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把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食物放到幼崽面前,它犹豫了一下,先是嗅嗅味道,再缓慢进食。 崽子边发出警告声边吃得飞快。 没空还敢带我来这里! 少年慢条斯理擦拭染血的手指,说:“我也有段时间未曾如此平静待着了,你果然是瑞兽,能让我浮躁的心安静下来,耳边也能平静一会。但我还有工作,不能一直享受。” 崽子突然飞扑过来,连盘子都吃掉。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低头看到崽子翘着尾巴走过来,爪子施舍一般抓了下他的裤腿。 “唧!” 不过也好在崽子没再抵触他。 满地倒下的劫匪都已经没有了声息,血泊深入地面形成褐色的地毯,空气满是浓浓的血腥味,吸引了暗处伺机而动的魔物。 “不,不要杀我!” 本以为是时运不济被奇怪的人缠上,后来才反应是老天的惩罚,让他接二连三遇见这个男人。 寡言的男人走进破得房顶泻进月光的屋子,把擦拭干净的长剑放在了老人身旁,他拿起了火苗微弱的煤油灯,往下倒在木桌上。 头目见刃回去不再管他,逐渐感觉到了呼吸,他不再等待,手脚并用往外爬。 魈自然能嗅到男人的气味,缠绕于他周身的血腥味浓得空气都变得黏稠,他心头微沉,给鳞片竖起来的崽子解了绳子再往地面一放,“躲起来。” “别去!”少年在追。 它爬起来晃晃圆脑袋,抬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类男人,它咧嘴笑起来,摊开两只爪爪求拥抱。 刃只看了它一眼,随之迈开比崽子长三倍的腿走出去,他遍体伤痕,血一直流,濡湿了烫金绣纹的黑衣,不停滴落地面。 “你……果真是邪物!” 他一疯起来,会连崽子都杀了。 崽子追上去想扒拉他的裤腿,被轻轻一拨开摔在地上,它赶紧翻过身,又一个抬头,它的命定铲屎官已经跟少年打起来了。 “唧唧唧!”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不能友好交谈一下吗? 刃一如上次被贯穿的时候僵硬住了身体,没有避开攻击,被巨大的力道撞倒地面,昏暗的视野里跌跌撞撞扫过来一只大黄耗子, 眼泪在圆溜溜的眼眶里打着转,欲落不落的,像是垂在荷叶尖的甘露。 “我不杀了他,他还会继续祸害更多人,哪怕那些人都是土匪,也命不该绝,会有更好的赎罪方式。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你不要拦着我。” “……你有把握救他,也仅仅是把握而已,无法确定的事不够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