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纪月比徐既明还更忙了起来,尤其是在她开学后。 徐既明还是陪着纪月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住着,他打算等纪月忙完这阵,空闲下来再一起搬回澜院。 而校内需要的其他资料收集起来也不算太难,徐既明几乎完全包揽了这一切的准备工作。 此外,他帮纪月找的雅思老师也按时来上着课,尽量让纪月在叁月底的考试里一次通过。 虽然徐既明的教学总爱是在床上,那时候纪月根本没脑子想学习的事情,但徐既明偏偏就磨着她,要她回答。但在忙碌又疲乏、紧张且焦虑的这段时间里,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纪月短暂放松下来。 在纪月忙得几乎落不下脚的这几个月里,纪延祥也主动找过她一次。 纪延祥很热情地帮纪月夹菜,回归到父亲的本色身份。 纪月还记得他在之前说过,自己还是想出国,他是同意的。 “没事,爸爸只是担心你和既明是不是闹矛盾了,唉。”他叹了声气,像一个真心诚意为女儿担忧的父亲,但接下去的话,又才是他的目的,“前阵子咱们和于家的合作,本来顺利得很,半途于家又说要再商讨,爸爸打听到啊,于家是主动找上了徐家,我以为既明应当是知道这个合作是我们家在和于家谈的。” 这也不算撒谎,但她也确实是不会掺进两家企业合作的事,不想让徐既明为难,而且姐姐也提醒过她的。 他又道:“想来既明可能也被于家蒙在鼓里。不过你出国留学这个事啊,还是再好好想想,你们这毕竟结婚也没多久,徐家也一直不公开你的身份,虽然你…你对外还是纪家的养女,但毕竟也是我们纪家的女儿的。” 但那些质问和难过的哭诉已经再没有意义,纪月明白这顿饭的意义,就更不会表现出自己仍被亲情枷锁狼狈套牢的样子。 父亲…他在这个身份怎么可以对她冷漠成这样呢?她脑子里保留的他给自己的过往温情都像石头在砸着她的心。 纪月也没让纪延祥送,她坐地铁回学校更快。 中途徐既明又打来电话,纪月不太想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怕他担心,她便找了和夏余夕一起去买蛋糕的借口。 这几个月孙姨也跟着在学校那边的房子照顾纪月,但纪月还是忙得瘦了好多好多, 正巧又遇到端午,方宜瑾要求徐既明带着纪月去她们那边吃顿饭,过个节。 纪月想起之前徐书毓说的,方宜瑾是实打实的留学派… 纪月了然,只是不管怎么说,方宜瑾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她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徐既明也不想纪月因他妈改变的态度,而颠倒她出国的原因。 起初她和徐既明说起这份改变的时候,除了担心徐既明的态度,也有一丝迷茫。 但徐既明只是很高兴和欣慰,他看向她的眼里带着温柔的亮光,安慰道:“宝宝,这没什么好愧疚的。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坦诚,而且我也很欣慰…你能找到你自己,找到你自己的热爱。” 徐既明知道,纪月也有自己的一片广阔的天,她能找到当然很好,她也不会真的就一辈子都是为他而前行的。 … 清凉的树荫下,集聚了许多等待拍毕业照的学子驻足。 看到他快到了,便到了她们班拍照了。 她让他别靠太近,站在一棵前有长椅后有垃圾箱的香樟树下,那里人比较少,位置也没那么显眼,她在这边也能一眼看见他到了。 在“叁二一茄子”的倒数声里,时间又在这一刻凝结成相片,冻结此时此刻20来岁的她们。 看着那边兴奋地准备着拍毕业照的人,谢存之虽然也毕业好几年,但再见这样的场景,也还是有些感慨。 他看着旁边穿着一身浅杏色西装的男人,还抱着一束粉玫瑰的徐既明,只觉得这人太现眼了,都快30的人了很那些20来岁的小年轻一样。 但两个人交谈不过20秒,纪月又给那男生看了看自己的婚戒,最后空着手,在那男生眼里快走着奔向徐既明。 徐既明当下的心情也说不上好了,只乜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最近还挺有闲心的,正好我明天有空,也该去探望探望明阿姨了。” 纪月走近的时候正好见着谢存之最后的动作,看向谢存之的眼里又带着疑惑,谢存之刚想对纪月打招呼,就又被徐既明截走了话头。 纪月原本等会儿还要去找夏余夕她们一起聚餐,因为夏余夕等几天便要以前去英国了,几个人打算吃顿践行饭,所以就和徐既明待不了多久。 但这一路都有人拍照,有的人还在录视频,仿佛要留下每一处校园的回忆。 徐既明知道纪月不喜欢拍照,便拒绝了谢存之的提议。 这时候再解释原因又有些麻烦,而且纪月也还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一而再的请求,拉了拉还准备拒绝的徐既明的衣袖,“没事啦。” 正巧前面就是法语系的教学楼,谢存之又让两人站在标有法语系的门前拍一张。 徐既明原本想就算了,但谢存之又更改策略,让纪月抬头看着徐既明,不用看镜头。 谢存之拍完,又让纪月把外面学士服脱了再照一张。 为了方便走路,她搭着一双白色中跟高跟鞋,手上又戴着一只白玉镯,长发被挽起一半,留下一些简单编织披在左边,簪着一只天青色琉璃簪,只是她没有耳洞,便把耳边的的鬓角发卷了卷,又添了些俏皮。 不过这俩人倒是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