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曲靖低声道:“别人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不去听就好。” 林曲靖抬手抚摸上林星谋的头,轻声道:“星谋在北城都学了什么啊?和爹爹说说。” 林曲靖蹙了蹙眉,他记得当时在信中写过,只需让他学一些礼仪,哪里还有什么为政之道? 林曲靖收回手坐回了位置上,一言不发。 “陛下当前不会这么做。” 林曲靖沉着一张脸道:“二殿下再如何势大也夸不过陛下去,在陛下眼中我们这些人和帅府是一样的,我们若是没了,曾经拥护陛下的人也就彻底没了,秦渊还在前线,陛下想要稳住他就绝不会在此时动我们这些人。” 林星谋一直想不通陛下为何要让秦叙白成为朝堂之上可以掌握一方势力的存在,就算如此这般可以制衡旧族,可是秦渊这个身份本就不为新贵所容,只要秦叙白还在而新贵之中又没有强悍的武将,这就意味着掌握着边境大军的人永远只会是秦叙白或者是南城的宇文一族。 现在林星谋明白了,人这种生物太矛盾了,秦渊的身份让陛下吃定了秦叙白不会反,可是陛下也同样忌惮着他,于是陛下给他权势地位,可这份权势和地位是属于秦叙白的而不是秦渊的。 这些人…… 林星谋凝起心神,道:“我们就是死了,前线就一定会知道吗?就算陛下真的不会动我们,那新贵呢?我们和秦渊不同,秦渊有的是价值,可我们算什么?杀我们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爹,我们如今的处境和所谓的旧族还有什么区别?” 林星谋冷笑道:“唇亡齿寒!我不需要明白这些道理,我只明白新贵当权,他人皆是旧族。爹您还没发现吗?新贵对付的人早就不是旧族了,宇文府被压的连朝堂的门都进不来,秦渊怕是都不一定有命活着回来!至于爹您,即便您要回到户部,景春深手下的徐严他会把权利还给您吗?!只要彻底铲除他们势力之外的所有人,如今的新贵便是曾经的五族!而如今他们唯一可以对付的绝不是尚在前线与北狄作战的秦渊也不是边境唯一的防线宇文一族甚至不会是可以掩盖他们野心的旧族!是我们!只会是我们!” 林星谋强行控制住微微凌乱的心神道:“我知道。” 林星谋大笑出声,极尽讽刺道:“哈哈哈哈!谁管他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到底我若是成了,他还得谢我才是。” 林星谋执着道:“此事没得商榷。” 林星谋撑着桌案起身后退了几步,朝着林曲靖跪下身来叩了一首,他将头埋在手背上,语气坚定道:“我有一盘棋,赠予天下人。恳请爹恩准星谋前往京都,星谋发誓,此事不成皆乃星谋一人之过,星谋会与林家断绝关系自裁谢罪。此事若成,爹与我便是当世霍云明!” 林曲靖起身上前扶起林星谋,他也不知道林星谋怎么就变成如今的样子了,他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若去,爹不拦你,只是星谋啊,陛下是决计容不下旧族的。若是脱不了身了……爹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