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祥峰的藏匿窝点位于城市边缘的一处废弃建筑内。这里曾经或许是某个工厂或者仓库,但如今早已被岁月和遗忘侵蚀得破败不堪。窝点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那是潮湿的空气与腐朽的木头、破败的墙壁长期相互作用的结果。这种味道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捂住人的口鼻,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一团有毒的雾气,直往人的肺里钻,引发一阵令人作呕的感觉。
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污渍,那些污渍像是岁月留下的丑陋伤疤,有雨水渗透后留下的黑色水渍,有不知何种液体干涸后形成的黏腻痕迹,还有一些像是霉菌滋生后形成的墨绿色斑块。这些污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荒诞而又恐怖的画面,仿佛墙壁本身就是一个记录着罪恶与苦难的史书。
昏暗的灯光在窝点内摇曳着,那是一盏破旧的老式灯泡,灯丝在电流的刺激下发出微弱的光芒。灯光忽明忽暗,就像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熄灭。灯泡周围飞舞着几只飞蛾,它们被这唯一的光源吸引,不停地撞击着灯泡,发出轻微的“扑扑”声,为这个阴森的地方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在这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窝点内简陋而又杂乱的布置。角落里有一张破旧的床垫,弹簧从已经撕裂的布料中刺出,床垫上扔着几件脏兮兮的衣服和一条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毯子。旁边是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杂物,有吃剩的干粮、空酒瓶、一些简陋的医疗用品和一张城市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记着几个地点,其中一个就是陆熙和林浅居住的区域。桌子的一条腿已经折断,用一块木板勉强支撑着,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坍塌。
袁祥峰好不容易挪到了床垫边,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上面。每一个动作都扯动着他腿部的伤口,让他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望着那昏暗的灯光,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仇恨的光芒。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车祸发生时的场景,那刺眼的刹车灯、尖锐的刹车声以及自己身体被撞击的瞬间,都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而在他扭曲的思维里,这一切的不幸都被归咎于陆熙和林浅,他认为是这对夫妻的出现才导致了他如今的下场,却完全忽略了自己作为逃犯的罪恶行径。
外面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人们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忙碌着、快乐着、悲伤着,却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充满仇恨的灵魂正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而这场风暴即将席卷向那对平凡而幸福的夫妻。
袁祥峰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床上,那床破旧的床垫在他的重压下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一同吞噬。在这昏暗且散发着霉味的藏匿窝点里,他的眼神犹如黑暗中两团炽热的炭火,闪烁着无尽的怨毒与仇恨。
他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因为用力而指关节泛白,凸起的青筋如同盘踞在手上的小蛇,彰显着他内心无法遏制的愤怒。他猛地将拳头狠狠地砸向床边的墙壁,“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愤怒的咆哮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在那束从破旧灯泡中洒下的昏黄灯光里飞舞,如同他此刻混乱而狂暴的思绪。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拜陆熙和林浅夫妻所赐,等我好了,一定加倍奉还给你们。”他怒吼着,那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嘶吼,饱含着痛苦与怨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他对那对夫妻深深的诅咒。他的喉咙因为怒吼而变得嘶哑,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窝点里不断回响,仿佛有无数个愤怒的灵魂在重复着他的誓言。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场让他陷入绝境的场景,如同播放着一部恐怖的电影,每一帧画面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阳光洒在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然而,对于袁祥峰来说,那却是噩梦的开端。他原本精心策划的行动,被陆熙和林浅这对夫妻意外地闯入而彻底打乱。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正准备在那个隐秘的交易地点完成一笔重要的交易。他已经观察了那个地方许久,计算好了每一个细节,包括警察可能出现的路线和时间。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陆熙和林浅会在那个关键时刻出现在附近。陆熙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像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却无意中走到了交易地点的边缘。而林浅,带着她的画具,显然是准备在附近寻找创作灵感。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人群的小小骚动,也引起了袁祥峰的注意。
他本想放弃交易,另寻时机,但对方却不肯轻易罢休,坚持要完成交易。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警察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袁祥峰怀疑是陆熙和林浅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并报了警,尽管这只是他无端的猜测。在混乱的追捕中,他慌不择路,驾车逃离时与一辆卡车发生了惨烈的碰撞,这才导致他现在身负重伤,如同丧家之犬般躲藏在这个阴暗的角落。
在他愤怒的想象中,陆熙和林浅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陆熙那温和的笑容在他眼中变成了嘲笑,林浅那美丽的脸庞也变得狰狞可恶。他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无法抑制。他试图再次起身,仿佛现在就要去找那对夫妻报仇,但伤痛却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狠狠地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