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采文重重点头，端上来的宫廷美食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于点点头，身形一闪离开了片刻，待沈玉耀吃完饭，她又出现了。 “王爷是公主的兄长，公主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顶撞王爷呢？” 反倒是刚刚还将生气摆在脸上的沈清瑾，此刻面无表情，脸上没有多少生气的痕迹了。 陶李本来不信，但这话是王爷说的，他不得不信。 陶李低下头细细一琢磨，脸色猛然大变，“玉阳公主她，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沈清瑾倒是不意外，世人都说大理寺多酷吏，实则真正下手狠辣的人，都在宫里呢。 陶李仔细回想，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恩，去范府，我要拜访老师。” 石采文吃完饭回去休整一下,等一会儿才过来。 “回公主,申王的马车往范府去了。” 一说范府，很难让人不想到养猫，范府的猫那就是整个玉渡镇的旅游卖点啊。 沈玉耀点点头，“行，盯紧申王便是。” 相比之下,这第二份口供就有价值多了。 “今天天黑之前,我们恐怕要同皇嫂一起回千音观了,这边一定要扫干净尾巴,别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沈玉耀可不想输给沈清瑾，各方面都是。 于三真的是太好用了，如果她手底下多几个这样的人,她大可以放心在宫里躺着，静待时间就能赢到最后。 等于三离开，沈玉耀将竹筒拿起来，里头的纸上，白纸黑字的清楚记录着有关沈清瑾的罪证。 而他的局，在他十五岁能自由出入皇城之时，就布下了。 但是他的仕途却屡屡受挫，尤其是看见好友步步高升，而他只能一年复一年的在底下蹉跎时光后，他开始不甘心起来。 杜高俊自认才学本领都不比杨成业差，他只是缺了一个出身，于是他迫切的想要一个靠山。 首先，沈清瑾救了一批孤儿。 平民百姓确实感念他的恩情，对他很热情，可那些来自底层人的帮助，并不能叫他青云直上。 他渐渐开始贪污腐败，搜刮钱财美人送给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那掌柜之所以知道的这样清楚，是因为他正是孤儿中的一员，同时也是负责给秦国相送礼的人。 除了秦国相外，还有陛下的亲弟弟，辅助处理国事的敬王沈岚，以及户部尚书杨成业。 杜高俊已经搭上他们的线，日后必定可以飞黄腾达，可他偏偏栽在了去年的水灾中，看似是巧合，实则是人为。 如果不是杜高俊在牢中死了，现在朝廷的天，恐怕都要变了。 沈玉耀不觉得沈清瑾能赢，他太年轻，而他的对手，全都是朝堂中成了精的老狐狸。 没了杜高俊，就等于手里没了足够重要的人证，光靠名单，可拉不下那么多高官要员。 沈玉耀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沈清瑾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仔细的查一查，杜高俊死的时候，大理寺的牢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高俊临死前受到酷刑，他仅仅是认了贪污腐败的罪，没有吐出什么人名吗？ 太乱了太乱了，这些人肯定是手头工作太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精力去勾心斗角。 沈玉耀在这边要作岸上观，另一边沈清瑾则见到了他多日未见的师父。 因为一个人的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无法考虑足够全面的事情。 那老者转过身来，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老者只一眼，就瞧见了沈清瑾压在心中的苦闷。 那是他的亲妹妹，他不生气沈玉耀嘲讽他的话，也不生气两人大吵一架，他是生气沈玉耀试探他，不信任他，甚至提防他。 “是，血浓于水。”那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若真是你所重视之人，那你应该对她好，为她着 “可是老师，我是她唯一的兄长，我还能害她吗？她竟然提防我，向着我的敌人！” 沈清瑾闻言，顿了一下，沈玉耀会完全向着太子吗？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老者轻笑摇头，松开手，猫儿知趣的跳下，跑入草丛去玩耍了。 老者浑浊的眼珠中，闪过些许惊诧，他以为沈玉耀没有完全发现此事，只是查到了一些边角，但是听沈清瑾的话，沈玉耀几乎已经将他的局都看清楚了。 “你们兄妹俩倒是有些相似，都是极擅长韬光养晦的性子。” 说白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妹妹早就已经成长。 “三郎你记住，布局最怕万一，而我们要防的便是那万中之一的可能。布局算计的就是人心，人心易懂，但你不要因此小看人，因为人是这世上最难以看透之物。” 但看他似懂非懂的神色，就知道他完全没有听明白。 他十五岁开始布局，直接布了一个涉及大半朝中肱骨大臣的局，若不是杜高俊死了，他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