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又陡然睁眼,面色凌厉地望向他。 可以说到这个,白泽帝君可不会甘拜下风,他眉梢一挑,面上极其了然。 “且这天帝诏令上也未曾写谁嫁与谁,应当是成亲当日,各自从穷桑城、昆仑墟出行,而后到瀛洲山行成亲之礼,这应当是未有不妥罢。” 但这天德合的日子,尚且在三日后,当下还是去取穷桑城中存放的轮回镜碎片较为重要。 与上回来穷桑城不同,如今的守城神将远远见着玄又的身影,早已手脚利落地打开了城门。 乍一眼望去,整个穷桑城竟似是凡世人潮熙攘的长街一般。 四月二,天德合。 日头正好,布置瀛洲山的神官、神女们皆是起了个大早,半山腰自卯时起就有不少仙家天神的祥云盘绕。 她那一眶热泪包得太久,着实没忍住,转而捂着心口,一把抱住身边的勾陈大帝,欣慰地嚎道:“玄又终于嫁出去了!终于嫁出去了!终究还是有勇士能治一治她那破脾气!” 勾陈大帝之于她也是不遑多让,也不顾山下还有不少小辈等候,抛去了脸皮,开口就嚎:“弦锦嫁出去了!她那张嘴,终于换个人祸害了!” 唯有常钦满脸嫌弃地望着这三人,心下暗道这大帝帝君的颜面,属实是被放在脚底碾了一遭又一遭。 而后又闻见外头青帝同勾陈大帝的鬼哭神嚎,手中的茶盏险些滚落至地上,只觉得自个儿在这大吉之日,应当是进了酆都,不然怎会似是撞见鬼了一般。 平素端庄稳重的天后也未曾与诸位仙家天神交谈,只打量着宫中装潢。 “这处法术错了,这儿的珠子上的纹样应是偏上,且在左面有云纹。” 后将神官长唤至身边,吩咐道:“今日婚宴上的酒盏中的酒准备时,每个酒盏中不可超过半盏。” 白泽帝君听天后絮絮叨叨的吩咐,光是听着就觉得自个儿脸皮隐隐发绿,往下一瞧,那瀛洲山的神官长脸果真是绿了。 婚宴时最为劳心劳累的并不是她的爹娘,而是青阳帝君。 正是因青阳帝君对她婚宴的看重,这才有了天后如今不可动摇的地位。 可天帝之于她,亦是如此。 在当年的老牌仙家天神眼里,就是个奶娃娃,是玄帝同青帝手把手,劳心劳累地教他该如何治理。 反倒是玄帝同青帝,后又有不少仙家天神起了反叛的心思,玄帝便撸起袖子,去一个一个处理,极地异动时,亦是玄帝前去处理。 昔年,于青帝痛失所爱时,天帝甚至都要认为玄帝同青帝一样,在往后的日子都会是个孤家寡人时,上界突然就传出了她和青阳帝君的传言。 虽然她二人常一口一个死小子的换他,可他晓得她二人心中,并非真的将他当死小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