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还是记挂着仇烟织的情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又烧起来,今天一天过得格外漫长。下午齐焱一说让她走她立马头也不回的去了,本来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将棋营。但走到街上又想起件事。一户人家正在熬药,程若鱼闻着那个味道就想起了昨天的药,嘴里一阵发苦。于是拐了个弯,收罗了一袋子糕点和不知名姓的小吃食。程若鱼提着东西迈进将棋营大门,熟门熟路的绕到仇烟织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作者有话要说:怎么两天没来忽然多了这么多收藏TOT,破九十了,实在太惊喜第44章心事再次睁眼,已不知是几时,环顾整个房间,空无一人。从窗外隐约透进的光景来看,应该已是日上三竿。仇烟织头脑还有些昏沉,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轻轻咳嗽两声,依然牵动的胸腔隐隐作痛。严修就在门外守着,听见里面的咳嗽,立马将门赊开一条缝,只露出一只眼看,正好和仇烟织的目光对上。顿时欣喜起来,严修刷拉一下将门全推开,凉风一带,又吓得他闪身进来赶紧合上,快步跑到床边。“终于醒了,好点了吗?”严修弯下身子,让仇烟织借他的力坐起来。往她身后塞了一团被子。仇烟织微微喘气,背后的伤仍在作痛,过了好一阵才吁口气,对严修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严修去倒了杯热水回来递给仇烟织,又拉了个凳子在仇烟织床边坐下,抱臂道:“那是,你有没有事我可不知道,昨天在这忙忙碌碌的并不是我。”仇烟织失笑摇头,她知道的。昨天强撑着走到门口,看见程若鱼那一刻意识就轰然崩塌,虽然过后的事一概不知,但她也能猜到自己这一身定都是程若鱼料理的。低下头看了一看,尤其是连亵衣都换了一套。严修便没再说什么,只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仇烟织依然发晕,嘴里发苦,没什么胃口。推说什么都不想吃,严修就又将她扶着躺了下去,拎了壶茶放到床边就退了出去。鼻端呼出的气息依然带着些滚烫,室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仇烟织静静望着屋顶,想着昨天晚上抬头看见程若鱼的那一刻。说不惊讶是假的,若放在平日里,自己保不齐还会被她吓一跳。但昨日那种情况却全然不同。就好像深处闹市,看周遭人群涌动来来往往,各种欢声笑语,却都与她无关。直到不经意的一回头,看见一个人在花灯下笑。她提了一盏从容走到你面前,递到你手中,嫣然笑道:“送给你。”这种感觉一般无二。疲惫感又涌了上来,仇烟织再次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程若鱼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便发现室内一片昏暗,摸到桌边挑燃一盏细烛,微弱而坚定的烛光立马充盈了半个屋子。烟织果然还在休息。程若鱼有些担心,蹭到床边先观察了她片刻,脸颊并不那么红,眉头也未蹙起,确实是安稳平静的睡容。先将自己带着寒意的手搓热,轻轻将手掌搁在烟织额头上,还好,也并不烫手。程若鱼松了口气。将手收回来,床上安稳睡着的人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程若鱼吓了一跳,对上她澄澈的目光,懊悔不已的将手背到了身后。早知道就该忍住过一会再去探了。毛手毛脚的反倒将她扰醒了。“鱼儿。”仇烟织看着她,轻轻唤了她一声。程若鱼支着耳朵询问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结果如昨天一样,呼唤并没有下文。仇烟织只是抿唇笑了一下,伸手将如桩子般立在旁边的程若鱼拉到床上坐下:“傻站着做什么?”程若鱼顺从的坐了床边边,呆头呆脑的回话,与仇烟织的问题没什么相干:“我刚从陛下那回来。”仇烟织抬了抬身子,撑床想要坐起来,程若鱼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扶住,扯过被子塞在她腰后,让后背保持悬空。“好些了吗?”程若鱼问她。下午又睡了一觉,仇烟织体力恢复了不少,胳膊不再发软,说话的中气都足了些。“我好多了。”仇烟织看着她:“辛苦你了。”程若鱼不安的摸摸鼻子,低头看自己的脚,原来烟织知道是她啊。有些愉悦,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程若鱼今天脑子运作的确实有些慢。到现在才想起去给仇烟织倒杯水。茶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程若鱼将它重新拎到炉上,转过头问仇烟织:“烟织,你饿不饿?”仇烟织感受了一下,胃里好像确实有些空,现在应该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嗯,你用过晚饭了吗?”