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齐舒瑶都在京阳的太阳下疯跑,成功地在脸上晒出了两个“红苹果”。
少女无所畏惧,依旧高高仰着头,开学的前一天小兰姐带她去买了新的文具和新的衣服,还剪了个新的发型,理发师摸着她柔软的小刘海,大概是违心得夸了一句,
“小朋友真漂亮。”
脖颈处落下来很多剪断的碎发,齐舒瑶挥着短短的手臂够着,小兰也上前帮她清理,顺便揉着她的脸蛋。
“瑶瑶,明天爸爸出差就不能陪你去上学了,还是姐姐送你去,今年咱们第一次来这个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了,好吗。”
小姑娘刚刚还笑着得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她看起来有些不安,瘪着嘴点点头。
吃完早饭,小兰给她的头发梳了个顺滑的马尾辫,还表扬她昨晚睡觉没有到处翻滚,刘海都整整齐齐的在额头上,没翘起来。
齐舒瑶没有接话,也没笑,乖巧得牵着小兰姐的手上了车。
从家到学校这段有些漫长的距离今天好像一下子就缩短了,不一会就看到了学校得大门,真高啊,她用力抬起头都望不到顶。
小兰帮她背好小书包,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去才离开,而找到了自己班级的齐舒瑶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直到有人发现了她。
班级里坐着的几个小朋友都白白嫩嫩得,穿着整齐干净的校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独特又好闻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他们,他们也望着她,这所小学里经常有人突然转学过来又有人突然消失,但顶着两个红脸蛋就来学校的,这群小孩子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教室里出现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声音把靠窗子的女生吵得抬起头,她微微皱着眉,再看到门口站着的齐舒瑶后突然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拉着她的手坐到了自己身边。
后排的男生用带着京阳本地口音的话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生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很不友好,他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趴下不出声了。
女孩的目光往回收,半路路过了她的新同桌,看着她有些怯生生,却又带着探寻的眼神,罕见得笑了出来。
“嗷,有些唐突了,现在再认识一下吧,我叫宋瑜笙。”
“我叫齐舒瑶。”
“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不对?我告诉你啊,上周末的你跟着你爸爸去的那个宴会,我也去了,我看到了你了,但是没想到你就是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同学啊,哦对,忘了说了,我就是这个班的班长哦。”
齐舒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点头,上课前的预备铃声打起时还吓了她一跳,却好像打开了她的什么开关,飞快的在宋瑜笙耳边补了一句,
“其实那天我也看到你了。”
宋瑜笙低头做题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这次她没皱眉,但也只是点点头,没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舒瑶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直持续到第一次家长会,齐聿终于第一次在学校露脸后,那时她脸上的红痕也消掉了,同学们也热情了起来,所有人都把她围在中间,陪她玩。
体育课的空闲时间宋瑜笙也从不懈怠,她总是找到个阴凉的角落,翻出抱在校服里的书本摊开在膝盖上写写读读,今天却一反常态,拉着齐舒瑶的手走去了食堂旁边的超市,买了两杯鲜榨柠檬茶。
她自然的递给齐舒瑶一瓶,谁知道这小姑娘不但没接,还直接泛着口袋要把钱给她,宋瑜笙脑子里从来没冒出来的大姐大意识突然破土而出,她霸气的压住齐舒瑶的手,将柠檬茶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请你的。”
这小丫头还是闷闷的样子,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又添了一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下次你请我。”
齐舒瑶终于笑了,也接过了茶,两人挽着手臂,走到了树林下的阴凉处。
宋瑜笙刚靠在栏杆上,突然就笑了出来,她用一只小手艰难得抱着大杯,另一只腾出来比成话筒的样子送到齐舒瑶嘴边,
“采访一下我们班的齐大小姐,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之前那两个月看起来蹑手蹑脚的?”
齐舒瑶不太好意思,但面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有什么秘密,都应当给她讲的。
“其实,就是我们都去过的那次宴会,我在角落里听见有人说,这个学校特别可怕,每个人在进门前都被分好了阶层,班级里…就是很吓人的样子,我之前也没接触过,就不敢,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得其他人会欺负你?”
她用得是那种质疑的问句,带着调侃,齐舒瑶着急的站直,挥着双手解释,
“是真的,真的有人会欺负人的。”
“嗯,你说的那种我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啊,你这么害怕干嘛?”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你爸爸的女儿啊,现在整个这座城里谁不认识你爸爸啊,谁又敢欺负他的女儿啊,你想哪去了。”
“我爸,怎么了?”
