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还在发散,耳边却听到了轻微的刮擦声。祁碉眯了眯眼,还不是很适应眼前的光线。她左右打量着,试图找出这个声音的来源。她的视线最终停在工作室正中间的桌子上。那里有一块地方被移开了,露出了.......一个在她脑海中的要求下,悄然打开的暗格?!祁碉:!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对这个暗格的出现而感到不可思议,还是该对她真的可以用思维代替代码对这个房间进行控制,而感到震惊。第88章 声音祁碉把暗格里躺着的东西拿起来, 端详着,沉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形状像一本书,厚度也像是一本书, 但祁碉从没有见过有哪本书是用金属薄片连接而成,在ldquo书籍rdquo的位置没有封装线, 取而代之的一条细长的、称得上是巨大的银灰色芯片。祁碉试探着翻开第一页,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打了个踉跄。ldquo空气中的毒素出现之后, 城墙的过滤系统就显得太落后了, 得把建立监控网络的事放放, 先把城墙升级。rdquo突然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温柔舒缓,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了精心的打磨,令人心生好感, 像是室内造景中潺潺的流水。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工智能。祁碉一时间还以为这个空间中出现了第三个人, 她环顾一周, 一个人也没有找到。困惑地低下头, 她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从手中的金属薄页的书脊附近发出的。她移开自己的手, 发现拇指的位置下面正好压住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的红点。红点的周围有几个潦草的字体,祁碉需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那几个字是ldquo城墙rdquo、ldquo过滤rdquo和ldquo监控rdquo。祁碉尝试着再次触碰凸起的小红点, 女人柔和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像是一个语音备忘录。祁碉想到。她又翻了一页,比起整本第一页布满整页的凌乱字迹,后面的书写要规整和规律很多。很明显, 这本薄页以前的主人习惯在第一页中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想法, 第二页开始才是按照时间顺序书写。从第二页开始, 布满整页的都是一些公式和图纸,还有密密麻麻标在公式或图像边的笔记,有的简单记录着思路的推导,有的则表明了适用的情况和范畴。上面依旧有一些小红点,祁碉一一点开听了,里面都是同样的声音,在解释着自己在完成本页的笔记和结论时候的心得。大多都是文字显得太过繁琐的表述,被用语音笔记的形式记录下来。变化出现在第十页,语音中的声音一改严肃认真但毫无起伏的叙述音调,变得稍微带有一些感情色彩。ldquo我确实很像今天就把它搞定,好不容易有思路了,rdquo神秘声音的主人似乎叹了口气,用一种像是抱怨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声音说道。ldquo但我猜,身为哑末的王女,学习礼仪和借鉴臣民也都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母亲昨天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警告我mdashmdash好不容易才让她认可科技对哑末的帮助,我最好不要惹她生气。rdquo祁碉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哑末的王女。她所知道的哑末王女就只有一人,结合实验室门禁的语音,答案显而易见:柔和声音的主人正是失踪长达半个世纪的哑末王储安乌娅。她不仅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其中的一些微小的细节mdashmdash更准确的说,是遣词造句的方式和一些语气mdashmdash也说明此时的安乌娅还处于少女的青涩时期。随后录音中出现的更多关于生活琐事的细节,也证明了祁碉关于安乌娅年纪的猜测。很显然,安乌娅此时还在学校学习mdashmdash大学或高中,祁碉不太明白哑末的学制是怎样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安乌娅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和智商,在某些领域已经比她的老师们做的还好了。