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缓过神的仇烟织回身便看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立即坐到床边止住了她的动作。“先别着急,此事你姑姑定已谋划多时。”仇烟织快速将被子裹在她身上,握上她的手与之分析。“想想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紧紧握住她的手,程若鱼满是迷茫的看着她。姑姑都同烟织说过了想要肃清世道,难道行刺齐焱便是她肃清世道的方法?那岂不是歪到了不知道哪条河!“烟织,我要进宫,此事一定不会如此简单!”程若鱼定了定心神,她觉得姑姑肯定不会干出这样毫无意义且背弃大义之事。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只是你的伤……”见她能这么快想通其中关窍,仇烟织欣慰无比。只是她明明才将养两日,就又生了这样的事端。程若鱼笑了笑,举手保证道:“我不会轻易动手的,没事儿。”腿上的伤已经差不多不碍事了,她尽量少活动就是。“我必须去一趟仇府,严修不在,我让阿有与你一同进宫。”仇烟织思虑片刻,安排道。此时此刻她必须去见见仇子梁。忽而又想起还未提起过阿有的来历,便道:“阿有你应该见过,是宁和郡主给我的人。”阿有原是宁和郡主一手培养的少数几个护卫之一,本名一个“无”字。仇烟织第一次唤她阿无便觉得有些不妥,且寓意不佳。便将她的名字改成了阿有。她隐匿功夫好,身手出众,多少能护一护鱼儿。程若鱼点点头,表示服从安排听指挥。也没有追问谁是阿有。仇烟织将衣服拿来,特意先将腰背处缠着的布条重新换了。再帮着她穿戴整齐。不忘叮嘱她,程若鱼道:“你也要注意安全。”毕竟现在此事还处于扑朔迷离的阶段。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仇子梁的手笔。仇烟织点头,二人一同出门,仇烟织叫来阿有,让她去牵辆马车来。晨光熹微,寒风刺骨。二人立在门口,程若鱼将仇烟织的手握在手里搓了又搓。“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可擅自行动!”看着马车出来,仇烟织忍不住再度认真叮嘱。程若鱼看着她,更加认真的点头道:“放心吧烟织。”松开她的手,轻轻跳上马车,程若鱼冲她挥了挥手。阿有将帘子放下,调转车头,驾车往皇宫而去。仇烟织轻叹口气,立刻召来另一辆马车,匆匆去往仇府。仇府此时倒是灯火通明,仇烟织一下车便有人来迎。跟着他走进去,发现仇子梁穿戴整齐,正闭目躺在短榻上。走过去行礼,敛眉收目的唤一声爹爹。仇子梁轻嗯一声,睁开眼看她。仇烟织熟门熟路的在榻前案边跪坐下来,替他斟了杯茶。“宫中传来的消息爹爹可曾听闻?”仇烟织问道。但当然知晓他肯定知道了,不然也不可能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躺着。“听说了,听说是程兮?”仇子梁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他已派过人去宫内查看情况,齐焱伤势还算平稳。这个节骨眼,他还真不方便死。仇烟织点头道:“女儿已派人去搜寻,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她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程兮应该不会跑多远。“不用搜的那么认真。”仇子梁端起仇烟织泡的茶,揭盖轻饮一口。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不错,还是你泡的茶合我心意。”仇烟织笑了笑,应道:“爹爹若想喝,随时唤女儿来泡便是。”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不用认真搜?有些事不是需得当面问问她?”仇子梁继续喝茶,半晌盖上盖子,又重新躺回了榻上。“她会自己出现的。”仇烟织脑筋转的飞快,仇子梁这一句话便将她点醒,思及其中种种,前因后果恍然在她脑中连成一片。讶然道:“爹爹是说,程兮会来投靠您?”仇子梁笑笑,似是很满意仇烟织能这么快明白。程兮冒险刺杀齐焱,君臣反目,那边自无她半点容身之处。这么大的诚意,不拿来作为倒戈的信证岂不太可惜了?仇烟织又道:“她已效忠齐家多年,怎会如此轻易改换门庭,这其中怕不会有些说法。”自不用她讲,仇子梁亦知道其中种种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他并不担心,不经意道:“那就要等她自己来告诉我了。”--------------------作者有话要说:芜湖~第83章入宫程若鱼坐在马车上,心脏仍噗噗狂跳,觉得自己晕的厉害。