“诶呦我的小祖宗怎么这么天真啊,不过这些你都不用计较,就安心得享受就好啦,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听谁说的那些话啊?”
齐舒瑶抬手,指了指在足球场上踢球的一个男生。
宋瑜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不屑得抽吸了一声。
“苏少谨啊,你不用管他,只要记住,这个人说的话都是废话,什么都不用听,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少见得大幅度的晃动着身体,柠檬茶被放在了一边,两只手抱着肩膀,还皱着眉头,和她平时完全不像了。
宋瑜笙气呼呼得盯着苏少谨的方向,过了好一会才觉得不对劲,转眼就看到齐舒瑶神情奇怪的盯着自己,还诡异的笑着。
“你干嘛?我脸上有怪东西?”
“那倒没有,不过你这个表情,我从来没在你脸上看见过。”
“害,也是被迫喽,不过你不许告诉我爸我妈啊,不然我又要被加课。”
“我都没见过他们啊。”
“快了,按照他们的性格,很快就会带着我去你家拜访了。”
“你也能来我家吗?那太好了,我听后桌的同学说,上次他们开什么会,你都没去呢。”
“那种浪费时间的东西我爸才不会同意我去的,不过下周咱们班又要转过来一个新同学,他们家里开了一次party,好像他家和我爸又合作吧,那时我可能会去。”
“谁啊?”
“我也不认识啊,只听说名字叫关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关家回来后,齐舒瑶很长一段时间任何活动都不参加了,她放学回来后就窝在家里不出来,今年年初时家里换了套新房子,从两居室的小屋直接搬进了独栋的别墅。
家里有更多得空间让她到处窝着了,手里攥着支画笔,一画就是一整天。
齐聿比以前更忙了,但他还是会抽出时间陪着她,找各种话题,带她到处玩,起初齐舒瑶还会配合,后来次数多了她也看出了门道,直接摇摇头,还是一整天都闷在家里。
暑假结束前两天,她坐在客厅窗下的地板上,靠着墙给正在绣花的小兰姐画肖像画,客厅窗子正对着小花园,此时就传来了奇怪的鸟叫声,她耸耸肩没在意,以为又是齐聿想出了什么花招。
但这次怪声持续了好久,中间还夹着明显的一声叹息。
她突然翻身起来,趴在窗子边,一眼就看到了同样趴在栏杆外的宋瑜笙。
齐舒瑶砰砰砰得跑下楼,和宋瑜笙隔着栏杆抱在了一起,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每天都被排满了课程吗?”
“今天我家司机休息,我爸送我去老师那就走了,但是我今天不想去学习了,就来找你玩了,你不是一直想去京阳的游乐园吗,我带你去。”
她们手牵着手跑到了京阳游乐园,可是有些陈旧的园区碰巧今日休息,齐舒瑶感觉宋瑜笙握着她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赶紧安慰她,
“没事没事,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也可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和路边垃圾桶差不多高的小朋友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推门走进了新开的汉堡店,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鸡肉大套餐。
“好吃好吃,你尝尝这个,多吃点,我妈平时闻都不让我闻一下的。”
“嗯嗯嗯,给你尝一口我这个。”
她们几乎扫荡了点的所有事物,最后鼓着肚子,手里拿着带冰的可乐,再推门离开时,月亮都冒头了。
那时她们还没有能随身携带的手机,不知道家里人已经快要急疯了,还能悠闲的在大街上乱逛,甚至走进了已经荒废了的小北区老中心。
并立的三座大厦在月光下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的怪物,齐舒瑶有些害怕,宋瑜笙却不以为意,她拉着她的好朋友爬上了旁边的一座空房子顶,并排坐下,小腿伸到外面摇晃。
她们看着月亮慢慢的爬起来,在黑夜里舒展着身躯,齐舒瑶看一会眼睛就累了,但宋瑜笙却还是一动不动得盯着看。
“笙笙,你在看什么啊?”
