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心里无数次的想,如果能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如果我们不要相遇,那该有多好。 她看起来很慌张,像是深怕与别人接触似的缩着身子、东躲西藏,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窝凹陷,看起来似乎好几天没睡好了。她怀里紧抱着一个米白se的帆布袋,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麽,只知道她用一种母亲保护婴儿的姿态紧紧揣着。 那时我刚下课,身上背着重重的课本及一台笔电,打算去咖啡店坐上一下午,整理一下小组报告的资料,顺便把午餐解决了。我看着那人走在我前头过了马路,就在踏上人行道的那一刻她回过头,四目交接时,她的眼珠在我身上上下迅速扫了一遍,像是在寻找什麽,她捂着嘴倒x1口气。 她笑了,那表情却不知怎麽地让我有些伤感,忽然间,她的笑容像转场特效般旋转,接着一片模糊。 有时候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也是徒劳无功的。 他嘴里咬着面包,一脸疲惫,一边翻找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从我面前走过,压根没看见我,我却觉得空气似乎冻结了,呼x1困难。 我在心中默念着,低下头,把脸藏进围巾里,明明再五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我却走得很慢,希望藉此拉开距离,深怕不小心踢中一颗石头,或者发出什麽声音,让前面的他发现我就在後头。 突然,他停了下来,一直低着头的我就这样撞上了他,他吓了一跳,嘴里的面包掉到地板上,顺着斜坡一溜烟滚下。 从前我很讨厌这gu味道,总是嫌弃地要他回家洗个澡。即使他上完大夜班已经够累了,但只要约好见面的那天早上,他会用上课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赶回家,有时候连头发都来不及吹乾,便匆匆赶来学校。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不敢看他,只听到他的声音越飘越远。 我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大楼,在进教室的那一刻鼓起勇气回头,看见他正把面包丢进垃圾桶里,并拍了拍沾上泥土的手。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说话时,心脏怦怦跳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酸酸的,却像酸甜可口的水果软糖一样让人微微上瘾。 我还记得他叫我名字时的嗓音。 幼稚园时的某一天,有个nv同学哭哭啼啼的来上学,她的妈妈一脸严肃,几乎是y拉着她到教室门口,老师陪着笑脸温柔地问她怎麽了,nv同学哭着说:「我不要穿姊姊的衣服。」 老师安慰道,「可是我觉得这件衣服很可ai呀。」 那时我们六岁,再过不久就要上小学,也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那个nv生上面有两个姊姊,很少有新衣服可以穿,几乎都是穿姊姊们穿不下的衣服,偶尔有新衣服可以穿,她就会万般珍惜的护着自己的衣服,连一个月一次的玩沙时间她都站在一旁,说什麽也不肯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玩。 那时我完全不懂,也不觉得这有什麽好骄傲的,虽然妈妈总是买许多的新衣服给我,我却特别喜欢那nv孩身上的紫se皇冠。 当我把那件洗旧了的粉se洋装带回家时,妈妈没说什麽,只问我这件衣服哪里来的,我也如实回答,并指着衣服上的紫se皇冠说:「这个宝石皇冠很漂亮吧!」 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爸爸就已经不在了,我对他没有印象,只知道妈妈每天都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用指尖敲打键盘,忙到没有时间回应我的话。 她像一个巨人,一声不吭地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让我们两个安心地待在里头,不必烦恼别人烦恼的任何事情。 她妈妈也和我道歉,说佳妤对不起,她不该用旧衣服跟你交换新衣服,这件新的洋装送给你,和你妈妈说阿姨跟她说对不起。 妈妈也不在意,在我告诉她这件事情时,她只和平常一样嗯了一声,然後回应着电脑上面客人的问题。 小学时她还会ch0u空带着我去买,国中以後,每天早上起来,就只剩下客厅的桌上几张用杯子压着的蓝se钞票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那件衣服是新的或者已经老旧,我至始至终都不在意。 我很早就发现了,只要我平时不吵不闹,开口要求的事情,只要能用钱解决,妈妈几乎都不会拒绝我。 我也从不在意,直到大一那年遇见了柳绍禹。 我们这些小大一听着学长姐的建议,走些旁门左道换取时数,没想到左抵又抵,到了学期末还是不够。 