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眉心坐起来,看着满床狼藉,说不出话。
后面的几日,天气都很好,冬日的晴天不怎么暖和,但是见见日头,总归是精神些。
让楚晏最欣喜的是,红蕊的病已经好多了,不仅退了烧,这两日也能下地走走了。前几天楚晏忙得很少来探望,但这几日适应了起早贪黑的生活,也能稍稍挤出些时间过来了。
“殿下...”红蕊经此一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开朗了,长眉之间蹙了又蹙,上前扶住楚晏的手时,豆大的泪珠就直接滚了下来。
楚晏拍了拍她的手腕,“不必伤怀,这几日天晴,等你再好些,也收拾收拾,回去吧。”
“殿下,红蕊不走,红蕊要跟您留在这里。”红蕊越说越难过,病后还有些虚态的脸上满是不舍。
她听说了庆平的事,本就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若是让她丢下楚晏独自回去,恐怕要去掉她半条命。
所以她一个劲地求楚晏不要让她走,她宁愿在此跟楚晏同甘共苦,也不愿一个人回去苟且偷生。
“好吧,但若是之后有变故,你得听我的。”楚晏不忍拂了她的忠心,暂时准允了她留在身边。
红蕊好全之后,就帮着楚晏一同干活,倒是分担了不少。偶尔他们还能坐下来休息片刻。
但这日他刚坐到一块矮石上准备歇脚,就有个木桶滚到了面前。
“喂,给我打桶水来。”一个穿着甲胄的士兵倚着插在地上的刀发难。
楚晏认出这是当初接过顾长宁的马鞭,在雪原策马的那个人。
他不想多惹是非,提着木桶离开。片刻后,又提着水回来,可才放下,就被这人踢翻,冰凉刺骨的河水淌了一地。
“这水不干净,我怎么用,再打一桶来。”
一旁看戏的士卒也嬉笑起来,学着他目中无人的语气复述了好几遍,又悄声夸道:“兄弟你真牛,姜国太子也敢这么使唤。”
“这有什么,等殿下跟小侯爷成婚之后,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说不定到时候连着那个丫鬟一起当个外室。”那人双手抱胸,冷哼道。
这明显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受了责罚,才在这里肆意报复。
他把地上翻倒的木桶扶起来,道:“我只负责做使团之前的杂活,并不负责给你干活。我并没有看到水脏了,所以这水你还是自己去打吧。”
“哟,你跟我叫板了是吧?”那人吃了瘪,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抄起地上的木桶就要扔过来。
“哐当——”
楚晏躲开了砸下来的木桶,但那人气不过,又抡圆了拳头,要挥过来。
“这是做什么?!你们几个不用值守吗?秦钟,你上回找我要的膏药我给你带了,还要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