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给红姐发了消息，对方说她人在新加坡，过几天才会回来。她又刷了会儿手机，只觉得有些无聊。正要放下手机时，瞥了眼日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自己的生日了。 她决定回家看看。 当初她爸妈假离婚的时候，为了保住家里的资产，就把别墅和大平层都转到她爸的名下，把债务都转到她妈的名下。她爸在跑路之前，就已经偷偷卖掉了他名下的房子。 她回来之前并没有提前给她妈妈打电话。到了楼下，按了门铃，过了好久才接通。她说：“是我。” 忙不迭给她开了门，将她迎回家。端详了她的脸好久，泪眼婆娑。 说到底，她原本也可以像她那个荒唐的爹一样，不管不顾地扔下母亲一走了之。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场，她正要说些安慰母亲的话，就听到她妈说： 姜云欢听着便有些不快，也不知道母亲怨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音讯全无的男人。 “别这么说他，”她母亲有些急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呀。你怎么能不尊敬他呢？” 被女儿呛了一声，姜母心情也糟透了，坐在窗边独自生着闷气。 姜母又开口说：“这三年，债主都没来找我要过钱。我想，或许是你爸偷偷替我们还了钱。他虽然人去了国外，心里多少肯定还是想着咱们的。你别把他想得太坏。” 她站起身，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看着她妈妈，实在想不通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如此愚蠢：“你还真相信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会帮你还钱？省省吧。钱都是我还的好吗？” 姜云欢抿唇瞪着她，没作声。一口气郁结在胸，又骂不得她。 姜云欢依然一言不发。 她打了姜云欢几下，姜云欢没躲开。 “实话实说不会吗？”姜云欢讥笑一声：“他抛妻弃子，你光知道揽着债不知道怎么扛。八千多万的欠债，我不去想办法，你准备怎么还？” 她自己也落得轻松，在家从父母，嫁人从老公。平常足不出户，人生的唯一目标便是相夫教子。连银行卡的余额和明细都不会看，还傻乎乎地以为在家里坐着，钱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一提这个，姜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了毛：“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想过让你卖身换钱。” 姜母被她气得够呛，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顿了好久，才说：“反正再怎么没钱，也不能卖身给男人。清白没了，就算换了钱，又能怎么样呢？你以后还能嫁个好老公，有个正常的家庭吗？” “正常的家庭。”她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要是您认为，丈夫带着钱和小三私生子跑路，妻子一个人扛下债务还对女儿不管不顾。可怜的女儿学还没上完就要卖身给家里还债，被她妈妈认为是不学好。您要是觉得这样的家庭是正常的家庭，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妈，”姜云欢叹了口气，“我没指望您能感激我。但您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跟着的男人虽然是个烂人，至少我还有钱拿。您挑的虽然是个好男人，可你人去楼空，还背了八千万的债。您别不承认，其实您就是没比我强。” 妹妹还在上补习班，一时间回不了家。她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母亲沉默好久，才低低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