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算过时间，一共四小时，零三十分，二十五秒，第三十秒的时候，女孩和汪景阳那群人一起出现了，站在街角对岸指着她，眼里的嘲笑和不屑像日后扎在身上的每根针。 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秦颂大概已经有生病的迹象，第二天去上班，她装了一杯滚烫的开水，将女孩的手泼得血肉模糊，还将汪景阳新买的机车用火烤融了油漆。 汪景阳怕了，女孩也怕了，背后喊她疯子，和店老板说她精神不正常，不适合在这工作。 “怎么不说话？”汪景阳讥笑：“害怕了？” 秦颂确实没害怕，掏出烟缓缓吸了一口，那吞云吐雾的样子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黑发变成张扬跋扈的粉发，原本惹人妒忌的雪白肌肤被大面积纹身遮盖，加上眼睑下清晰可见的黑眼圈，还有锁骨耳朵镶着泛寒光的银饰。 秦颂看垃圾的眼神成功激怒地痞流氓，汪景阳和身后的同伴交换眼神，继而转过头：“你和游乐场和解了？我觉得应该没有和解，不然为什么不找个下雨天出来？” 在场只有林知言和黎初脸色凝重，还有秦颂，从头到尾没有变过神情。 “小疯子，现在搁哪工作呢？需不需要我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地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林知言把黎初拉到身后，顺便脱下了背包。 汪景阳把眼珠转回到秦颂脸上，笑着说：“看来你交新朋友了啊，注意安全，别再淋雨。” “你他妈……”林知言的护犊子心切来得莫名其妙，背包还没完全递到黎初手上，跨步往前啪啪两耳光，打得汪景阳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住了。 汪景阳仅剩的自尊心被这两巴掌打得烟消云散，他倒也成长了，没有立刻发火，站在原地冷笑一声，抬了抬下颌。 “疯子的朋友果然也是疯子。”汪景阳用手摸了下脸，抬头说：“那就找这个罪魁祸首吧。” “干什么啊！”黎初急了，又怕松开林知言会衝上去，只能对着人群喊：“不要欺负我朋友！” 秦颂单手绕着他，手上冰凉的戒指贴在略稀薄的前颈皮肤上：“别动。” 秦颂冷幽幽的吐气在耳边：“看来你很想死。” “你是不是疯了？！” 她真的疯了。疯得敢动手杀人，就像多年前那杯烫得唐甜甜双手残疾的热开水一样。 “我停手！我停手！”他喊回同伴。 秦颂拂起眼，冷冷地说：“不行。” “你应该很喜欢下雨。”秦颂直起腰，侧头看一眼草丛，还有五秒，场内浇花的时间就到了。 浇水器浇了足足五分钟，秦颂便站在不远处等了五分钟，似乎有意不让地上的人逃走。 “姐，姐，可以走了吗？”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犯怂的表情又傻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