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碉反射性地往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她习惯穿非常宽松的衣裙,尤其是印有繁复花纹、颜色鲜艳多样的裙子,今天穿得也是如此。宽大到看不出来身材的任何数据。祁碉被说服了一半:ldquo那,那我回去量量身材,才知道你说的真假。rdquo她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缪意菱知道她已经信了七八分。身材的具体数据确实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只不过每晚拥抱的人除了恋人身份,也可能是主宠。ldquo既然我们之前是恋人,为什么你之前不说?rdquo祁碉小心翼翼地问。早在想到要编造祁碉恋人身份的同时,缪意菱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ldquo你很久不联系我,我认为你对这种关系感到厌倦,所以也赌气没有和你联系。rdquoldquo所以在兽医诊所看到我的时候,你才会这么惊讶?rdquo祁碉突然想起在她记忆中两人初见时的场景,恍然大悟。缪意菱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满意。小疯子已经会自我说服了,省了她不少事。顺着她的思路,缪意菱继续往下编:ldquo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故意装不认识我,后来觉得不对,才意识到你可能因为精神问题所以不记得我了。rdquo祁碉心虚地低下头,但又有点委屈:ldquo可你之后也没找过我啊。rdquo缪意菱迅速为自己找好理由:ldquo我去你原来的住处,扑了个空,顺着你留在诊所的地址找过去,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rdquo原来是这样。祁碉的眼睛亮了,她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一直在找自己、挂念着自己这个事实感到十分开心。ldquo可我们为什么要做地下情人?rdquo祁碉问。缪意菱说:ldquo我们只是刚确定下关系,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并不是刻意隐瞒。rdquo言下之意是,问林茵和萨姆,她们肯定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mdashmdash她们当然不会知道,因为这整件事就从来没有存在过,缪意菱想。经过一番思想搏斗,祁碉完全接受了这个说法。恋人的亲密度超乎朋友,作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联结再合适不过,虽然突如其来的恋人让祁碉感到有些紧张和羞涩,但主要还是激动和雀跃。祁碉不说话了。缪意菱饶有兴趣地看到血色从她的耳朵一直蔓延到颧骨上。害羞,这倒是第一次在祁碉的脸上看到。缪意菱想到,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出一本书,就叫《小疯子的观察日记》。两个人各有所思,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缪意菱看气氛差不多了,就想开口询问关于曾效理的事情,作为只和祁碉见过两面的兽医,她现在应该是不知道干扰器的存在的。但作为祁碉以前的地下情人,缪意菱尽可以说是祁碉之前把相关的信息告诉了她。缪意菱算盘打得正好,刚准备开口,无意间瞥向窗外的余光却看到了令她心脏骤然紧缩的一幕。来不及提醒祁碉,她猛地站起来将祁碉扑倒在地,同时掀翻桌子作为掩体,汤汤水水撒了一地。碗筷餐盘和金属地面撞击,然后又被弹跳起来,如此往返,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引得年轻的服务员不明所以地从厨房探出头来。ldquo回去!rdquo缪意菱果决的厉喝,把他吓得慌里慌张地缩头进门,还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地按照缪意菱发出的指示去做。被按在缪意菱怀里,祁碉茫然地动了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后,她反应过来,把自己整个圈在怀中的女人是自己失忆之前的恋人,让这个怀抱在意料之外,又多了几分奇怪的旖旎。祁碉不自在地用手拍了拍缪意菱的肩膀,想让她先放开自己。却被缪意菱断然呵止:ldquo别动。rdquo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子弹击破临街玻璃,射进餐厅之内的响声,集中在笼罩住缪意菱和祁碉的周围。如果没有被缪意菱竖起来挡住两人的餐桌,恐怕现在她们的身体双双已经变成了筛子。这下,祁碉总算知道缪意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突兀的举动mdashmdash她一定是透过玻璃,看到了发动攻击前的一幕,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才把祁碉扑到护在怀里。