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就没有她娘徐清麦治不了的病。
她看阿娟还?是忧心?忡忡,索性就陪着阿娟一起在外面等,顺便也等阿娘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天涯在外面等得都有些头?点地了,天边的夕阳染红了云彩,这?时候就听到吱呀一声,被充当临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刘若贤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她拉下口罩,脸上出?现几道深深的口罩印子。
“若贤姐姐!”周天涯高兴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拉起阿娟,带着她来到刘若贤面前:“那位娘子怎么样了?救过来了,对不对?”
刘若贤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向一脸紧张的阿娟:“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是你娘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进去看看她吧。”
阿娟立刻飞奔了进去。
周天涯跟在她后面。
阿娟看到了躺在两?张桌子上的阿娘,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握着阿娘的手,冷冰冰的:“阿娘!”
徐清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恢复元气。
周天涯原本看到自己?阿娘很?开心?,但是看到阿娟那般难过的样子,她不由得也觉得有些难过,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喊声给收敛了起来,小声的叫了一句:
“阿娘。”
徐清麦将一切都尽收眼里,她欣慰的牵过周天涯的手,捏了一下,然后带着她来到阿娟面前。
“徐太医!”阿娟看到她之后又?想要?磕头?,被徐清麦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别急着磕头?。我先告诉你你阿娘的情况。”徐清麦看着紧闭着双眼躺着的妇人,她很?瘦小,但生?命力却很?惊人,“你阿娘被捅了四刀,其中有两?刀损伤了她的内脏,一处在肠道,一处在肝……”
既然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那徐清麦便将阿娟视为?可以担得起责任的家属,将手术的过程大概的对她诉说了一遍。
阿娟听得母亲居然被摘除掉了小半部分的肝脏,脸色惨白到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身形也摇摇欲坠,但她竟然没有惊叫出?声,这?个时候也没有哭,只是含泪听着。
徐清麦内心?隐隐点头?,这?是个坚强的小娘子,和她娘一样。
“虽然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你阿娘至今都还?没醒。这?两?天是很?关键的时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两?天了。你守在旁边多喊喊她,多和她说说话,让她听听你的声音。”
这?个瘦小的妇人能挺过手术,想必也是心?里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求生?欲十分强大。
徐清麦觉得有时候心?理层面的东西?也是很?重要?的。
她蹲下来,看着阿娟的眼睛:“你们都从山里逃出?来了,很?辛苦才走到今天,你要?告诉你阿娘,不要?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以前的一切苦就都白受了。”
阿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泪流满面的应下来:“多谢徐太医。”
徐清麦拍了拍她的肩:“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找人来安排。”
不仅仅是患者,他们自己?也回不了城了,已经?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只能在东山渡过一晚。好在现在的园子比以前的设施要?齐全多了,房舍什么的应有尽有。
周自衡找王一方来收拾了屋子,又?安排了阿娟母女的食宿,一行人就这?样在园子里住下。
这?场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徐清麦腰酸背疼脖子痛,好在自家住的院子里有一个温泉池子,虽然不是真温泉但是放了烧好的热水进去泡一泡还?是很?舒适的。
然后,周自衡索性便带着周天涯一起来泡。
两?人穿着轻便的浴衣,泡在池子里,周天涯坐在小木盆里玩水,一家人倒是惬意得很?,尤其是经?历了下午的人伦惨剧,更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值得珍惜。
“那个男人抓到了吗?”徐清麦将头?趴在池子边问。
周天涯鼓起脸来:“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周自衡下午去跟了一趟这?个事情,冷哼了一声:“他还?想要?逃回去,不过县令对东山渡这?边非常重视,尤其是这?种?人命案子,立刻派人去捉了。据说在关城门前已经?捉到了。”
徐清麦点点头?,这?才觉得自己?的心?气平了一点。
她有隐忧:“可这?种?案子,最终会怎么判?”
这?个案子在如今比较难的一点就是阿娟的母亲是离家出?走,在这?个时代?是不被允许的。徐清麦担心?有人会拿着这?一点来大做文章,然后将其归结为?家务事,从而让那凶手减轻罪责。
“应该不至于,如果只是拳打脚踢,反倒不好处理。”周自衡冷静道,“但现在涉及到了凶器恶意伤人,属于故意谋杀了,县衙应该不会再和稀泥了。你若还?是担心?,咱们送个帖子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