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能凑学分又能赚钱,一石二鸟,哪有不去的道理。 礼拜六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在集合时间前抵达图书馆,负责人是个大三的学长,叫小岳,他简单说明工作内容,分配了任务之後,便要大家原地解散。 那人气喘吁吁,似乎是拼全力跑来的,「抱歉??我刚才才下班。」 我看着那个人,他的脸se苍白,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像是有人拿铅笔画上去的,看起来像电视上卡通人物的夸张画法一样,有点不真实。他穿着一件白set恤,上面不知怎麽地沾上了一点灰sew渍。说什麽刚下班,八成是熬夜打电动才迟到的吧!我心想,男生十个有九个都这样。 「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只是来打工,赶上进度就好了,有这麽严格吗?」 图书馆特地为了这次活动进了许多新书,但这次活动主角是国小以下的小朋友,所以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jg装本的故事书,蔡芮轩每拆一个纸箱就哀号一次,jg装的故事书一本感觉不到什麽重量,当你一次拿十数本、接连拿个好几次时,身上的肌r0u和手指的关节就会向你严重抗议了。 「你动作b较快,每年也都参加这里的活动,这里的学弟妹就交给你了。」学长拍拍他的肩,「不好意思欸!你才刚下班,又安排你做这种粗活。」 「辛苦啦!学弟妹们!展场的事情他可是b我这个负责人还清楚,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喔!」说完,他就离开了。 那人也没说话,开始工作起来,偶尔听见几个男生问他问题,才知道他也是大三的,而这几年节的赠书活动他都有参加,难怪负责的学长要我们有问题都可以问他。 「咦?这是谁整理的?」蔡芮轩惊讶地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动作也太快了吧!」 原以为他只是个熬夜打电动而迟到的男生,大概也只会偷懒敷衍了事,却不想他默默地做好了许多事情,甚至连收尾工作都一手包办。 「那个??学长?」 「谢谢你帮我们整理纸箱。」 说完他就拿着垃圾袋转身离开,我赶紧跟上,「我帮你搬纸箱。」 这时我才发现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上钩的眼角,深邃的双眼皮,我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说的「桃花眼」,而这双g人的眼眸居然长在一个男生身上。 刚才怎麽没发现? 「好。」我点点头。 我头也不回,「丢纸箱!」 「你先去帮我领便当啦!」 「好啦!」 我们来到大楼後方的回收场,绿se的垃圾子车已被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垃圾,连回收的车子里都叠着高高的纸箱。我这个人什麽都不缺,唯一的缺点就是身高自国二以来就没有再长过,妥妥的一五八。 就在我愣住的同时,他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纸箱,轻轻一跳便把箱子放到了最上方。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滋长,像是向往yan光的藤蔓,自脚底往上攀爬。 他点点头,我们一起走进大楼,过了半晌,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停下,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学长?」 「那要怎麽叫你?」 我举起工作证,指着staff下面的三个字。 我举起工作证,指着st 他点点头,「谢佳妤。」然後走向大家。 那时他只是看着我的工作证,念出上面的三个字,没有任何感情,照本宣科。 然後我们交往了,虽然他一样话不多,整天忙着打工,偶尔在我们见面时,他会靠着我的肩膀,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谢佳妤。」 谢佳妤、谢佳妤。 「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世界上最丑恶无b的东西,玄关的灯早就坏了,一明一灭,他憎恨的眼神却在y暗的光线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给我滚!谢佳妤!给我滚!」 曾听nn说过,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翻阅许多书籍,还拿去给算命师算了好几次。nn说,这是爸爸考虑很久才决定的名字,无奈在你出生没多久他就车祸走了。 nn还在时,她会用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喊我,谢佳妤。那时我觉得我是被她疼ai的小孙nv。 然後我遇见了柳绍禹。 我笑嘻嘻地抱着他的手臂,回答我喜欢这样啊。 我会向他撒娇,他拿我没办法,只好任我留在店里,坐在用餐区看他忙碌的身影。 其实整个礼拜我都在等le响起的声音,想着是不是他。 