缪意菱十分确信,这伙人就是冲着祁碉来的。火力集中在她们周围不提,恐怕连祁碉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女孩的目光骤然变了,她目光冷凝地举起自己被换成武装义肢的右臂,毫无惧意地探身出去mdashmdashldquo祁碉!rdquo缪意菱想把她的手捞回来,但武装义肢的力量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她完全扑了个空。ldquo躲在我后面,不要出来。rdquo祁碉对她轻声说道,声音几乎称得上小心而轻柔,而和她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子弹撞到她的义肢上发出的巨响,以及随即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的清脆响声。祁碉轻蔑看了一眼地上的弹壳,仿佛在嘲笑袭击者武器的威力实在太弱。对于这样的祁碉,缪意菱感到十分陌生。但子弹确实无法伤到祁碉,于是她也不再出声,转而静静观察祁碉接下来的举动。女孩右臂的金属义肢和人类手臂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因为体型原因,显得更加纤细易折。但现实是这条手臂挡住了无数子弹,并且从掌心的位置,开始散发出亮蓝色的光芒。祁碉凝神看了一眼,窗外停着一脸黑色的悬浮车,体型很小,大概只有两个座位。悬浮车右边的车门向上打开,一个带着仿生面具遮掩住五官的人架起机枪,正对着店里的方向扫射。隐约可以看见车内放着更多型号、不同样式的武器。另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人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摆弄光脑,但车门上方挡住了视野,让祁碉看不清那个人的五官。祁碉虚了虚眼,在心中迅速计算着最有效率的攻击轨迹。她抬起掌心,蓄积的能量喷涌而出,化为尖锐的利箭形状,朝着架着机枪的男人射去。应声炸毁了男人面前的武器。在打出下一发攻击时,祁碉却犹豫了一下。车内还有另一个人,要想在不伤到那个人的情况下摧毁那些放在车里的武器,就算是把激光箭的能量调到最小,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祁碉偏移了原先的攻击轨道,相继发出四只能量较小的箭头,无一虚发,将悬浮车的四个轮胎逐一炸毁。回身在车里寻找下一个武器的攻击者被突然而来的爆炸吓了一跳,骂了一声,虽然看不清脸,但听声音像是一个男性。他连忙用车门挡住自己,却发现能量箭在空中划过的声音消失了,击杀目标好像完全没有向他再次反击的意思。枪手疑惑地顿了顿,上下检查一番,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受伤。他惊讶地向店里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餐馆。被缪意菱掀翻当做掩体的桌子向旁边滚去,被墙角逼停,侧面朝向窗外,后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不见了。mdashmdash缪意菱拉着祁碉沿着城市里最狭窄不引人注目的建筑夹缝,七拐八拐跑到了三个街区之外。祁碉拉住缪意菱的手,喘不上气来,一个摆手:ldquo我,我跑不动了。rdquo缪意菱稳稳拽着她的手,平稳的语调中一丝颤抖也没有。对于精神体是犬类动物的她来说,田径是强项中的强项。但日常活动范围不到五百平方米的祁碉,在奔跑下逐渐体力透支也是十分正常的。可后面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实际上,缪意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知道祁碉在这里。ldquo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吗?rdquo缪意菱问道。祁碉一边紧紧扒着缪意菱的肩膀喘气,一边费力地摇头。缪意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街区无论是离自己的兽医诊所,还是距离莱克斯的家,甚至是她们位于城东垃圾场的住所,都很远。自己走回去的风险太大了。ldquo带光脑了吗?叫人开车来接你。rdquo缪意菱问。祁碉抬起自己的右臂,傻眼了。光脑被她带在右手义肢的手腕上,刚才枪战的时候她把义肢伸出去挡枪,却忘记了,虽然义肢防弹,但光脑却是非常脆弱的。被子弹划开了边缘,现在祁碉的光脑已经不能正常打开,更别提使用通讯功能了。祁碉和缪意菱相对无言。缪意菱发现自己也没有带光脑。兽医略微思索片刻,又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车,心中有了计较。她拽着祁碉从巷子口钻出来,来到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旁边。有一个身材匀称高挑的女人正靠在车边打电话。看到祁碉和缪意菱,她怔了怔,捂着手机,对着祁碉行了一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