程若鱼道:“我吃过了,你不用管我。”转到桌边去取了自己带来的小包袱:“刚好我买了些点心,你先垫一垫。”程若鱼献宝一样将东西递到仇烟织面前,殷切的为她介绍:“珍珠糕、饴糖酥、芝麻丸……”一兜子全是甜歪歪的东西。挑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程若鱼暗自苦恼,烟织定要觉得她挑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甜腻玩意了。于是小小的为自己澄清道:“你那些药都太苦了,我怕你胃里也泛苦,特意挑了几种甜的。这些我以前也都没吃过。”程若鱼说完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急得正待要改,却被仇烟织按下了。“我知道的。”仇烟织用眼神安抚她,伸手拿了块饴糖酥。“鱼儿办事很周全。”程若鱼觉得她夸的名不副实,瞧了她一眼,又不敢和她对视,将目光又飘向了别处。她近来总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视线会不知不觉的放在仇烟织身上,但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看她。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这份不好意思从何而来,就像昨日替她更衣一样,明明大家都是女子,以前她也曾看见阿妩更过衣。偏生到了仇烟织身上她就不敢直视了。程若鱼有些苦恼,直觉自己似乎确有些不对。“怎么了?有心事?”仇烟织咽了一口糖酥,直觉它甜到了心里。发觉程若鱼罕见的没有搭她的话,反而有些苦恼的拧着眉,以为她有什么烦心事。程若鱼抬眸瞧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讲给仇烟织听。仇烟织看出了她的犹豫,并不勉强道:“若有无法解决的事,可以随时来找我。”给她留了一句可兑现的承诺。想了想,下定决心般鼓了鼓腮,程若鱼毫不遮掩的看着仇烟织的眼睛,问道:“烟织,我问你个问题,若哪次我受伤动弹不得,你要给我换,换亵衣的话,你是会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啊?”话尾还带着丝没有底气的颤音。仇烟织怔了怔,嘴里剩下的糖酥都忘了咽,她确实未料到程若鱼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虑片刻,一张嘴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呛到,赶紧咽了下去。轻轻咳嗽两声。程若鱼见状也顾不得什么闭不闭眼了,赶忙去炉子边把热好的水提下来,倒了盏茶送到仇烟织手边,还记得吹了一吹。仇烟织接过茶,小小酌了一口,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吃口糕点竟然还能呛住。还要鱼儿去倒茶顺气,实在是有些丢人。又想起程若鱼刚才的问题,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情绪。不知道如何形容,但她好似能猜到一点点程若鱼为何会这样问。“我应是会闭上眼睛。”仇烟织道:“怕鱼儿醒来后会觉得不好意思。”程若鱼小小松了口气,原来烟织也会选择闭上眼睛啊,那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又想了想自己,如果烟织是睁着眼睛替她换衣服的话,自己醒来若是知道了,确实会不好意思的。看来大家都会这样想啊。心绪一下豁然开朗,程若鱼有些雀跃的点头,应道:“这样啊,我知道啦!谢谢烟织!”仇烟织更觉得头脑上了雾,不然她怎么看不懂为何刚刚还愁云惨淡的程若鱼现在立马变了一副好天气,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不过她知道,鱼儿是最容易让人看懂的,因为她单纯,几乎从来不打弯弯绕,所有情绪都展现在脸上。但同样,有时候她却是最让人看不懂的。因为她活络,心思像风一样飘忽不定。你无法精准的捕捉到某时某刻,她到底在想什么。因为她从来都是个自由的孩子。于是轻轻挑了挑眉,仇烟织对她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小口饮茶。至于鱼儿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许是她一时兴起,也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自然就懂了。将困扰自己的问题解决了一部分,程若鱼心上的负担卸下不少,陪仇烟织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替她递递糕点递递茶。仇烟织每样尝了一个就觉得饱了,程若鱼也不勉强,饿了这么久吃太多也不好。要不是因为嘴里发苦没胃口,其实烟织该喝点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