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兵荒马乱的院落瞬间只剩下夜承影和南月，后者虽然心虚，但还是抬起发颤的双腿，走上前在夜承影身后跪下。 南月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可她认为被夜承影打死是自己应得的结果。 最终南月也明白到，诱惑她的不是詹悦，是贪得无厌的自己。 “你是不是自愿的？”夜承影压抑着怒火问道。 “是。”南月低着头，为自己感到无比羞愧。 南月抬起头，眼里装满了泪水，张了张嘴，但随即又低下了头：“是真的。” 夜承影不知道该怎么想，只能顺势推测。 “没有钟情于她？！”夜承影打断南月的同时狠狠挥开她的手，冰冷的语气染上怒火：“那你为何——为何…” 似乎不把话挑明，这件事就还会有转机。 她的心里随着这番述说放下了一块大石，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宝贵之人的空虚。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疼南月被詹悦乘虚而入，心疼她必须用身体交换自己的健康，但同时也痛恨她之后一次次屈服在詹悦的诱惑之下。脑中再度浮现之前撞见两次的亲热场景，夜承影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是我对不起你，师姐。你打死我吧，你杀了我吧。”南月向夜承影叩下了头，不住地道歉。 心里一阵刺痛的她撇开目光，却瞄到地上那带来给南月的糕点。 夜承影怔怔盯着那糕点，突然觉得自己跟它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孤单不代表她不孤独。 即使与许多师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但她总感觉与众人有一段距离，无法过度亲近，她一直以为这是一般人相处的方式，没什么大不了。 那到处亲近别人，跟在别人屁股跑来跑去的小女孩，在决定重生的日子里说她要与自己同在，还把名字改成南月，以示证明。 然而，对方却把自己当作傻子，只不过是随意丢在地上的糕点。 她以为自己也是南月的唯一，实际上南月早已投入别人怀里。 羞愧、愤怒、怨恨，各种情绪发出凄厉的叫声被一同烧成火炭，一盆冷水浇下，把它们全都熄灭，只剩下失望的余烬。 她不再感觉到生气，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冷静的语气仿佛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没有为南月差点杀死詹悦；没有夜夜抱着南月计划老了去哪里游玩；更没有红着脸，把自己的生辰礼物胡乱塞进她怀里。 南月跪着低声哭泣了许久，直到前来收拾的元师姐发现她倒在地上的身影，将她搀扶回房间。 出相入对多年的两人突然冷漠得像陌生人，詹悦又被打得差点丢了性命，醒来后像怕被追债一般匆匆离去，甚至不曾上山跟任何人告别。 众人议论纷纷，真真假假的故事在私底下流传，但没有人敢去询问当事人。即使是夜芝盛这个掌门，被夜承影敷衍两句后也懒得追究，没有闹出人命就随她们而去。 现在南月只能在用饭的时候偷瞄两眼夜承影，有时候错过了还整天都无法相见。即使在路上偶遇，夜承影也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如同在看一个未曾了解也懒得了解的新入门师妹。 清楚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打扰，南月停下让夜承影感到反感的举动，也不敢在外面露出闷闷不乐的模样，按照她所要求的，假装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