偶尔在他大夜班上班的之前,我们俩会坐在公园路灯下的那一张长椅上,下午也有兼职的他已经很累了,他会靠在我的肩上,闭起眼睛,叹息般地念着我的名字,谢佳妤。彷佛这麽一喊,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 「谢佳妤。」 小岳学长靠着椅背,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一个学妹要我交给你的,她说害你弄掉了早餐很对不起,这个请你吃。」 「我问她的啊,她原本还不肯说,是刚好有人喊她我才听到的。」 「怎麽了?」 「没有,只是觉得好像哪里听过。」 「喂,我也没吃早餐。」 「那你不要吃啊。」 我在心里责怪小岳学长的多嘴,没事告诉他我的名字做什麽,这半年以来的努力都毁了。 现在是大一下学期,我还没为了服务学习的去参加图书馆的公益活动,小岳学长不知道我是谁,柳绍禹更不可能认识我。在活动之前,我们完全没有交集。 就在我即将凑满时数的同时,蔡芮萱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她帮我报名了图书馆的公益活动。 「对呀!我看你每天这麽早起床生不如si,就帮你报名了!两天凑满时数,大二不重修,时薪15倍,这麽爽的缺大家抢破头,我还是托我认识的学姊帮忙才报名上的。」她g着我的肩,「怎麽样,我做得很好吧?」 「g嘛?」 「欸!我靠了关系才报上的耶!不用早起不是很好吗?每天早起也才一两个小时时数,不划算啦!」 她傻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厚厚一叠,「你是谁?」 我推开她的手往前走,她跟上来,「说真的啦!你怎麽ga0的?上学期什麽都不想参加的人,这学期怎麽那麽认真啊?」 「喂喂喂??你先想想,是要每个礼拜都去参加社团,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打扫,还是一次x做志工活动ga0定b较简单?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个活动是一整天的,两天加起来十六小,还有薪水,怎麽看怎麽划算,你就参加嘛!」 「哎唷——你不要这样嘛!就当作是陪我去啊,还是你那天有约了?」 她不气馁,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进教室,「拜托嘛!谢佳妤,好歹我们高中就认识了,看在同班第四年的份上?」 「我不管,报名了不去小心被扣分,听说那个负责的老师很机车,这种活动报名了还不去,害他们缺人手,老师什麽事情做不出来。」她扮了个y森森的表情,b了个在书本上扣分的动作。 在这之前,我和柳绍禹完全没有交集。楼不同栋,老师不一样,系所也不一样,更别说他是个好学生,从来没有被当过,不会和学弟妹一起重修,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我内心暗自希望这一年就这样过了。 只要撑到他毕业,我就算是成功了。 我努力避着他、避着他,恨不得他永远不要记起我,最好连世界上有我这个人的存在都不要知晓,离他离得远远的。和从前的我不同,这次我只想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连擦身而过都极力避免,却还是迎来了让我们开始有了交集的活动。 一开始,他觉得我很烦,看见我就跑,每当我出现时,他总是一脸尴尬,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然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接受了我的存在,会牵我的手,会叫我的名字。 我真的离开了,其实後来的事情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天se已晚,我只想赶快离开那个地方,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然後就什麽都没有了。 还没和他相遇之前。 我确认了手机、月历,也打开电视查看新闻,一切都显示着这是一年多以前,柯p刚连任台北市长,丁守中还在打着他一个人的选战,我甚至罕见地打电话给妈,问她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需要我告诉你现在民国几年吗?」 挂上电话後,我打开妈经营的粉丝专页,网页上还是一年前的那些商品。她是卖网拍的,原本只是单亲妈妈在家小本经营,卖一些童装、童书之类的幼儿用品,这也是我总是有新衣服穿的原因。後来渐渐卖出名声,也赚了一点小钱。越来越多人找她订购商品,她也慢慢的代购一些台湾买不到的东西。接着越做越大、越做越大??大到她完全没有空理我了。 我们开始会一起出去餐厅吃饭,会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我的学业从不需要她担心,她也不在意,没事就是好事,她总这麽说。然後我就上了大学,搬到学校附近住,对此她也没什麽意见,只是规定一个月至少要回家一次,b起母nv,现在的我们b较像是忘年的朋友,只不过这位年长的朋友是我的母亲。 我点开自己的stagra,里面空白一片,看着空荡荡的帐号,我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时的我才刚上大一快要半年,小大一课还有点多,偶尔也会和同学们一起做做上了大学一定要做的事情——翘课,虽然这件事并不值得鼓励。 