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现了妖魔…… 平静江面渐渐地起了波澜,风势骤掀,眨眼间莫名袭来的狂风卷着江水不断拍打楼船,怒涛骇浪中的船体逐渐倾斜摇晃。 -------------------- 元阳身 “主子,甲板上有一队巡逻兵士离奇死了!” 船上的巡逻兵士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此轻易便遭杀害, 启珩悚然一惊, 心绪动荡瞬息, 转眼间镇定下来。 等泓姜领命离开后, 灵越蹙紧了眉。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间捏诀, 房内旋即落成一道法阵, 暗黑色符文结成密密实实的屏障封住了门窗,四周流溢着符文散发的熠熠黑芒。 “等一下!”启珩叫住她,郑重其事道:“我跟你一起去。”端详着她迟疑的神色, 又急切表示道:“虽然我不会术法,但是好歹也会武功能帮上些忙。再者我身为渤海国二王子有义务保证船上每个人的安全,发生大事我必须第一个冲上前, 不能躲在女人的背后等着别人来保护。” 二人目光交汇,飞快出了房门。 薄云惨淡, 沉沉斜月露出一角若隐若现的轮廓, 昏昧月光透现出几分鬼魅萧肃的妖异感。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而且听不见半点江水流淌的动静,平静到不掀微澜,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 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灵越扭过头催促。 怀疑的种子破土而出,转瞬发芽抽枝变成参天大树,枝杈纵横蜿蜒,叶脉牢牢合抱住内心,坚定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或许,她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喊住灵越,面露一丝担忧之色,“你之前派素窈和珈蓝去处理什么事?怎么如今人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讲完,便不错眼瞧着她,试图看出些许破绽,手腕暗暗积蓄力量,悄然握紧了剑,假若她说错一字,迎来的就会是冷剑封喉。 “你在怀疑我?” 遭遇质疑,她心里出奇的愤怒,胸臆间升腾起一团炙热火气,旺盛心火烧得四肢百骸的血液翻涌沸腾起来,遏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那头嗜血的恶兽,不自觉握紧了灵剑,想要一尝鲜血的滋味。 见状,启珩沉下脸色,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怀疑,面前的灵越定然是妖物假扮的,发觉自己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便恼羞成怒意图杀人灭口。 “快说!你这妖物究竟把灵越弄到哪儿去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燎原的心火,眉目之间盈满煞气,“找死!” 启珩立刻执剑格挡,足尖轻踏,侧身迎击,每一招每一式饱含着置人于死地的深深杀意。 虹光闪烁,剑锋交错之间,灵越瞅准一个时机,倾身俯腰漏出一个明显的差错,诱启珩上当。 当目睹鲜血汩汩流出的刹那,她惊讶于自己的反应,身心并未同以往一样产生愉悦舒慰之意,全无嗜杀的满足感,反而添了莫名的燥意,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令她首次对杀戮存了犹疑。 一朝剑意勃发,他的打法又凶又急,灵越险险避过,未料剑锋陡转,一时格挡不及,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点伤。 顷刻后眼中一片澄澈,胸臆中流淌着一股清流充盈了身心,嗜血的恶兽再度囚回牢笼,内心回归平静。 起初启珩误以为她是妖物便出言试探,而自己心绪涌动难抑己身的嗜血冲动,言语不和造成与启珩对战,互相伤害的局面。 妖物利用浓雾施展迷心之术,加以蛊惑,从一开始便打的是让二人两败俱伤坐收渔利的如意算盘。 对上那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灵越唇角紧抿,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来替他醒神了。 印诀没入体,启珩一反常态丢掉了剑,突然瞪大眼,浑身犹如触电一般颤抖不停,四肢乱舞,两眼昏昏,露出眼白,面颊的肌肉抽搐着,表情极度扭曲,好像突发了什么重疾,要倒地口吐白沫。 他口齿不清一字一句吐得艰难,像是要耗费掉很大的力气。 嗯,终于电醒了。 经历过电击,启珩的面庞、衣襟甩得全是星星点点的晶亮口水。 启珩木着一张脸,张嘴打了个嗝,口里冒出袅袅白烟。 渐渐缓回些力气,启珩拖着受伤的身心一步三挪,僵着身体靠近灵越。 难道就不能换个法子唤他醒神吗? 要再遇见类似情况,还不得火烧、水淹,各种酷刑轮流用个遍…… “这么说来,你知晓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那还等什么?” 灵越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启珩,直白道:“而你——不行!” 此时此刻,启珩心目中风景秀美的世界俱已黯然失色,一夕之间山体坍塌,河流枯竭,百花凋零,皲裂成一张张掉落的纸片。 如斯激愤,难不成…… 话音才落,她觉得自己挺可笑,渤海国里头关于二王子的风流韵事便是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说他元阳未破的可信度不啻亡者复生。 “苍天可鉴,我可是辛辛苦苦保持了二十余载的元阳之身,虽说万花丛中过,却不曾动过丝毫真格……” -------------------- 灵越:哦豁…… 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不妨一试。 轻柔微风拂过腕子,泛起软羽淡扫的酥痒, 启珩怕痒向后躲闪了一下,又被她强制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