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悉原: 我最近忙到想咒骂所有人。 最近毕业展览真的忙透了!我真是不懂人类为什麽要创造一堆莫名其妙的 睡了还在和你写信--手边仍放着一堆资料--因为你一定会把我赶去睡觉毕 可是悉原,现在没人这样宠着我了。 呃,可能不会,因为你说你要自己赚钱。你看我记得那麽清楚。 吗? 我一直叫你你也不出现,我哭着醒来你也不出现,该不会你已经忘了我 哎悉原,你要是真忘了我,那就准备看着我上吊、然後y魂不散的追着你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一定没见识过哼哼。 我要继续整理这讨人嫌的资料了。 ps我宿舍里的闹钟坏了你也知道我没戴表的习惯 「骆沅笙,我觉得你就是自己找罪受,你什麽身分她什麽身分,何必多做解释啊你。」慕澄念念有词,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这件事发生在三个小时前。 然而骆沅笙有个小毛病。 倒不是新闻媒tai翻,而是贵为跋扈大小姐最佳代表的白欣乐的翻出这些陈年往事。 可平时看着jg明的骆沅笙在这件事上头一回栽了。 「唉我说,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回避吧,怎麽会有人这麽傻啊。」 「当然是白欣啦!」她满脸义愤填膺。 一席不轻不重的话却令慕澄呆住。 是啊怎麽办呢。 但随即她嘴角漾出笑容,毫不客气地道:「还能怎麽样、当然是抢回来!」 「那你说怎麽办呢,明明ai着他的,祝福吗?」慕澄扭头望她,「面对喜欢的人,再高尚的人也没办法真心祝福,阿笙,你要是还ai着秦丰彦,说明你根本不了解他,说重话,就是你根本还没认清现实。」 慕澄的目光顿住,迷茫在眼眸里氤氲。 这样也叫做留恋或贪图温暖吗? 无论是自己或者是他,时光踏过这麽多日子,曾有的喜欢与单纯是不是都已经逐渐变质了? 说好不再哭,泪水却非自己所能够控制。如同si亡。 「……我知道、知道啦!可是可是……我怎麽能够忘记呢?」有些委屈的说道。 喻悉原走了,留下一个她。她知道即便喻悉原在自己心底占了多重的分量,世界也绝不会顾念她……於是悉原,彻底离开。 所以她现在失去他了不是吗? 「澄澄,如果真的有忘情水,我情愿是你喝下。」因为你心里的伤口,b我的深太多了。 小小的x1气声在静谧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指着自己的心口,眼角不自觉的滑下一连串烫人的泪珠。 骆沅笙用力眨掉眼眶里yu窜出的眼泪,有些不能够控制的情绪自心口涌出,她只能够伸手将慕澄拥进自己怀里。 哭泣的呜咽声在无声无息中,穿透时光。 「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慕澄宁愿承受这样的假设。宁愿是他喜欢上别人,而非他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至少倘若他还在,她还能远远望着他,即便是擦身而过的无情,那份温暖至少尚存在世。 巨大的撞击声散逸在灰se的空气中,景se迅速的倒退,yan丽的se彩在眼里ch0u丝剥茧般褪去。天空的湛蓝消失,恍若与坚冷的柏油路融为一t,街道上惊慌的人们在眼底的暗se中定格。 十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情感。 曾经疼ai她的爸爸妈妈在撞击声中陷入无止尽的沉睡。从此阖上眼,无论如何叫唤也不愿意苏醒。 「你的爸爸妈妈,不会再醒来了。」名为医生的人这样解释。 所以,爸爸妈妈的时间,永久终止了吗? 撞击声中,她懂了时间与si亡两个词汇的真实。 有时候泪水流过後会顺道将当下的情感带走。 遇见他,是在高中时。 长大过程不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她晓得自己有些冰冷,甚至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而基於这些,她b任何人都更加希求温暖。 他的笑容过於温暖,她的内心千疮百孔。 却始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她害怕失去,小心翼翼的对待她身边所有人,深怕因为一个行差步错,失去任何一个能够给予她温暖的人。所以即便明白自己喜欢喻悉原,慕澄也宁愿是自己憋着,而非让喻悉原与自己疏远。 在一起後的吵吵闹闹,一同分享的喜怒哀乐,慕澄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这般幸福下去。 喻悉原总是尽自己所能给予慕澄最大的温暖,尽自己所能让慕澄遗忘失去的痛苦。慕澄也的确遗忘了。 对於慕澄来说,b起男朋友,喻悉原更像是家人。 渐渐的,慕澄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喻悉原会一直陪着她。 可是他却从未承诺过一辈子。 「白血病,也称血癌,喻先生的病情正在恶化,倘若不及时更换骨髓……」 「医生,我的骨髓给他可以吗。」她说。 「好。」 