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和杨家是政敌，现在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很难保证杨家不会动歪心思。 石采文是觉得申王只要不作死，以后一个荣华富贵是有保障的。 毕竟在外人看来，同胞兄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关系能差到那儿去？ 若家中有人去世，对杨可卿的婚事是有影响的。 “没有，舅舅当初把他带走后，似乎请了名医来治，没能根治，但送回去的时候，情况已经比重阳宴时好很多了，一年半载要不了命。” “不过我说的这件事，与他也有些关系。”石采文嘿嘿一笑，有点儿卖关子的意思。 有点儿猥琐了！秦淑君没有说出来，但她嫌弃的表情还是挺明显的。 石采文觉得干巴巴说实在太无聊了，她需要个捧哏的！ “公主，你还记得杨栋之前快死了，他家给他娶妻冲喜的事情吧？” 当然是因为她很给面子。 沈玉耀嗤之以鼻。 “公主说的极对，那杨家也知道此举不妥，所以好人家没有姑娘嫁过去，最后是刘夫人娘家的兄弟，嫁了个庶女入杨府，表兄娶表妹，可怜那刘家女儿，被刘家给卖了！” “这事儿可不算什么秘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秦淑君故作不满，逗石采文玩。 秦淑君一愣，随后脸色难看起来，她瞪了一眼石采文，“你一个大家闺秀，岂能说这些市井低俗之言！况且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你怎能平白污蔑他人？” 石采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冤枉，她哪儿污蔑别人了？ 石采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的十分笃定。 沈玉耀觉得挺好玩的，秦淑君难不成之前都没听到过这种事情？ “杨栋早就是废人了，况且不是据说，他早有外室和孩子了吗？冲喜之事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糊弄人的把戏，那刘家女或许早有情郎，只是再续前缘。” 她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被人戳破奸情？ “人在后巷见面，那就是与杨家在一条街上的人家啊，那条街都有几户人家？”沈玉耀鬼使神差的突然问了一句。 一直沉默寡言，内向不说话的石晓晓突然开口说道：“还有敬王府和申王府。” 只是手中的衣角，已经快被她揉碎了。 她不想多想，可她从小地方来的，或多或少都听到过有关男女之间的事情。 根据时候手头的情报，她可以推断出这事儿和申王府有关系。 杨府边上的几户人家，蔡家和敬王府都没有后门开在那边。 陈家乃是陈御史所在，那老头嘴损，身为御史却十分看重名声，管家甚严，家中奴仆不多，后巷的后门几乎都没开过，能走前门就走前门。 而申王府中能让刘莹儿如此有底气的，就一个人啊，她那个亲哥嘛！ 一个人如果想要获得胜利，那他必须有占据优势的强项。 沈清瑾对比沈玉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皇帝甚至愿意为了沈玉耀，更改祖宗礼制，让公主上朝听政，现在他心中也是比较倾向沈玉耀的。 几方压力之下，沈清瑾如果还能保持理智，他就不是沈清瑾，而是缩头王八。 沈清瑾愤怒的将手边的镇纸扔在了地上，上好的镇纸在 欧阳淳脸色并不好看，他和他的弟子一样，无法容忍事情超脱自己的掌控。 沈清瑾当然明白了，天知道他在朝会上，听着自己妹妹一句一句回答大臣们的问题时，内心是有多么的震撼。 沈清瑾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尤其是回想起之前对沈玉耀说过的每一句话。 “糊涂！她不过是一个公主，当初你面对太子时尚且没有直接动手，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怎么今日对付一个公主，就要喊打喊杀！况且你与她乃是一母同胞，动手杀了她能得什么好处？反倒有可能被曲贵妃恨上。” 沈清瑾不相信曲贵妃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 哪怕是前朝权倾朝野的女人，最高也不过是皇太后，沈玉耀想要当皇帝，哪怕是他答应，天下人也不会答应！ 欧阳淳的话落在沈清瑾耳中，无比的刺耳，沈清瑾眼睛一红，被气的呼呼直喘气，他还是无法接受输了的现实。 “那老师有什么高策？我不能杀她，我还争不过她！到头来岂不是只能俯首称臣，眼睁睁看着她登上皇位！” 欧阳淳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出的弟子，竟然如此经不得风浪。 沈清瑾茫然抬头，望着欧阳淳的目光，心中满是疑惑。 欧阳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有问题，反而继续说着鼓励沈清瑾的话。 “就好像对付太子时一样，叫我一直躲在黑暗中，不能抬头吗？我是皇子，我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我凭什么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连面都不敢露！”沈清瑾说着，脑海中的想法愈发清晰起来，没错，他想要的就是光明正大。 欧阳淳在外名声很大，但那都是死后之名，人们总是倾向于美化死人，因为死人永远不会再犯错了，死人会成为活人脑海中一个榜样，甚至于是一个符号，他们承载了活人所有美好的向往。 欧阳淳犯过很多次错误，他的一生就像是由错误堆积而来，本来应该跟着先帝打江山做功臣，可那时候他退缩了，后来他应该出山帮助新皇稳固江山，可他又退缩了。 其实这种思路是对的，就好像之前沈玉耀曾经想过要韬光养晦一般，在羽翼未丰之前，不要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眼下。 欧阳淳人老了，喜欢稳妥，早就没了进取之心，也没有了灵活的脑子，用来随机应变。 任何人看到过沈玉耀在朝堂上大方异彩的画面后，都不可能再容忍自己的平庸。 沈清瑾又换了一身低调的衣裳，轻车熟路的穿过申王府，一路往后门而去，在他没有足够信心的时候，他渴望能有一个人给予他足够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