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雾也被淋湿了,嫌麻烦,把头髮全拨到后面,他五官轮廓锋利,帅得很直观,以前高中时学校严抓,班里很多男生曾被余斌弘强行带去剪寸头,其他男同学都被自己丑得直呼想死,只有周雾,没有多余的头髮挡住他张扬的脸,那段时间,他们教室外假装经过的女生都变多了。 温辞两手抓着车椅,攥得很紧。 现在,在段薇前几天明确表示过自己还喜欢周雾,并且已经离婚的情况下,似乎就更不合适了。 温辞冷静地想了很多,回过神来时,她却已经倾身靠近周雾,他们的嘴唇差一点就碰上—— 温辞一边告诉自己不可以,一边听见自己木木地询问:“我晚饭不回家吃了。我能直接去你家吗?” 周雾说:“知道。” 周雾再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直到他挂断电话,拒绝道。 “……好的。” 她躲闪开,不敢再去看周雾的眼睛,重复道:“好的,对不起。” 温辞说完,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就想下车,又被周雾隔着外套捂着头髮按了回去。 周雾直勾勾地看她,语调散漫却清晰,一字一字地告诉她,“我和她在毕业那一年就结束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复合。” 几个字好像很难听懂,温辞抱着帆布包,脑子里冒出来的问题很多。最后问出口的是:“那为什么不做炮友了呢?是和我做不舒服吗?” 轮到周雾被她问得一顿,挑眉,坦然地回答:“不是,超级舒服。” 周雾跟她对视许久,败下阵,叹息地笑了一下:“你上车的时候没闻到什么味道?” 周雾打开后车门,拿出一束花。 “本来想着吃晚饭的时候给你。后来又想,吃不了晚饭,在车上给也行。” “不是因为和你做超级舒服——当然一开始是因为这个。”说到这儿,周雾自己都忍不住笑开,他身上湿淋淋的,耳廓已经红透,垂眼瞧她,黑深的眼睛里晃着光,连青涩都比别人要张扬,“后来发现不上床的时候也想跟你在一起。看电影也行,逛沙滩也行,在图书馆发呆也行……” 两人一人坐车内,一人站车外,分不清谁的脸更红。沉默的地下停车场已经被他们的心跳声塞满,比刚才落在车顶的雨还要重。 “温老师,给个追你的机会。” 周雾似乎买花时都有特意考虑过,没有买那种特别夸张的大花束,而是盈盈一把,漂亮,小巧,正好能装进温辞的白色帆布袋里。 这场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周雾把她送回弄堂时已经雨过天晴。 温辞吃着吃着,温母的手背贴到她额头上。 温辞支吾,唇角已经不自觉地翘起来:“可能有点热。” “没。”温辞放下筷子,“妈,我吃饱了,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