如果她没有刚好去倒垃圾,就不会发现藏在最底部的药单,那麽喻悉原是不是就要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手机拨出一段熟悉的号码。另一端很快的接起。 「嗯?」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听见自己这麽问。 「……你在哪里?」 哽咽的声音似乎吓到喻悉原,匆匆问了医院名称,便挂断了电话。 霏霏细雨游弋在一隅的悲伤。 看见他急匆匆的跑过来,满脸忧心,手中的包包瞬间坠跌在地。 豆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背上,她安稳的被保护在怀中。 「……那你以後也还在吗?」 「澄澄,我一直知道我会罹癌,毕竟我妈妈,就是白血病逝世的。」他轻声道,大掌抚着慕澄的发丝。 眼角的泪水噙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 是的。 也许过往所有的回忆都会成为模糊,失焦的老照片也会褪se,他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会因为一个人的消逝而变得不再完整。 那之後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骨髓被判以无效的数以万计,她只能尽可能把握住所剩无几的时间。 「阿笙,明明就是来安慰你的,我怎麽却反倒被你安慰了呢。」慕澄的笑容里有丝无奈。 慕澄却摇了摇头。 「我知道。在演艺圈打滚这麽多年,有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所以澄澄,你也别只顾着保护我,悉原那家伙好不容易把你养成温暖的x子,别因为我又变回以前那个受尽伤害的孩子了。」 「……嗯,我知道。」低低的应了声。 曾经她相信温暖绝不会背弃她。 不过她也明白温暖的背离只是自己矫情自怜之下的产物,相较於世界上数以万计的人们,兴许她的境遇实在是令人难以同情。 从光鲜的停泊口走到残败无用的港口废墟,这样的想念堆砌出黑暗的城墙,将自己牢牢包围住。 只因你的彻底离开。 然而哭声将si亡喧嚣了,无限放大,最後遗留回音。 静谧的墓园里,鲜 白se球鞋轻踏於上。 如遥远水波的蓝se在yan光下显得格外yan丽。 「我很想你哪,可你说走就走呢……啊、说好不怪你的。」懊恼的笑叹一记,慕澄坐在墓碑旁,将头轻靠在黑se大理石上。 「我会试着让自己更加幸福,你在那边,也要过得好好的。」 「喻悉原你听得懂吗?我在说你是好人呢。给予我温暖的好人,长的很好看的好人。」 「即便有那麽多人陪伴在我身边,我仍是觉得很孤单……」 悉原悉原……我是真的很想你。 对吧? 从今以後,未来的分分秒秒,我眼里停驻的,会是这样的se彩。 是谁再蔓延雾气的窗户写下我ai你。 又是谁在炽yan之下,用着b云朵还要温柔的语调,说着「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宣示。 「你还真听话,他让你别碰酒你就不碰酒。」骆沅笙笑道。 他不在身边,无人能够保护她的话,自然就不能够做太冒险的事了。 「以後只许在我面前喝酒。」悉原没有责怪她,只是将她轻轻抱起,将她保护在温暖的羽翼下。 「不过这场宴会,倒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慕澄眼光放远,目光游移,原意是放空,却在掠过一个着西装的男人时,突然顿住了。 容貌熟悉的彷佛记忆重叠真实。 「你在看谁……喻悉原?」骆沅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霍地扭头看向骆沅笙。 可是,她无法自欺欺人,酒红se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如出一辄。 「你们在看谁呢?」鼎鼎大名的影后禹媛靠向他们,语带疑问。 「啊,christ,你们不知道吗?」禹媛有些诧异。 「看来两位近来有些忙碌呢。」禹媛笑了一下,没有点破。「christ,美国来的华人,是相当有名气的导演,年纪不大,大概与你们相仿,偷偷透漏,姐近期的新电影是他执导。」 慕澄却陷入了沉默。 「啊!他走过来了!」骆沅笙低叫。 挺拔的身影、浅笑的唇角,就连表情都与记忆中的悉原那麽相似。 「媛,好久不见。这两位是……」 「你好。」他点头致意。 慕澄目光淡漠的望着他。她尽可能维持镇定,尽可能压抑自己的泪水。 他的声音轻轻的,g起她对於悉原的想念。淡漠的面具险些瓦解。 「友人。」他微笑。 发现慕澄无法直接面对christ,骆沅笙忙向禹媛赔罪,又向他告辞後,将她拖走了。 「我……我没事。让我静一静就好了。」 然後是脚步声b近休息室。 「果然没走错。嗯……方才看慕小姐似乎有些不适,好点了吗?」 望向他的眼眸带着痛楚。 「那麽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慕小姐明日与我共进晚餐吗?我有几件事想与慕小姐商讨。」 「看来这样是有些失礼。不过禹媛不断和我推荐电影可以让你c刀音乐,让我有些心急。」 黎苑是她与喻悉原常去的餐厅。 面对眼前非同寻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