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已至此,崔寿无言以对。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虽心里都明白了来龙去脉,但却因为崔寿与崔家似是而非的关系,不敢言语。
一直默然垂首,岿然而立的崔泉这时才缓缓开口。
“玉大人莹澈慧眼,叫人佩服。不过,老夫尚有一事不明,为了同袍之谊,亦为了圣人安危,还请玉大人为老夫解惑。”
一群人看向崔泉。往日里与崔寿避着嫌,今日怎的突然凑了上来?难道此事崔家也有份儿?
玉浅肆却从不会理会这些,做了个“请”的动作,崔泉摸了摸下巴上精蓄的长须:“老夫想诚信请教玉大人,如何断定这一切早有预谋?据老夫所知,这七佛城的法会虽年年都有,可这佛龛游街,并非定例。如玉大人所言,崔寿做下这一切的前提,应当是知晓今年七佛城会有如此盛会才可.”
这一番话可谓是问到了关键处,醍醐灌顶。
众人被玉浅肆牵着鼻子绕来绕去,倒是忘记了这最紧要的一处。
七佛城的县令也挺直了身子好奇地望向玉浅肆。
即便是他,也是在月余前得知了七佛城今年的安排,这崔寿身处京城宫禁之中,怎会知晓千里之外的安排?
“当然,”崔泉坦然笑道:“玉大人不必介怀崔氏,老夫所问,全然只是为了圣人安危罢了。这个崔寿虽与本族同姓,又同出霸州,但与霸州崔氏并无什么关系。这一点,想必没人比小公爷与诸位主持户部新政的同僚更清楚了。”
朝中遍地是成精的老参,这才回过神来。崔泉此言,原来是为了撇清崔氏与崔寿的关系。为了担心自己落下个割席的罪名,这才假意以同僚之名相询。
不过崔泉所言非假,他们都记得崔家平日里刻意疏远崔寿的行为,他们也在私下里多有猜测。不过崔家并不点明,崔寿又得了禁卫军统领的身份,他究竟是不是崔家人,不过是个锦上添的繁闹,众人也并不将此等事放在心上罢了。
玉浅肆才不理会这些,更不屑去看这些朝臣们左右交换的眼神,她压根不知晓这个装模作样的黑胡子老头是谁,不过他倒是问到了关键。
总算有人没那么蠢,想到了这一点。
玉浅肆看向王嵩,二人眼神交错,都想到了同一处。
幕后之人所图可怖,不仅在宫中设下诸般巧思,迫得皇帝不得不出宫前往皇陵。更像是算到了皇帝会途经七佛城,早早在此处埋下了伏笔。
可这表情落在与齐国公府交好的人眼中,便以为玉浅肆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忙解围道:“会不会幕后黑手提前在各处留下人马打听往来之人,见到行迹相似的便立刻上报,这才发现了端倪?”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得通,崔寿是如何这么快得知一切让人来蹲守了。
毕竟在常人眼中,怎可能会有人似神仙一般,将什么都算个清楚?
“不可能,”立刻有人争辩,看模样,应当是知晓圣人出行内情的某位官员:“这么多队伍,路线都是陛下钦定。我等也只是知晓大致计划而不知具体安排。从京城到龙源,官道都有好几条。若是每个地方都留着人守株待兔,还要分派人手挖这么大个地道劫走陛下,那得多少人马?”
想想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