“我看月亮啊,你觉不觉得,月亮其实是最自由的东西。”
“什么啊。”
“因为她只有晚上才能出来,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而少部分还在外面的,却都不是会观察月亮的人,她可以尽情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还没人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少个夜里,连爸爸妈妈都睡着了,而宋瑜笙还坐在桌子前,学着无休止的内容,没人知道她其实没有低头看书,反而抬头一直望着月亮,一看就能看到深夜。
齐舒瑶还在消化她的话,宋瑜笙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感受着夏夜里的风,她站在最边上,看得齐舒瑶心惊肉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将她抱了回来。
“太危险了,小心掉下去。”
“怎么会啊,我跳下去干嘛,我还没活够呢。”
很小很小的齐舒瑶根本理解不了着几个字的含义,她只记得那天要回去的时候,笙笙的心情突然就低落了下来,她说自己全家都要搬去阳城了,估计以后很难见面了。
说完不久她们就各自被自己爸爸找到,抱回了家,新的学期开学,宋瑜笙迟迟没来报道,听说是一直腹泻不止,住院很久了。
齐舒瑶内疚极了,是她指着汉堡店的招牌,所以笙笙才推门进去的,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贪吃,所以才让她在最后都没能见到笙笙一面。
“瑶瑶,当你又一次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来时,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自己穿越了,但是下一秒我又否定了自己,因为你脸上没了那两坨苹果一样的小红点,你应该看到了我跳起来的样子吧,虽然马上就定住了,因为我看到苏少谨从你身后走了出来,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他。
我知道,你曾经很自责,你说因为你,我才住院了好久,但其实,我从前一直都没告诉你,我以前连学校食堂的饭菜都不能吃,因为我妈妈说那不卫生,而且他们做饭的时候肯定不会计算营养成分和脂肪含量,所以我每一天都要在家吃饭,我妈喜欢的那些东西都特别难吃,她还不允许厨师放太多的调味料,说那样的菜吃进嘴巴里会有味道,很恶心。
那次吃汉堡,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好像也变成唯一一次了,不对,还有加一个限定词,是上学时唯一一次,等到后来,我出国之后,到如今,每一顿饭都是在外面吃的,可我去反而怀念起以前没有味道的菜了。
应该说这就是人的本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月亮吗,其实后面我还说了一句话,但你当时困到睁不开眼,肯定不记得了,不记得更好,因为我要食言了。
用一些被用烂了的句式,大概就是,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我肯定已经不在了。
哈哈,这么写居然还有些想笑,你看我现在写字越来越难看了,被我妈看到肯定要挨骂的,但其实我现在也经常握笔写字的,只是写的都是我的签名,公司找大师定制的艺术签名,其实我自己都不认识那几个字是什么,但是我每天要写好多遍。
扯远了,再拉回来。
瑶瑶,你知道,我这一辈子其实有很多感情,但唯这份友情无可取代,我们之间的过往,我相信,即使我不提,你也肯定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事情都已经揉进我的生命里,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但可惜,没办法继续写下去了,我最后一件瞒着你的事情,就是我知道,你不小心让我听到了裴于州还活着的秘密,等你知道我死了之后,肯定会自责,瑶瑶,你听我的,不要自责,你知道的事情瞒着我,我不生气,因为我也瞒着你其他事情了,你还记得那个叫安圆的女明星吗,我刚出道的时候给她当过配角,和好多群演共用一个化妆间,她那次耀武扬威的来我们这里耍大牌,但最后却把手机落在了我们这里,我的经纪人让我赶紧送过去,在当红女星面前刷刷脸,我跑着过去的,走到她化妆间门前,听到里面有那种声音,就不敢进去了,但她的手机没有锁屏,一动就亮了起来,我扫了那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代号和号码,那串奇怪的数字,和我爸常年收到的信息一模一样。
我妈一辈子都在教我做个好人,但我那次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将那些信息都拍了下来,回家去和家里的那些信件一一比对,还真的让我猜出了门道,我顺着那些字母代替的文字翻译过去,有了一个惊天的猜测。
不过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沈言就是裴于州的儿子对吧,所以我才接近李逸和的,我觉得全世界都可以随便猜测我,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没有变,你能懂我吗,我现在,和我小时候,其实是一样的,他们其他人看到的我,才是假的,对吧。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的,我连着接了七八部医生法医的戏,又和沈言混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能精准的找到他心脏的位置,然后只有用力的朝里一扎……
我猜你看到这肯定哭了,肯定会捶打自己,你答应我,都不要,其实你那么聪明,可能早就能料到我的结局,多么讽刺啊,曾经被冠名的‘京阳最贵的小姐’,现在真的称着自己的斤两还钱。
只是我还是喜欢看月亮,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她都会照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竹林今天休息,一群竹子眯着眼睛打瞌睡。
刚刚长高的那颗小竹子兴奋的左顾右盼,被雨水哗啦啦的浇着也不肯闭上眼睛。
他今天第十五次抬头,终于看到了闯入竹林的外人。
“老叔老叔,你看,有漂亮小妹妹进来了。”
他旁边已经睡了好几觉的老叔睁开迷楞的眼睛,目光渐渐聚焦在来人身上。
看着看着,老叔睁大了眼睛,碰了碰旁边老婶的腰。
“媳妇,看那小姑娘,这么多年多没变样。”
老婶早就看到了,她斜眼看着旁边的叔侄俩,满脸无语,
“什么眼神啊,那明显和之前那个不是一个人嘛。”
“长这么像不是一个人?”