这也就是为什麽当时必须参加志工活动来补时数的原因,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便决定下学期好好规划课程,以凑齐缺失的学分。 时光既然倒转了,我的记忆还在,那他的记忆呢?他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我还不知道这学期他的课表,绕了整栋大楼,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於是我想起小岳学长是系学会的,他们两个常常在一起行动,就决定去系办碰碰运气,才刚走到转角,就听到开着门的系办传出说话的声音。 「你还好吧?昨天又打工了?」小岳学长问道。 「你也太拼了,没看过哪个大夜工读生把自己班表排那麽满的,偶尔也排个几天假休息休息吧,或者你转到晚班,才不会这麽累。」 「你礼拜五下午不是还去咖啡店打工吗?」 小岳学长叹口气,「你喔??真是服了你。」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虽然知道他在做什麽,却只能躲在门外,背抵着墙,连看一点都不敢。 最後的不欢而散还清楚地浮现在眼前,好似有人按了重播键。 认识他以来,我从没听过他大声说话,即便是生气也一样。 他也是个很慢熟的人,这点倒和我一样。虽然我的脸上总挂着笑,别人却觉得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没相处就觉得话不投机,很难亲近,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只有蔡芮萱,她和我相反,有人也曾说过她看不懂别人脸se,和谁都能聊起来。即使只有她自己在说话,她也能淘淘不绝地讲下去。这种个x和我形成了对b,也刚好互补,和她相处我不必在意太多,可以很自然的表现出自己原本的样子,不用忌讳什麽,也不怕说错话,反正她也看不出来我的小心翼翼。 不是他这人高傲或者冷淡,单纯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罢了。 虽是如此,但在你说话时他会看着你的眼睛,认真地听你说话。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虽然他不知道该说什麽,但他不会回避你的目光。那麽想了解一个人,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在一起,想知道他的所有事。 其实我家里没有特别有钱,但说了也没人相信,渐渐地我也不再解释,反正合则聚,不合则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而柳绍禹就不同了。 为什麽?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当我发现他默默地把那些被我们拆得乱七八糟的纸箱整理好,一个人默默做了许多工作,我就萌生了这样的感觉。 我记得他明明上大夜班,下班了才赶来,怎麽会提前到了? 还记得当时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怎麽好,以为他和那些熬夜打电动迟到,还找藉口的男生没有两样。後来才知道他真的是打工去了,t恤上的w渍是搬饮料弄上的。 有一次早上看见他整个脸乾燥脱皮,手指也些微有些缺水剥离的样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前两班的同事都没有补水,他接连几天待在冰箱里好几个小时,一口气把冷藏冷冻的食品饮料通通补齐。 他是那种责任心重的人,不计较付出多寡,只要结果好,大家相处融洽,事情顺利完成,要他多做多少他都没有关系。 小岳学长和他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站定後拍拍手召集大家,开始讲解今天的工作内容和流程。柳绍禹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听他说话,等到讲解完,小岳学长拿起表格开始点名,以便确认人数和安排接下来的组别分配。 「好,那我这边说一下分组名单。」他一一念了各组人员,我和蔡芮萱还是分到童书组,没有变动,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念到柳绍禹的名字。末了他说,「记得中午十一点半到服务台领便当,还有回报工作进度,下午小朋友就会来罗!负责童书的同学动作要快一点,辛苦了!大家解散!」 余光瞥见柳绍禹和小岳学长两个人一边讨论着什麽,一边往二楼走去,便松了口气。这一个礼拜来我不停在心中祈祷着不管怎样千万不要和他有什麽交集,低头安静工作,反正不要让他注意到我就对了。 「我先说,我中午签退之後下午要走人。」 「我只差四小时,到中午时间刚好。」 「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拿自己开玩笑,「责任心什麽的不需要,学分有到就好。」 「没错。」 「反正是来打工的,认真工作啊。」 「拜托,你国中生啊?」 我无视她的抗议,「我也不管,我说要走就是要走。」 这次我的工作进度飞快,还不到十点半就完成了全部拆箱。