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郑乘风隔着重重人群说话,听起来好像真的很慈祥可亲:“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来给爸爸看看?爸爸可养了你十八年呢。” 黎初悄悄捏了把手心,潮热的掌心证明,手的主人正备受煎熬。 等待了许久的郑乘风终于不耐烦,他端着个君子仪表,却满肚子老谋深算,推攘开秦安后,还将门外等候的保镖喊了进来。 “郑乘风,你不得好死!”秦家有位年纪小的姑娘喊了一声,很快又被扭着手按到角落。 他缓慢靠近,摆了摆手,示意黎初走开。 “乐乐。” 这声小名应该从秦臻这样的慈父口中说出来,而不是他这个肆虐多年的继父。 “请你离开。”黎初压低了声音。 久等你~ 郑乘风没想到,最先说话的是面前这位起来人畜无害的女生,身材娇小,却不瘦弱。 黎初不想搭话,语气算礼貌:“请您离开吧。” 郑乘风原地笑了声,接着面色一变,高大的阴影笼上来,抬手结结实实给了黎初一巴掌。 可没有,料想的疼痛没有,担心的事情也没发生,她被秦颂搂住,只不过戴着三枚戒指的手很快又松开,再抬了起来。 郑乘风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以为……秦颂还是小时候的“乐乐”。 秦颂用刻薄无情的表情看着她,眸中燃不起一丝半缕的生息,像深海一样死气沉沉。 听到这里的黎初勉强直起了身,她感受到了秦颂的颤抖和急促,也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黎初觉得她始终有些惧怕这个男人,阴影导致的,没有办法真正展露锋芒。 “我们乐乐当年明明考了满分,却还是没吃到晚饭,关在笼子里的每一夜都很难受吧?” “纹这么多身,遮得住疤嘛?”郑乘风掏出烟,味道盖过了灵堂里佛性的香火。 角落那几个和尚木然地在诵经,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只是一部电视剧,全然和他们无关。 屋子两侧押满了人,秦安被四名保镖按着,不断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你背叛阿臻,为了名利不惜陷害他,你以为穿得人模狗样就能盖住干下的肮脏事吗?当年你囚禁乐乐,把她当狗一样放在笼子里养,还封锁消息……” 目光似箭般射向在后的钱芳,秦安也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竟然仰天长笑了几声:“试问我们家哪儿薄待过你?阿臻对你这么好,体贴入微照顾有佳,而你却和这个小人跑了,为了拿孩子威胁秦家,还把乐乐的抚养权夺走,可这么些年,你善待过她吗?” 这些往事本不该在外人面前说出来,这场葬礼,也不该有钱芳和郑乘风的出现,但他们来了,注定不会太平,注定要撕破脸面。 这出戏解释了秦颂贪恋疼痛的缘由,解释了她漠然自私的性格,解释了她为何如此不信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惜用契约精神绑住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