小姑娘走着走着就听见了头顶的声音,飞快的抬起了头,这里的竹子高得抬头望不到顶,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偷偷说小话的三口竹立马不懂,保持着那一瞬间的姿势僵硬着,看她疑惑的看了一圈,又低下头朝前面走了。
她脚下踩着一个个整齐的石块,不稳,一漂一浮的,看起来很不安全,可她却一直安心的往前走,头也没回。
小竹子伸长了脖子朝前看,看她在路的尽头停住脚,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舒禾!”
“啊!”
舒禾从趴着的桌子上弹起,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很是不清醒,猛地一抬头,眼前也是漆黑一片。
“我睡着了?睡多久了?”
她接过秦淮书递过来的冰咖啡,灌了一大口。
“没多久,就十分钟吧。”
“那你叫我干嘛?”
“再不叫你起来,你怕是要哭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舒禾挑着眉毛看着对面的男人,满脸不可置信。
“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真后悔没给你录下来,做梦了吧。”
“好像是做梦吧,竹子都会说话了,行了,不管它,我也要回去了。”
“长港的事你不管了?”
“这明明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好,如果真的闹大了涉及到国家方面的,我再管呗。”
秦淮书站起来,将舒禾送了出去,外面下着雨,两人一左一右靠着门框吹风,过了好一会,舒禾开口,
“你打算怎么办啊?”
“他本来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但他非要走到我眼前来,我就不会放过他了。”[1]
“别做的太明显,别让我知道。”
“放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车子将舒禾接走了,秦淮书转身回去,交代秘书,
“去找一个办事利索的,最好是女孩。”
长港这么小小一个岛,居然东南西北有四个机场,舒禾这次去的是北边的北南机场,北上,回京阳。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这次没有做梦,心里却一直被填得满满的,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下了飞机后她也没去上班,甩开了随行的秘书带着口罩帽子去了一家酒馆。
一栋黑色玻璃外壳的四层小楼看起来有些旧了,挂在玻璃上的“旋砂会馆”几个字也早就掉了漆。
这里的生意是整条街上最火爆的,连装修都有好几家公司想要赞助,却都被老板娘拒绝了。
舒禾走进已经被时代淘汰了的流彩旋转大门,穿过吵闹的大厅,朝更里面的小中厅走去。
她在藏在屏风后面的楼梯口处猛地和老板娘撞上了眼神,老板娘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一头黑发也早就开始变白,那张脸倒是依旧艳丽,总喜欢穿着收腰的长裙,手里拿着扇子摇啊摇。
舒禾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迅速走过去坐在了自己常年包下的位置上,依靠着墙角,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伴着老歌咿咿呀呀的摇晃。
旋砂会馆曾经也遭遇过一次经营危机,不少年轻人觉得这里太过老气了,推门进来仿佛直接穿越回了五十年前,纷纷写意见给老板娘让她改造一番,那时候老板娘的头发已经开始发白了,她戴着副老花镜,一字字的看过,一次次的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怀旧,就喜欢看着这样的景儿。”
不过从那天开始老板娘倒是推出了一个新项目,会馆依旧主打怀旧,但每周换一次主题,像是主题派对一样,大家穿着和主题相符的服饰在里面感受各种风情。
这周的主题……舒禾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看清那一行字,
“人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
老板娘这也是在怀念什么吗?
