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朝御史,就要说旁人不敢说,想旁人不敢想,做旁人不敢做。 反正御史这种官员,是任何人看见都会头疼的存在,尤其是皇帝。 但是一般情况下,御史不会将皇帝气的半死,就好像他们也不会动不动就去撞柱子。 比如今天这种情况,一开始皇帝让皇子们上朝旁听,朝臣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皇子中掺了个公主进来,但无伤大雅。 和认为沈玉耀也有错的御史不同,皇帝直接瞪了吵闹不休的四皇子一眼,非常讲理的跟御史说道:“陈御史放心,朕心中有数,日后不定不会叫他在此胡闹了。” 还有将公主放到朝会上的皇帝。 只是在他开口之前,武官之列中,就有人站了出来。 沈玉耀还以为对方要将炮火转向她了,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帮她挡剑的。 那人是谁?身穿大将军服制,能披甲上殿者寥寥无几,看上去二十出头,年轻很轻,数遍大庄的少年人,只剩人。 曲川乃是曲贵妃兄长的长子,曲阳侯之后。 而曲商将军,也就是曲贵妃的兄长,因在沙场上征战多年,暗疾过多,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就大病一场,留下妻儿去世了。 他自小在西北长大,随父征战,精通兵法,在曲商去世后,西北小国又起风波,是曲川领兵前去镇压。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面子没了那真是会一蹶不振,反正自打那之后,西北彻底是太平下来了。 似乎是注意到沈玉耀的目光,曲川如鹰般的视线回望,他长相是和曲贵妃一脉相承的温柔,十分俊美,但与沈清瑾的无害不同,看见曲川的人,绝对不会认为他无害。 “陛下!臣定会督促雨泽御史尽快查清粮税一事!不过曲将军的话,臣不敢苟同,陛下乃是国君,陛下的家事便是天下的家事,岂能忽视怠慢?” 曲川的性格显然不是温和一类的,说话时眯着眼看人,凶光频频闪动,看得人腿都软了,感觉下一刻,曲川就会掏出刀来,直接劈向自己的脑袋。 他俨然不惧,甚至还挑衅似的来了一句,“有何不可啊?” 两边正在对抗,沈玉耀身边的沈泽玙就突然跳出来说话了,一边说一边还要往外走,态度就突出一个迫不及待。 皇子的举动让陈御史有些下不来台,他可以攻击皇帝此举不妥,也可以说他弹劾是职责所在,甚至将皇帝的家事与国事连接在一起。 他是臣,皇室为君,臣子履行职责,却没有以下犯上的道理。 甚至因为常年捣乱被罚,沈泽玙已经练就了对危险的超强探知能力,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后果会非常严重!他的屁股很可能会被打开花! 其余朝臣都沉着脸不说话,均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就是朝上无人的下场,沈玉耀有可能被人攻击,就有曲川站出来为她说话,沈泽玙直接深陷危机,都没有一个朝臣开口。 皇帝没有发火,而是用一种谆谆教导的态度,去面对瑞王犯下的错误,他希望瑞王能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沈崇是该严厉的时候不严厉,不该严厉的时候又随心所欲。 “父皇,儿不想……” 沈泽玙满眼疑惑,他想挣脱,可他完全没办法摆脱沈玉耀的束缚,一时间他看着自己已经有了一层肌肉的胳膊,再看看沈玉耀那纤细的手腕,陷入了沉思。 挣脱不了,就只能听话,沈泽玙向上行礼,老老实实说:“谢过父皇教诲。” 好在沈泽玙老实回来,没有再折腾,这场朝会,也能顺利进行下去。 接下来没人再折腾了,陈御史已经探明了皇帝的态度,沈玉耀又有曲川护着,自然无人去置喙她应不应该站在朝会上。 况且不过是小孩子过来看看热闹,除了陈御史这种老古板外,没有臣子会想在这个时候,插手陛下家事,让陛下不满。 沈玉耀等了一早上,都没能等到江朱韬和石炳生出列,说一说他们昨天跪求面见皇上,究竟是想干什么。 沈玉耀若有所思,挪步往外走。 这种话被突然堵回去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果然他就是很讨厌这个妹妹! 越想越气,沈清瑾甩袖而去,让一旁的端王沈沂琰一脸无奈。 可惜,都回不去咯。 “玉阳你教教皇兄呗,皇兄带你出宫玩,或者你想要什么新奇的东西,皇兄都能帮你找来!” 沈泽玙一句接一句,沈玉耀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沈玉耀还以为原主记忆有偏差,毕竟看沈泽玙的外表,只觉得是个俊朗的少年,不笑的时候,眉宇间有清贵气,有些小高冷。 “四皇兄,有人找你。” “谁找我?”沈泽玙愣了一下,他好像不认识朝堂上的大臣们啊。 他不是怕来人,他是怕来人带来的消息! 沈泽玙脚底抹油,大步奔跑着离开,所有人都很沉稳的走路,就他一个人在人群中狂奔。 余柳不得已也小跑着上前,但是他伸出的手,完全没能留住沈泽玙。 余柳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的叹气,“哎呦喂,瑞王殿下跑的可太快了。” “是是是,玉阳公主您说的没错。要说明智,还得数七公主您啊。”余柳谄媚的冲沈玉耀笑笑,这位公主在陛下心中地位可不一般。 沈玉耀也冲余柳点点头,心下一转,想问问余柳皇帝情绪如何。 但在她开口前,曲川过来了。 沈玉耀看着余柳离开的身影,有些可惜,难不成上天就是让她无法得知昨夜的事,让一切成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