明明走之前姑姑还好好的一切正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摩挲着青光剑,坐立难安了一路,马车在宫门前稳稳停下。在外驾车的阿有掀开帘子探进身来,低声道:“小姐,我们到了。”程若鱼如梦方醒,立即站起身下车。此时已到了开宫门的时候,往日里宫门前应该已经占满了熙熙攘攘的文武百官,等着一同上朝觐见。只是今日虽也有人,但只是零散几小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甚至还有往回走的。行至大门前一看,才知门口已贴上了暂停早朝的告示,恢复时间待定。留下的人看见程若鱼来了,纷纷侧目。程若鱼丝毫不怀疑的相信自己一定已经成为了他们议论的对象。不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程若鱼一路埋头快走,不敢动用轻功,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含元殿。那里此刻也是灯火通明。程怀智罕见的没有守在齐焱身边,而是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甚至以程若鱼的好眼力,隔老远就看见了他满头满脸的汗。“鱼儿!”程怀智一眼瞥见程若鱼过来,惊叫一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怎么来了!”程若鱼不奇怪他的问题,应道:“听闻陛下遇刺,我便第一时间赶来了,伯伯,真的是姑姑干的吗?”其实不用问,程怀智刚刚的反应已经坐实了就是程兮干的。不然他何必如此紧张?刺杀皇上是大罪,会被诛九族的。但凡和程兮扯上关系的人此刻都应该已经惶惶自危了才是。程怀智大叹口气,急怒道:“那个逆女!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得了!”说罢,撩起袖子不住擦汗。程若鱼惦记着里面的情况,安慰他道:“放心吧伯伯,陛下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牵累人的。”说罢,便轻轻扯开袖子,推开殿门钻了进去。往里进前看见卧榻,才发觉这里面的人也不少。刘弥纱跪坐在榻边,握着齐焱的手。宁和郡主则站在一侧,除此之外便是宫里的几位太医。程若鱼轻手轻脚的上前,仍然惊动了宁和郡主。她看过来,瞧见程若鱼时便愣了一下。本就皱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依然冲她点了点头。“宁和郡主。”程若鱼恭敬回礼,问道:“陛下情况怎么样?”宁和郡主看了一眼床上仍然在昏迷之中的齐焱,轻轻叹了口气,道:“一剑刺中胸口,不过幸而未伤及心脉,太医抢救的也还算及时。虽还未醒,但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听到她这样说,程若鱼总算小小松了口气。起码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宁和郡主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也未好到哪里去。想起那日在殿上见到她时她明显不太好的情况。程若鱼愣了一愣,没想到宁和郡主会忽然关心她。心中顿生感动,应道:“多谢郡主关心,鱼儿没什么大碍。”二人的低声交谈也惊动了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刘弥纱,闻言站起来。程若鱼见她虽瞧上去还算镇定,但面上犹有泪痕。一个注定不太平的夜晚,她肯定也受惊不小。不过将心比心,若躺在这的是仇烟织,她也不会比刘弥纱好到哪去。怕是早已急得五内俱焚了。“郡主,您没事吧?”程若鱼关切道。上下打量她一眼,她应该是没有受伤的。想来,这深更半夜的,刘弥纱……应当在自己的房间吧?刘弥纱一手紧紧握住另一只胳膊,看着程若鱼丝毫不作假的关心眼神,唇角轻抿,摇了摇头。“我没事,太医刚刚又给陛下看过了,今日应该就能醒了。”刘弥纱知道她也在担心齐焱,向二人道。又想起程若鱼那日回来状态不佳,便拉住她的手将她看了一圈,道:“鱼儿的身子怎么样?我本预备今日去看你的。”没想到入宫来看陛下,却先收获了许多关切。程若鱼既惊且喜,冲刘弥纱笑了笑,柔声道:“临安水土养人,我已经大好了。”听了她这话,刘弥纱却是扑哧笑出声来。殿内本来有些凝固的空气随之流通起来。瞧着她,忍不住揶揄道:“我看是将棋营的水土养人才是。”特意将将棋营这三个字咬的重了些,程若鱼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她心情好像平复许多,又得知陛下情况安稳,心中大石暂时落了下来。刘弥纱的声音不大,但是宁和郡主与二人站的近,自然是连语气都分毫不落的学了个十成十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