负责搬运的男生啧啧称奇,经过的小岳学长也不停夸我能g,我一律微笑回应,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捶捶自己僵y的肩膀,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正当我打算回去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幸好此时的垃圾子车里东西还不多,我把纸箱通通放进回收车里,拍拍手,打算找个地方稍作休息,等着中午领完便当装病离开。要怎麽演都想好了,nv生的经痛男生永远不懂,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好藉口。 回过头看到他的脸时我差点尖叫出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久违地近距离看他的脸,我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 「你怎麽了?」他问。 他把一袋垃圾抛进车子里,端详我的脸,然後说,「谢佳妤?」 「那个面包是你送的?」 「那天我自己停下来也有错,其实你不用赔我的,那个面包也只是打工店里的报废品而已,不用钱。」他说,「不过你怎麽知道我在哪里上课?我们以前见过吗?」 「有吗?」他皱眉回想,「什麽课?」 「柳绍禹!」清脆的nv声自转角传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我瞬间冷静下来。 她从没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柳绍禹,我却听旁人说,她是因为柳绍禹才来读这所大学的。 如果她是那种坏心nv二就好了,可偏偏她不是,我只能在心里压下那gu嫉妒的感觉,毕竟她还算是个很好的nv生。 「知道了,不要拉,我自己会走啦。」 「你很夸张,每次都订那家,明明就是自己喜欢吃,n用公权。」 「好啦好啦??」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b如我和柳绍禹,原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因为一场公益活动开始有了往来,b如郭芷莹,和他当了好几年的朋友,最後也只能看着柳绍禹牵着我的手,而自己和他依然还是朋友。 以前的我们常常在学校一起吃午餐,我、柳绍禹、小岳学长、郭芷莹、和蔡芮萱五个人。小岳学长和蔡芮萱时常会去找自己的男nv朋友约会,郭芷莹也偶尔会带另一个朋友一起,但只要我在场,後来和她b较熟之後她通常都是一个人出现,她说是有不认识的人怕我尴尬。 说起来以前的我真的是个ai忌妒又ai吃醋的小nv生,郭芷莹明明半点错也没有,每当柳绍禹告诉我今天中午郭芷莹也会来时,我会噘嘴闹脾气,柳绍禹无可奈何,只能解释着下午他们有同一堂课,顺便一起吃饭而已。 他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吐出一句,「下次不会了。」 甩甩头,做了几次深呼x1,正打算往楼下走,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打开le一看,蔡芮萱丢了好多讯息过来。 蔡芮萱:我男友来找我,先跟他去吃饭啦! 蔡芮萱:下午不见不散,不准落跑,食言的是小鸟。 推开门,地下室空荡荡的储藏室里已经清空,一个便当和饮料孤零零地放在前不久还堆满了箱子的墙角。大家都到休息室吃午餐去了,我想了想,决定待在这耗时间,午休时间有一小时,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找小岳学长签退吧。 剩下的只有一片si寂,那人似乎锁了门就走了,完全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人。 四周漆黑一片,储藏室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我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拨了三四通蔡芮萱的电话,她没有接。 在心里把她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0索着回到原本的位子坐下,手机的光线映照着空气中浮动的灰尘,黑暗中的光线本该能让人得到慰藉,但有限的光源却更让我感到心慌。 偌大的空间里什麽都没有,只剩下自己,连呼x1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你却连自己的身t都看不见。试想想若人的眼睛看不见了,那一切就只剩下听觉,只能听却不能看,虽有手机的灯光,但光线以外有着什麽?当独自一人被困在密闭空间时,足够让你想像连篇。 还是??打给柳绍禹? 但我记得他的号码。 虽知道空间那麽大,觉得呼x1困难只是心理作用罢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一刻也不想待了。 本该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想了想还是作罢。刚才和他交谈不到五分钟我都觉得难受,何况叫他来救我呢?我关掉手电筒,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去,期待蔡芮萱赶快发现我传的讯息。 