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跟在元石陆身后的李聪,脑子又一次聪明了起来。 靠着元石陆上位的李聪,从来不想着如何讨好沈玉耀,只想着要抱好元石陆大腿,此刻元石陆给他使眼色,他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 于是李聪直接控马上前喊道:“哪里来的无耻小贼,竟敢在此狺狺狂吠!速速让开,不然李某定让尔等命丧当场!” 他那愚蠢的下属又在他背后小声交流了。 “他骂咱们是狗!还说要杀了咱们!” 邢老大只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带了这两人出门,三娘竟然还说这两人可用,能用个屁啊! 被打了,这两人还一脸懵,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闭嘴!对面的朋友,看你是读过书的,怎么竟沦落到与人为护卫的份上?一个月能得几个银钱?还不如去我庄子做账房,月钱我给你开这个数!” 李聪还是第一回 在对阵的时候,被敌人当着上司挖墙脚呢,他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是多少,二两?” 听着不多,但寻常一户七八人的普通家庭,一年大概吃喝开销也就两。 邢老大没想到对方这么敢开口,还要二两?把他宰了称一下卖了,都不值那二两银子! 银子价贵,虽说一贯钱可以换一两银子,但实际上要一贯多铜钱,才能换一两银子,心善的大概是一千一百文,心黑些的,就要一千五百文左右才能换一两银。 “还不算黑,但不行,我月钱比你现在开的高多了。” 上次曲川护卫太女出京的时候,怎么没出这些事情,轮到他就出了! 元石陆内心是崩溃的,实际上沈玉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相反,她还挺高兴的。 她开局身份高贵,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一个身份低的,就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缺钱,唯一一个接触到哭穷的人,就是蔡有志哭朝廷国库没钱。 之前去新港,只看见热火朝天干活的景象,还有那些服徭役的百姓聚在一起狼吞虎咽吃饭的模样,除此之外,沈玉耀什么都没看见,甚至都没有机会和那些民夫聊一聊天。 这也是她此次非要微服出行的原因,她必须看见这个国家百姓真实的模样,才能知道要如何去治理这个国家。 听着外面的谈话,于三心情不佳,她觉得那些人粗鄙不堪,恐会污了沈玉耀的耳朵。 “老大,她说她身上没带钱。” 邢老大也有点儿犹豫了,人家小姑娘家中遭难去寻亲,这要是路上还被抢了,那真是他的罪过。 他好说话,后头的人可不好说话,如果这行人被他们抢了,凄凄惨惨的过去,后面的人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要是没被抢,安安稳稳过去,后面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能吃头一口的肥羊。 “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李聪一脸震惊,这不会是在说元统领吧! 元石陆能忍,其余两名禁军都不能忍,他们禁军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被一个路边小贼说花架子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禁军,更是直接开口,想要请战。 车厢里没有任何声音,这就是默认。 “不欺负你,我用剑鞘。” 无风,周遭的草丛却一阵晃动,显然躲在里头的人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来了。 “一口一个老子,我才是你老子!” 只是缺了些许变化的能力,如果对手是元石陆和于三这种将招数完全融入骨血的高手,那过不了三招就会落败,于三可能会赢得更快,因为于三是杀人的手法,敌人在她手下,只有活或者死两种可能。 “这个禁军名为肖卓,其父乃是骠骑将军肖庆,是先帝手下的武将,曾奉先帝之命,去南方平叛,三千人平了三万乱军,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其人最为出名的便是一手剑术。” “原来是家学渊源,确实不错,就是这个贼人也有点儿本事啊,他这武功是什么路数,乱披风刀法?” “乱披风刀法出自何家何派?” 见沈玉耀没有多说的意思,于三便压下了疑惑,专注透过撩开的车帘一角,看向场上对战的两人。疑,没想到对方真有点儿本事在身上。 宝剑与刀背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等两人分离,邢老大看着自己磕出了一个豁口的刀背,心疼的喊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家伙耍赖皮,竟毁人兵器,不打了!” 现在要怎么办? “野路子能长成这样不容易,要不要收入麾下?” 于三倒是无所谓,就是有些犹豫,对方毕竟是个劫匪,这传出去不太好吧? “你大爷的!老子跟你拼了,弟兄们上!” 草丛里刷刷刷站起来一排排的人,各个身形精瘦,手上拿武器。 拿着小匕首的已经算好的了,手上拎个锄头铲子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要下地开荒呢。 沈玉耀有些无奈,不光她无奈,身上配备着精铁武器的禁军们也很无奈。 肖卓弯腰将地上的剑鞘捡起来,已经彻底裂开,没办法用了。 年轻的小伙子,这一下给整不会了。 “肖卓,回来。” 元石陆翻身下马,冲邢老大抱拳道:“我们并无恶意,还请放行。” 可谁知这时突然草丛之上跑来一匹野马! 她长的平平无奇,但有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就好像是生活在野外的烈马,不服天不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