 昏头了,怎么去做这种事。 生来倔骨头,生来就挑剔。他挑人都还精贵得讲究。 以前那招人嫌的脾气,他这两年已经磨去许多,但不是没有。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他妈跪着给我舔脚我都嫌那条瘸腿恶心。” 那女人就追出来了,一张卡和名片塞在他口袋里。她说我不是因为你的长相。 他看了看名片,放回去。手捏着那张卡,暗示她继续说。 “真的很美。”她迷恋地看去他的左腿。 “滚。” 谢冷雨一下把卡甩在地上,头也不回。他走得吃力,胃里不停搅动。 拐进卫生间厕所,他慌地推开门,一阵一阵难控制地反胃呕吐,酸液烧灼了他的喉腔。 / “睡多少个了?” 两个月前,她在桥上做了个幼稚游戏。一枚硬币,正面,去管他。反面,让他自生自灭。闭上眼,她往空中 拯救?就当拯救吧。她的确不想看到一个有志气的军人最后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娼夫。 她继续盖上,他继续掀开。 谢冷雨的排斥惹到她了,争斗中,她起了人类天生的攻击性,斗着斗着,她看见他的痣,不知怎的味儿一下就变了。摸着他细滑的手,这种肢体冲突,突然刺激了她的情欲。 只是她一直不肯软下骨头,他激她,她就偏要激回去,很少选择退一步。 这样,才能玩他。 谢冷雨立马警觉起来,如猫科动物般立起脖子。 手推开她的脸。“别靠我这么近。” 搞得要对他做坏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