ldquo校长把我的事情告诉母亲了,rdquo安乌娅的声音中,骄傲和烦恼的感情以模糊的比例混合着,ldquo他说我的水平已经完全可以成为老师,而不是继续呆在学生里面。rdquoldquo但我猜他只是无法忍受老师们的投诉,说我在课堂上问的问题都过于超出目前的研究范围,每次解答都会占用其他学生的时间。rdquo安乌娅的声音变得有点低落:ldquo但我不想离开学校,同学们都很好,而且最近来了一个人helliphelliprdquo声音顿住了,安乌娅ldquo啊rdquo了一声,听起来手忙脚乱。录音中传来机械元件和金属碰撞的声音,火花的爆裂声,以及灭火时的ldquo呲呲rdquo声。听起来,安乌娅刚才正在一边诉说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但因为太过投入于自己的回忆,导致手上的事情出了点小意外。ldquo好吧,好吧,rdquo年轻的王储安慰自己,ldquo又要重新开始了,没事,反正刚才做出的东西也是一团糟。rdquoldquo这件事可不能让殷密青知道helliphelliprdquo她又嘟囔道。ldquo总之,刚才说到哪里了helliphellip对,殷密青。rdquo安乌娅接着事故发生之前的话题,继续说。ldquo这小孩好像是从地心里逃出来的,一开始来学校的时候身上脸上都是土,可好玩了,像个沾满泥浆的小兔子,结果偏要吵着见校长,想要入读学校。rdquoldquo我问她是来学什么的,结果她居然说是机械工程。真新鲜,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地心人有对科技感兴趣的。rdquo安乌娅的声音低了下去:ldquo不过,一开始母亲也不想让我学,觉得王储学这样的东西没有用。ldquo但我不这么觉得,我已经向母亲证明了,科学是能改变世界的,起码可以让哑末变得更好helliphelliprdquo一道和录音中音色截然不同的清冷女声,在祁碉的耳后猛然炸开:ldquo这是谁的声音?rdquo祁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抖了一下,猛地转头:ldquo意医生,你醒了?rdquo缪意菱就站在她的身后,脸色苍白,颧骨上带着一小块擦拭过但并没有擦干过的血迹,眉头不自觉地拢在一起。她的脊背还是绷得笔直,就像是平日里一样,但重心却有意无意地落在左脚上,显然右脚的伤势比左脚要重得多。如果祁碉不认识缪意菱,她可能会觉得缪意菱完全没有受伤,但在她们认识的情况下,祁碉就知道,缪意菱只是在逞强而已。祁碉忧心忡忡地盯着缪意菱的右脚:ldquo意医生,你感觉怎么样,站在这里是不是很辛苦?你快回去,我让仪器给你做二次治疗。rdquo缪意菱不为所动,眼睛继续盯着摊开在祁碉面前的金属薄页:ldquo那是谁的声音?rdquo就像是没有听见祁碉的问题。祁碉只好先回答道:ldquo是安乌娅mdashmdash好了,你知道答案了,我扶你回去做个检查,你刚才伤的太重了,真的不能mdashmdashrdquo缪意菱打断了她略显焦虑的规劝:ldquo哑末王储安乌娅?rdquoldquo嗯,我在暗格里找到了她的工作笔记,里面有一些录音,我正在听。rdquo祁碉无奈地回答道。缪意菱沉思:依据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安乌娅显然对人类的未来和哑末的未来都抱有非常高的期望,并且相信自己可以通过科技改变现在的困境。她想起了地表上的那座孤坟,墓志铭是:【长盛不衰,欣欣向荣】。和安乌娅的理念有着很大程度的相似。那么,会不会mdashmdash被腾空抱起的一瞬间,缪意菱大脑中的思绪都中断了,陷入了一片茫然失措的空白:ldquo你在干什么?rdquo祁碉一只手拢住缪意菱的小腿腿弯,武装义肢的那只手则是托在缪意菱的背后,支撑着她的大部分重量。她把地心人兽医抱起来的动作很果断,声音听起来愧疚而坚定:ldquo抱歉意医生,你真的不能这么透支自己的身体,在痊愈度达到85%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下来的。rdquo缪意菱惊讶地看着她。祁碉的声音听起来helliphellip不容置疑,虽然带着一丝微弱的抱歉,但总体来说,她的态度表现得坚定而不容反驳。缪意菱用晦暗不明的目光打量了祁碉片刻,在她把自己放在诊疗仪器上时,冷不丁地说:ldquo我很抱歉,祁碉。rdquo祁碉愕然看向她,表情震惊:ldquo为什么道歉?你伤的这么重,明明都是我的错mdashmdash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差一点就不在这个世界了,而这都是因为我没有把这片区域的分布搞清楚helliphelliprdquo缪意菱轻轻叹了口气:她就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ldquo祁碉,放松,听我说。rdquo缪意菱伸手握住祁碉的小臂,让祁碉和自己目光相接,向另一个人传递着平静而沉稳的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