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进来,浮动着窗外的树影,一半阴暗,一半光亮,最后被遮光布盖住,彻底暗了下来。 唯有口袋里的照片,被攥得起了褶皱。 黎初做了个很漫长的梦,具体记不清了,只知道梦里的秦颂眉眼含笑,与现实的她根本不同,她带着笑意说:“我走啦。” 她一下惊醒,心口隐隐作痛。 黎初试探性喊了声:“秦颂?” 心咯噔一下坠落到底,临睡前,秦颂似乎在收拾东西,里面有什么呢……? 她立即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拉开衣柜,还有东西在——冬天的棉被,以及她自己的衣服。 去到客厅,牛奶杯洗干净了,沥在厨房的架子上,早就被风干了水渍。 “会归来,勿念。” 电话打过去是空号,微信也注销了,黎初只能回到客厅将纸条揉进手心,咬着牙愤怒喊道:“秦颂!你混蛋!你始乱终弃!” 小小的纸团雪白,在红绿交接的草坪间显得突兀,她撑着栏杆,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秦颂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一声不响的消失?” 林知言赶到的时候,黎初捏着纸条呆滞地坐在店门口,像樽没有灵魂的木偶。 见对方毫无反应,她软了心肠,蹲到黎初面前:“会回来的,不是写了吗?会归来。” 林知言这几天非常忙,胡院长尽力将身后的所有交给信得过的人,她是其中之一,接手了鸿福。 安寂凝视她许久,手慢悠悠比划。 说完她抓抓头髮,表情郁闷:“说起来你俩一类人,她也就占了个能说话,估计真是你想的这样。” 林知言自然而然地吃了:“我晚上要回院里,你替我去看着小初,别让她独处,我忙完就来。” 林知言也没带,只能用背包挡在额头前,考虑要不要直接衝到车站。 她急得跺脚:“干什么啊!有没有素……” 林知言想骂出口的话迅速咽入腹,变为一句薄弱的:“你怎么在这?” 这该死的、冷漠无情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林知言又忍不住生起气来。 秦颂一声不吭地开着车,她越沉默,林知言越生气:“你说话!小初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做人要有始有终,不喜欢不爱倒是好好终止这段关系啊!” 昏暗光线下,车内的灯照得环境越发明亮清晰,林知言盯着对方瘦削到近乎苛刻的下颌,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止住话语。 “要是不爱了也可以直说,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玩消失,做人不是这么做的。”林知言补充。 林知言一愣。 林知言直勾勾盯着那团尘埃,嗫嚅:“可你也没有说过爱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