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秦颂握着手机,在黑暗里慢慢扑一下睫毛。 秦颂没法给肯定,也不会给,话说出去就得履行,她凭什么要承诺? 该说不说,黎初很聪明,每一句都添加一个“暂时”,让秦颂没法立即反驳。 她声线沉稳,很软柔,把秦颂的话学了个七分相似,学了,但又没完全学透彻。 窗外的声音不再那么吵杂,是雨变小了,还有点要停的趋势,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黎初等了会儿,似乎拿不定秦颂的想法,踟蹰着,电话那头传来徘徊踱步的声音。 “你应该诚实一点。”秦颂冷淡地开口。 秦颂在电话这边呵了一声:“我的需求得到缓解,为什么会得不偿失。” 提起警局,秦颂罕见地走了神,那天黎初毫不犹豫地签字将她“领”走,就好像家属带走自己的亲人,如果她真的对别人下了重手,黎初也要这样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吗? “……你今天陪我吃了饭,明天记得过来,我帮你打后颈,然后……我也可以给你说说我的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同病不能相怜,有的人只是身体生病,她不一样,她是块被挖空的木头,外表看似完完整整,内里早就腐朽烂掉。 她推开,她又靠近,像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推开,稳稳扎在那,怎么费劲都推不动。 秦颂不懂自我牺牲式的做法能带来什么,她认为的相处模式就是要交易,且以自我为中心。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药了,对她来说失去睡眠可以清醒地存活,不会迷失方向。 药的作用很有效,秦颂睡到下午两点,错过了四五通工作电话,即使开着铃声也没被吵醒。 快收尾的时候,黎初的消息冷不丁就从众多表格栏上方弹出来,没留多久又缩上去。 她没有回,仰头望向天花板,锁骨因为拉扯变得深沉钝痛,很快,她又把头垂下来,发丝带动得有些毛躁。 于是秦颂披散着乱糟糟的头髮进了公寓电梯,还穿过了人行道,最后停在kiss门口。 看见有人,秦颂悬在门上的手顿住,拿出烟盒站到了风铃下。 黎初知道她会来,借着换针头的机会返身用余光瞥门外,秦颂难得看起来很凌乱,正用指尖调整舌钉,手腕突出的骨头都显得精致。 话音未落,秦颂恰好转身,她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白,今天的凌乱和肤色搭配,有种破碎和撕裂的美,只是气质不甜软,反而十分锐利。 “你客人?这大花臂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