如果他在,我就一点也不怕了。 原以为是蔡芮萱赶来替我开门,没想到却不是她。 「谢佳妤。」他拉起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你没事吧?」 万万没想到替我开门的居然是柳绍禹,难道他真的听见了我内心的声音吗? 「想说喊了也听不见,而且我??我有打电话给我朋友。」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手机还响着,朝他b了个抱歉的手势後,我接起电话,「喂?」 「你冷静点。」我安抚她,这人一紧张就会开始乱吼乱叫。 「怎麽冷静啊!你被关在那超过半小时了欸!啊!学长!」她似乎在叫人。 「啊?」 刚才蔡芮萱喊得太大声,地下室里彷佛能听见她的回音,看我挂上电话,柳绍禹说,「你被关在这那麽久,还能叫别人冷静,不怕吗?」 「不怕。」我拿起手机在他眼前晃晃,「还有这个,总会有办法的。」 「那我会打给别人。」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突然觉得自己的立场和他交换了,以前被弄的无话可说的人明明是他。 听他这麽一问,我警戒地望着四周,难道刚才那些都不是幻想? 他叹口气,我隐约的觉得我们俩说的不是不是同一件事。 关门前他问我,「还有东西没拿吗?」 他点点头,领着我往上走,地下室的灯全部都关了,连走廊都没有灯光。我们两人沈默地走着,好一会儿没说话。我没打算打破这种尴尬,他一定也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这个动作很熟悉,只是立场对调了,从前是我拿着工作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我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後越过他往服务台走,眼珠子在大厅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蔡芮萱的身影。 小岳学长正和郭芷莹在讨论着什麽,两个人对着一张纸b手画脚,不时并发出笑声。 「咦?你怎麽了?」他疑惑道。 「哪里不舒服?肚子痛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哪个?」 小岳学长也懂了,「啊,你那个来吗?」 「我怎麽了?」 「那个??我通常刚开始前几天都会b较痛,所以明天也??」 我向他们道谢,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柳绍禹正站在我後头。 我快步往外走,擦身时朝他点头,「今天谢谢你了,学长,再见。」 那天过後我再也没有见过柳绍禹,连回避也不用,也不知是怎麽了,他彷佛像请了个长假一般,就连平常常出现的地方也从不见他的身影,虽说只过了短短两个礼拜,但以柳绍禹这种从不跷课的好学生来说,是有点不正常的。 他不出现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好在於我不必这麽战战兢兢、躲躲藏藏,坏在於他不在,我反倒更会想起他。 刚开始我还不太敢找他说话,只是默默地和他排在同一条队伍里,和他点一样的套餐,有时候被汉堡里的那种连皮一起炸的jr0u恶心到差点吐出来,我还是努力克服了。 「你是谢佳妤,对不对?」他不确定的问,我兴奋得差点大声答有。 我以为过了这麽久他终於注意到我了,要主动和我认识了,就在我满心期待着他会和我聊什麽时,他指指我手上的袋子说,「你拿错了。」 原本这麽想的,纸盒的边缘缓缓地流出铁板面的酱汁,我恍然大悟,赶紧和他交换。 他愣了一下,有点惊讶我对他习惯点的餐点那麽清楚,「阿姨说你那是最後一份了。」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可以。」 「对啊,早八。」 最後是他先结束话题,「那谢谢你了。」他晃晃手中的早餐,转身离开。 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老朋友」,这是有次我问蔡芮萱怎麽可以和谁都那麽自来熟时她告诉我的。当时我还说她满嘴歪理,现在我却把这句话当做真理来执奉行。 我猜他大概是吓到了,蔡芮萱也吓到了,她说你怎麽转x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叽哩呱啦的?我,为什麽这麽常跑来找他? 他僵在原地盯着我,我豁出去了,也盯着他,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当时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那瞪大眼睛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刚才非礼他似的,脚都不自觉後退了一步,然後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柳绍禹没见到,倒是蔡芮萱,每见我一次就念我一次,这天刚考完试,她又追着我碎碎念,说怎麽能放她鸽子,怎麽能让她一个人在那,她说你不在,知不知道我有多无聊? 「那哪算啊?」 她理直气壮,「我不是帮你领好便当,还找了个没人个绝佳地点让你享用嘛,这样服务周到,哪里算放鸽子啊?