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说来话长了——”随风犹自不觉玉浅肆面色不虞,只絮絮道:“我们刚押他走上街头,那人山人海的热闹,都往仁政坊而来。然后.”
伯懿轻叹一声,扶着眉尾:“副统领,说重点。”
随风被伯懿打断,剩下的一大堆话噎在喉咙里,有些难受,正要瞪过去,却见伯懿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再打眼一瞧,才恍觉玉浅肆不对劲。
倦容之下,还隐着丝丝缕缕的怒色。
心中一凛,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玉浅肆抿着唇对雅音道:“雅音姑娘,实在抱歉。手下人不更事,惊到你了。”
雅音甫一开始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现今已无大碍了,见玉浅肆神色郁郁,又有些心疼。
“玉大人莫要挂怀,无碍的。”
字字句句恳切又柔和,似初春牧野的微风,带着丝丝清冽的舒爽之气。
“多谢雅音姑娘相助,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
“方才人刚刚散开,恐怕坊门处还有些许混乱,若姑娘不着急,等等再离开会更好。”
雅音自然从善如流。
二人颔首道别后,玉浅肆看也不看随风一眼,当先出了雅间,扔下了身后的随风与伯懿。
随风心中直突突,早忘了方才伯懿打断自己的不快,悄声问道:“伯兄弟,大人这是怎么了?”
伯懿哑然咧嘴:“没什么.”
待二人跟上玉浅肆时,她已站在一楼大厅中,同满面忧色的钱时方交谈着。
“昨晚,是哪个管事陪同?”
“是曹管事,玉大人您见过的。他受了不少的惊吓,我便让他同那个吴家小厮在一处休息。”
玉浅肆收了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凝起秀眉,沉了面色。
浅眸中似有腥风血雨呼啸而过。
失了笑意伪装的红衣女子,格外阴刹,让这楼里都凝了几分冷气。
玉浅肆冷声对随风吩咐道:“快带人去将他们两人带过来!”
钱时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事,连忙使了一位管事,带随风前去捉人。
商赋方才在外面,已听说了玉浅肆在敦化坊捉到凶手之事,先是一喜,觉得自己真是押对了宝,定是赢了不少钱!随即又满心疑惑,遂来凌云阁问个明白。
既然都抓到凶手了,为何方才不言明?
刚巧碰见玉浅肆冷着脸吩咐随风,更是满头满脸的问题。
“玉大人,凶手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凶手当街认罪伏法,如今已风也似的传遍了京城,如今多的是人在议论此事。
亟待昨日收盘之时,押玉浅肆赢的赔率,已到了“一赔二十”的地步。
许多人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早早入场,分一杯羹。
手中的玉里乾坤转得飞快,她站在一楼大厅正中,脚下蜿蜒的曲水流觞台,化作了一道道丝线,将一颗颗名为线索的珠子串在一起,凝成一条几乎首尾相接的珠串。
轻灵的玉石相击声,在偌大的厅中回响,终骤尔消弭,只余幻音。
只差最后一环了。
“大人,屋子里没人,曹管事与吴家小厮不知去向!”
随风这次学乖了,待听不到了玉里乾坤的声音之后,才敢言语。
红衣女子握紧右拳,泠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