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说起了有些肉麻的夸奖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率的夸奖他的孩子。 “父皇怎么突然如此夸奖女儿？”沈玉耀害羞的笑了笑，“女儿只是想为父皇排忧解难，不想再让父皇，笑起来时，都忧心忡忡。” 皇帝一直觉得，沈玉耀最难得可贵的一点，就是她对他的纯孝。 与之相比，她的兄长们是真的面目可憎。 “父皇，此物能大量生产了吗？女儿想去琉璃窑看看。”沈玉耀见皇帝露出深思的表情，直觉有人要倒霉，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父皇将制作琉璃的工匠给你叫过来，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 “父皇，女儿就是想亲眼看看，那方子说的如同道士炼丹般神奇，女儿还没看过呢，绝对不靠近琉璃窑好不好？” 海边随处可见的沙子，最后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琉璃，可谓是神仙手法。 皇室藏书何其庞大，沈玉耀说的笼统一些，皇帝就找不到了。 “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倒是半句不差。你既然非要去，那便出宫去看看。最近几日，看你常与你曲家表兄说话，难为你不怕他，不如叫他陪同你前去，他是大将军，叫他保护你，父皇也能安心。” 沈玉耀和曲川每日下朝后会寒暄两句，这种事情就发生在大殿外，她没想过要躲过皇帝的眼睛。 越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越会叫人心生戒备。 沈清瑾之前养了一批人，在杜高俊的事情中，他们没少出力，或许是尝到了手底下有人用的好处，沈清瑾一直想要将情报网铺到京城来。 他绝对不会步太子后尘，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他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能将那东西从任何人手中夺过来！ 跟一些小官私下接触，让那些官员为他所用，与高官勾勾搭搭，和敬王还有来有往。 也不怪皇帝对皇子们那么大的戒心，要是沈玉耀也跟那些皇子一样，做事就只会偷偷摸摸，一副怀有二心的模样，皇帝肯定也会戒备她。 他不是找沈玉耀的，是找曲川的，结果就那么正好，三人碰到了一起。 这才有了现在的尴尬场面。 沈玉耀承认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儿太搞笑了。 沈玉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她知道沈清瑾不喜欢听让不让这种话，尤其是不喜欢让给她东西。 “玉阳，表兄很忙，不可能像你一样，整日沉迷玩乐，你休要胡闹，影响表兄处理正事。” 这几日接触下来，他觉得沈玉耀比沈清瑾更加实诚，实诚的好孩子不应该被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欺负。 曲川表情不多，平日里说话也不多，但他每次对自己不喜的人开口，都能将攻击拉满。 申王刚说沈玉耀影响人处理正事，曲川就说他最大的正事就是陪着沈玉耀，同时曲川又说，你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着主人家和主人招待的贵宾，指手画脚。 他实在没想到曲川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曲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母族，他来曲家，难道还要跟像去其他人家一样，送上帖子，等着主人家允许吗？ 曲川以前在边疆戍守，最近几年才回到京城，和沈清瑾并不是很熟悉，而在曲川未曾获封将军前，其实曲家是有些没落了。 后来曲川离京，沈清瑾也渐渐长大了，却从来没想过和表兄走动走动，俨然是将曲家视作没有多少助力的小家族。 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对于曲川来说，沈清瑾便是那个锦上添花的人，他当然对沈清瑾没什么好态度。 “申王殿下若是无事，可否让开？在下还要护送公主出城。” 沈清瑾咬牙切齿的让开了路，他无法相信曲川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他，难道曲川就不怕等他登基后对付曲家？ 沈清瑾真的是曲贵妃的儿子吗？为什么曲贵妃那么聪明，沈清瑾却傻啦吧唧的？ 甚至看沈清瑾对先太子挖坑的手段，可以看出沈清瑾是有几分智慧的，他同样善于伪装，从来没有出过错，现在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不成，变得如此不知所谓。 曲川想了一下，摇摇头，“此前，川常在塞外，并未与申王 曲川并不觉得沈清瑾现在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胜利在望的时候，有可能会变得猖狂。 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沈清瑾身上便是被印证了这句话。 沈玉耀想，她必须得盯着点儿沈清瑾，因为当一个人陷入疯狂的时候，他的行为是不可掌握的，就好像一个疯子，脑回路和常人不同。 他是太子之位没有落下，嫡子之身也未确定，到底有什么好狂的？ 在一句句夸奖中，人很容易丧失理智。 但是在一个月前，这里还没有申王府的后门。 沈清瑾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与一个女子见面。 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还是忍不住去做了。 尤其是当那个女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整个天下也不过如此，甚至他偶尔会生出，若能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哪怕将这天下，拱手让人也无妨。 很快，他见到了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沈清瑾完全没发现，他深爱的人身后还跟了一条小尾巴。 她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这对臭不要脸的家伙捆起来去游街，但是想到小姐的吩咐，她最后气哄哄的悄悄退下了。 丫鬟入了杨府，一路快走到一处清静的院落，抬眼看到自家小姐正倚在树下看书，娴静的面庞让她更为难受。 杨可卿摆摆手，将手中的书好好放在一旁，“坐下歇歇，你出了一头的汗。” “是。”丫鬟坐下，努力平复她内心，可还是很生气，最后她耐不住的问道：“小姐，难道就容忍少夫人如此吗？” “兄长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而杨府，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杨府，父亲贪污之罪落下，没丢了性命已是圣上仁慈，其余的事情再多几件，又能如何？” 但是小丫鬟不知道杨可卿内心的底气所在，闻言是又气又急。 丫鬟为杨可卿真情实感的悲伤着，“老爷和夫人一点儿都不顾及小姐，大公子更是害小姐不轻，现在少夫人竟然也如此，小姐的命可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