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冲秦淑君点点头,目送秦淑君离开,她走的时候,其他人还要行礼。 几位身上有诰命的夫人没有动,经过秦淑君的称呼,沈玉耀已经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了。 听闻二人相差了七八岁,没想到站在一处如双胞胎一般。 有这么多人在,沈玉耀当然要撑起架子,冷着脸问。 “禀公主,杨公子他身中剧毒,好在催吐及时,当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日后恐怕身子会比常人虚弱些。” 沈玉耀以为人死了,没想到还没有,不过想想也是,真要是死了人,杨成业就没心情跟着回京了。 “是。” 沈玉耀要查,结果表现的爱子如命的刘夫人却开口说不查了。 刘夫人面上露出一瞬阴毒的表情,她似乎瞪了石家姐妹一眼,随后又沉默的摇摇头。 “刘夫人不查,我们查!重阳宴乃是太后主办,千音观更是清修之地,怎能容得下贼人宵小放肆!更容不得有人污蔑他人!公主,此事应当查明。” “从没见过贼喊捉贼,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石采文怒瞪向杨可卿,“你说谁贼喊捉贼?别仗着自己倒霉,就在这儿胡乱攀扯他人!我说了,不是我,我从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人!” 两人掐了起来,说话不管不顾,直接将大人想在沈玉耀跟前掩盖的事情,一股脑的抖出来了。 她今天可真够忙的,吃饭的时候看朝堂的戏,吃完了看后宅的戏。 “行了,你们别吵了,查不查不是你们说了算。刘夫人,采文刚刚的话没说错,重阳宴是皇祖母主办,不查个水落石出,岂不是会让不明真相之人,胡乱议论皇祖母是非,污了皇祖母的名声。” 今日发生的事情,显然让她心力交瘁,她沉默一瞬,招手将与石采文互瞪的女儿叫到跟前。 “刘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沈玉耀赶紧侧过身,躲了这一拜。 “你说。” “请公主,将此案交托玉渡县县令查明,决不允大理寺插手。” “大理寺卿江朱韬,我不信任他。”刘夫人直言不讳,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沈玉耀有些不解,石采薇之前确实是动了手,可她动手极为谨慎,几乎没有留下痕迹,要不是暗卫盯着何香枝,根本查不到是石采薇。 “刘夫人,玉渡镇身处山地,较为偏远,恕我直言,令公子需天材地宝续命,怕是不能长久呆在偏僻之地。” 沈玉耀一看这场景,懵了一下。 如果她讨厌一个人,会如刚刚那样,直言不讳。 当她表现出对石采薇提议的动摇时,沈玉耀便知道,刘夫人不知道石采薇在杨栋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杨成业身为户部尚书,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杨家蒸蒸日上,更是让一些人眼红。 我不怕你跟我过的一样惨,我就怕你过的比我好太多。 锦上添花他们会,落井下石他们更会。 “刘夫人,大理寺不止一个江大人。”沈玉耀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刘夫人只要松了口,人就得交给朝廷来查。“此事若真是涉及江大人亲属,想必以江大人的性子,定会避嫌的。” 做母亲的人,有时候会为了孩子做出许多改变。 “可是……”刘夫人还是犹豫,将人交给大理寺,让她觉得自己妥协了。 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她若是向石家低头,岂不是对不起儿子? 沈玉耀能说什么?她都被人架到“陛下亲临”的地方了,当然是点头。 刘夫人得了承诺,这才缓缓点头,蹲身告辞,回屋继续看着儿子去了。 刘夫人走了,大小江两位夫人也就没有多留,她们留下,不过是怕刘夫人仗着自身为长辈,欺辱石家姐妹。 沈玉耀看了看石家姐妹,又看了看冷着脸的杨可卿,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走,给她们时间,让她们接着吵一吵。 见玉阳公主一直不走,石采文干脆先开口了,“杨可卿,今日当着玉阳公主的面,本小姐向你起誓,若你兄长中毒一事,是我所做,那就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若是我身边的人所做,那我必定会大义灭亲,亲手将对方抓起来,送入大牢!你可满意了?” 但她嘴上还是不饶人,说出来的话特别难听。 要说嘴刁,石采文是绝对不比杨可卿差的,只不过杨可卿碰上这种事实在倒霉,她同情杨可卿,所以嘴下留情了。 杨可卿咬紧后槽牙,气的不住颤抖。“石采文!你听听你说的话,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会说的!这些市井小民相传的流言蜚语,如此污浊脏耳,你怎么敢说与我听!” 石采文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顾及公主子在一旁,她是真的又想撸袖子上了。 “石采文,你少得意,你被人耍得团团转,成了他人手中刀替罪羊,也不比我这受牵连的人好到哪儿去!公主,臣女要去探望兄长,先行告退了。” 沈玉耀正听的上头呢,没想到突然停了,这就不打了? “好,你多劝劝刘夫人,杨公子此番大难不死,想来必有后福。”后福就是看着保证自己锦衣玉食的饭票,一朝被撕。 沈玉耀心里调侃杨栋,同时又有些担心杨可卿。 杨可卿离开后,石采薇也走了,她是跟着丈夫来的,不与石家一路。 沈玉耀见此,不禁轻笑,“怎么了?没被冤枉还不高兴?” “那不如将你的烦心事与我说说,我再将我的烦心事与你说说,互相开导。”沈玉耀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个瓜的真面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