舒禾的女秘书穆凌在会馆角落里找到舒禾时已经接近凌晨,她熟练的将迷迷糊糊的人架起来,手臂挂在自己肩上,低着头快步往出走。
舒禾今天还算清醒,她睁着眼睛,耳朵也激灵的竖了起来。
路过吧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化着浓妆,却一看就是未成年,她朝着收银小姐姐撒娇,想要赊一杯酒钱。
收银的也是新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朝着楼上大喊了一声,
“兰姨!”
舒禾被塞进了车子里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开车,穆凌坐在舒禾身边给她整理好了揉乱的头发,用一沓文件扇着风,舒禾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推开了她的手。
“没醉,你要说什么说就行。”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让收拾的老宅已经收拾出来了,你想去随时都可以,额……”
“说,别啰嗦。”
“你真的要把你家的老宅当成景点开放啊?”
“啊?什么时候的事?谁告诉你的?”
“你啊,你上个月不是说要把老宅开放吗,我都送了文件去审核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快快快要回来……算了,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她激动的弹起来,又安静的坐了回去。
“一会儿先把你送回家,然后送我去老宅,你都回去吧。”
穆凌在家门口下了车,司机将舒禾送到了舒家老宅门口,自己打车也回了家,舒禾甩着车钥匙走进了大门,乓啷一声门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还摆着白花,她绕过那些东西走到客厅,正中间,太爷爷的黑白像还立在那里,前面三根没烧完的香。
上个月,太爷爷在她25岁生日刚过完没多久就去世了,算算他的年龄,也算是寿终正寝,舒禾没哭,也没什么想法,按照舒家传统把他安葬在了太奶奶的身边,转身开始让人修整舒家老宅。
她站在那和太爷爷对视了一会儿,后退着坐在了沙发上,喃喃自语,
“我等了二十五年,等到你咽了气,你也不告诉我,你说我是应该感激你还是应该骂你,你说这这么多人窥探的地位,我从出生起就被定下来了,我该庆幸吗?”
没人回答她,她踢掉鞋子,伸手拉过一条封着白花的白布,盖在身上睡着了。
舒禾给第二天的自己放了假,她在老宅的沙发上睡到自然醒,睁开干涩的眼睛,被冲进鼻腔里那股难闻的烟灰味儿呛得一直咳嗽。
昨晚没开窗,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她光着脚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窗外是京阳特色的连绵不绝的矮山,如今的草坪是翠绿色的,上面有两只小羊悠闲的半躺在地上,歪着脖子吃草,看到了她的身影,抬起头发出开心的咩咩叫。
她站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湖,眼前的柳树垂下来飘在她眼前,不远处的湖波光粼粼的,上面撒了一层金粉,湖面上还停着曾经属于她家的豪华游轮,一切看起来和历史中描述的没什么区别。
她不知道曾经谁又站在这里看过风景。
在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之前,天空突然开始往下砸雨点,天地笼罩在乌云中,狂风暴雨瞬间袭来。
舒禾记得自己小时候,京阳也下过一场毁天灭地的大雨,明明是白天却暗的如同黑夜,她莫名其妙的哭,手里攥着脖子上挂着的小项链不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她依旧用手指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小项链,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条项链已经开始勒脖子了,但是她固执的没有换,任凭自己呼吸一下就要被勒出一道红痕。
雨点在窗户上乒了乓啷,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服里面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的拆开,露出里面一块通体白玉的手镯。
她将手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大小正好,衬托着她一直不太正常发白的肤色。
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下过雨的老宅空气清新极了,舒禾随手从玄关上拿下来一把伞,竟然还是把油纸伞,撑起来走在石板台阶上,石阶摇摇晃晃,还以为到了西锦。
地上还溅着小小的水花,她不记得是谁和自己说过,雨是老天放下的烟花,每次下雨,都是有人在想她。
走着走着走到了湖边,舒禾突然放下了伞,任凭稀稀拉拉的雨点砸在自己的肩上。
她突然很不高兴,她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她想要见她。
[1]剧情可衔接待开文《野山骨头》开篇,具体开文日期可关注微博@葡萄子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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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吃完饭就过来取。”
扎着个高马尾的女孩从驿站门口跑过,挽着朋友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酒楼,将近傍晚时分才走出来。
“廖阿姨,什么快递啊。”
“我也不知道,挺大的一个正方形箱子,还特别沉,我儿子看了一眼,说是还带着什么保鲜盒,最近新出的东西,可能是别人给你邮来的平洲特产吧。”
“平洲邮过来的?我不认识平洲的……快我看看!”
