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慢走。”姜白榆不知信还是没信，只点点头，逐人之意简直要溢于言表。 “小同学。” 黑夜中，姜白榆只觉得这声笑像是被风裹挟着拂过，带着细微的痒意挠过耳廓，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抿平了唇角。 “你确定吗？”宋纪玩味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看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没法儿顺利回家吧？” 眼前的困境被人轻易戳破，姜白榆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姜白榆倒没有感到坐立不安，只是对于自己身侧传来的目光感到略微的不自在。 一声轻笑响起，姜白榆下意识地转过头，对上宋纪深邃悠长的目光。 宋纪指尖覆上尾指处的银戒，薄唇勾起一个很浅的笑。 男人偏了偏头，模样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这句话姜白榆从对方嘴里听到不止一次，实话说，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漂亮”。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男人唇畔的弧度向上延展，眼尾扬起，透出些微的痞气：“我确实很无聊。” 姜白榆正拧起眉，却又听身侧见那人再次开口，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成年了吗？” 宋纪眉头轻挑，目光在姜白榆的侧颜上划过一瞬，眸中笑意更甚，挑了个合适的话题：“参加高考了吗？”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姜白榆倒是有问必答。 “不知道。” “还没查。”姜白榆一板一眼地回复。 “查查。” 正在开车的林渡通过后视镜见到这幅场景，几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喉结滚动后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不用……”姜白榆正想礼貌拒绝，有一道声音则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车厢内没有开灯，被沉寂渗透的昏暗中，姜白榆依稀能看清宋纪支着下颚朝这个方向看来，对方唇畔分明噙着笑，但眸中的神色却近乎于冷淡，说出那句话时并不以命令的语气，相反，是很平和的语调，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很快，目标的页面便跃然于眼前。 在看见这个数字时，姜白榆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有种鼓动而欢快的情绪从他的胸腔中涌现出来，但在这种情绪当中，同时又压了些沉甸甸的东西，让他没有办法彻底表现出完全纯粹的喜悦。 姜白榆正看着电脑屏幕怔神，身侧却忽然靠过来一个人影，那人贴得极近，说话时的声音气音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姜白榆回过神来时，醇厚的酒香以及烟草气息交杂后沉淀出的余韵几乎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来将他牢牢包裹。 姜白榆抿唇，暗自拉开些距离后道：“我没有不开心。” 姜白榆闻言，下意识舒展了眉眼，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蜷了蜷指节，有些生硬地说：“习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