江见山突然跳了起来,她硬着廖阿姨过去将箱子抱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快递单。
“齐……聿,这是谁啊,不过是我家的地址啊。”
“诶,对啊,这也不是你家的名啊,这怎么回事?”廖阿姨也才看见名字。
“这样吧,阿姨,我先带回家看看,如果不是我的东西我再给您送回来。”
廖阿姨看着江见山从小长大,了解她的为人,点点头就同意了,还派出自己儿子骑着三轮车将她送回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家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名气,她住着当地唯一一栋三层小楼,她爸老江是镇上有名的木雕师,好多人家里都摆着她爸雕出来的小玩意。
“老江!老爸!江老头你快下来,有快递。”
送走廖阿姨的儿子,江见山扶着个大箱子在门口仰头朝上喊,一声比一声高,但那也过了好一会屋子里才传来脚步声,老江出来开门,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廖阿姨说这是从平洲大陆邮过来的,还带着保鲜盒,是不是你以前的朋友给你寄的特产啊,不过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是谁,你看一眼是不是弄错了,我好给廖阿姨赶紧送过去。”
老江在听见“平洲大陆”四个字后就再也听不清江见山说了些什么了,他抖掉肩膀上披着的薄衬衫,快步走到了箱子旁边,两根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快递单上的名字。
“爸,这是谁啊?你认识吗?诶爸,爸你慢点,你怎么不说话啊?”
老江抱着箱子就往屋里跑,江见山不明所以的跟着,她看着自己平时对全世界都不感兴趣的老爹如今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眼睛也亮了,动作也快了,他用他雕木头的刀轻轻的划开了箱子的包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颤抖着手指,虔诚的打开。
“什么啊?”江见山小声问。
老江不回答,她大着胆子凑上去,把脑袋伸到了她爸的胳膊里面,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后退。
“人……人头……人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江被定住了,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嘴唇轻轻的抽动了两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对,不对吧,哪能快递人头的,这是谁啊,是谁……谁……爸!这不是!这是你……你床头上的那个女孩……是我妈吗……”
江见山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她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老江一人,那时候的老江还很消沉,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里发呆,那时候她和一个叫小鸟叔叔的男人玩,后来小鸟叔叔离开了,她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常起来的,但他话依旧不多,每天只拿着雕刻画画,他最开始用她练手,家里摆满了江见山的人头小木雕,一点一点开始精致,开始生动,然后他千挑万选了一块最上乘的木头,开始雕刻那个之后十几年一直摆放在他床头的那个女孩。
他说是妈妈。
“爸,怎么回事,妈妈怎么在盒子里,妈妈……妈妈怎么……”
江见山也觉得很奇怪,她明明没见过妈妈,却一提起这个字就心痛的不行,呼吸急促,心脏一抽一抽的,她不敢靠近那个箱子,只能朝爸爸哭喊,可他也不理她。
老江瞪着眼睛盯着盒子里栩栩如生的人头,伸出手指摸了一下,那么冰冷,比木头那样冷。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转头看向泪流满面的小女儿,在她泪眼的注视下,从“人头”上撕下来了一张脸皮。
江见山愣住了,她张着嘴巴,直到泪水流进了嘴巴里有所动作,尖叫着后退。
“什么人啊!这是干什么!他是疯子吗!啊——”
“别怕,这是假的,头是假的,皮……”他用手感受了下那一张脸皮,决心还是撒了个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皮也是假的。”
“真的,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这个人是谁啊?是妈妈吗?”
“你最近有事吗?”老江答非所问。
“没有,大学毕业了,也没工作。”
“那去上楼收拾行李,我们回家。”
“回家?这不是家吗?”
回答她的是老江匆匆上楼的背影。
今年是舒禾成为领导人的第三个年头,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仿佛被点了倍速,将普通人至少三十五年的东西在太爷爷的强压下全部压缩到了二十年中,然后给她放了一年的假随便出去玩,一回来后,直接被推上了这个位置。
她大概是这京阳三千年历史中最荒唐的上位者,不过倒也是结束了这更加荒唐的长京乱象,整个国家也算一片和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铛铛铛。”有人敲门,听声音是她的秘书。
“进。”
穆凌,今年四十岁,职位是秘书,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保姆,或者说是亲手将舒禾养大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