再说中午休息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哪像你,连说一声都没有,害我一个人在那里超级无聊的!」 她捂着耳朵跑开,「唉呀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 我跟着她爬上楼梯,来到n栋三楼的第二间教室,等到教室越走越近才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这不是我们上课的那栋大楼,而且现在是午餐时间,来这g嘛? 「你带我来这g嘛??」我边说边走进教室,一进去马上愣住了。 教室俨然变成了战场,我看着一片狼藉,心想他们都不怕老师出现吗? 我尴尬地僵着脸呵呵笑,不是很想进去,因为柳绍禹坐在教室末端,落地窗前的位子上,无视周围的声音,安稳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有有,那个盘子就是你的,还有你指定的雪碧都在那里。」他被一个纸团砸中,立刻拿起另一个纸团回击。 我拉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带我来这g嘛?」 我都忘了她那自来熟的个x,咬牙说,「你不是说那天很无聊,都没人跟你说话,什麽时候跟学长他们那麽熟了?」 「蔡芮萱你在乱讲什麽!我不是说不要跟别人说吗!」小岳学长闻声立马追了过来,教室里一片混乱,这下连蔡芮萱都加入了战局。 蔡芮萱被追得满教室跑,眼见就要被追上,她躲到我身後,大叫道,「谢佳妤救我!」 经她这麽一喊,在场的所有人不管认不认识我,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柳绍禹更是r0ur0u眼睛,完全清醒过来。 「你躲到人家後面g嘛!有种出来!」 蔡芮萱抓着我当她的挡箭牌,躲在我背後左闪右闪,小岳学长也不留情,pa0火猛烈地朝我们猛攻,攻得我们节节败退,直到郭芷莹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好啦小岳!别玩了!这些东西等下还得收拾呢,自己丢的东西自己收,我可不管你。」不管小岳学长抗议,她对柳绍禹说,「下午没课也不要一直睡,醒了就来吃东西吧!这间教室两点还有人要用呢。」 我白眼她,「你抓着我我能吃吗?」 人家都说好朋友是恋情的神助攻,当时我追着柳少禹满街跑时她只觉得我吃错药,在一旁看好戏,连个忙都帮不上,现在倒好,躲他躲得很不得挖个洞跳进去,她却y生生把我推到柳绍禹面前。 终於把盘子里的披萨吃光,我准备拿起空盘子自然地走开,柳绍禹却在此刻说话了。 我摇摇头,接过他的饮料,一口气喝完,心想着这下你没话找我说了吧? 「等下下午还有课??」 我在心中又骂了她一次猪队友,找藉口糖塞,「我还有个报告剩一些没做完,想说下午找间空电算教室做完,所以有点赶。」 「嗯??有一点。」 我连忙摇手,「不用不用,其实也不是很多,我自己可以做完,谢谢学长。」 他应该只是看我学期末了还有报告没做完才会主动说要帮忙的,对他来说我只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学妹,别多想别多想??没事的??没事的?? 「啊?没有、没有、没事。」 我愣住,没想到自己居然给他这种感觉,下意识答,「我没有怕你。」 「每次??学长,我们也才见过一次面。」不只一次。」他扳起手指开始一一细数,「有一次在校门口你走在我後面,看见我你就从旁边资讯大楼绕路走了。在学餐买午餐时你和同学本来要来排自助餐,看到我跟小岳也在你就自己一个人到旁边买面吃了。还有一次在学校7-11,你本来排队买咖啡排得好好的,看到我也去买咖啡你就到冷藏柜随便拿了一罐饮料结帐走了。我说的对不对?」 「学长,那些只是凑巧吧,更何况图书馆那次我们才第一次见??」 我一惊,很多次?很多次是什麽意思?照理来说应该不太可能啊! 「可是学长,图书馆那次我是第一次和你说话。」 「那只是我刚好看到你,所以赶快去买了个面包还你而已,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是。」 躲你都来不及了,还跟你去净滩,「可是下礼拜就放暑假了耶。」 「也不是??只是放假我都会回家,有点不太方便。」 我一直不懂,他们系怎麽这麽aiga0志工活动,放假出去玩都来不及了,他们不联谊也就罢了,老ai办这种t力活。 大概是每个系的风气有别,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懂。不过以前的我宁愿在家等他回来也不想出门,现在更别想了。 我把那张纸推回去,「我有事。」 我忍不住瞪他,他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欠扁了啊?难道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柳绍禹和某人交换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从前和他打赌,他赌赢了就是这副表情,得意洋洋的。怎麽以前看起来很可ai,现在却只有可恨呢? 「等一下。」 「没事,只是想确定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他指着自己的脸。 他笃定了我在装傻,偏我不认,却没个合理的藉口,看见我这般落荒而逃的怂样他乐了,那笑容讨厌得让我想冲上去捏他脸颊。 他满意的点点头,终於肯放我走,「下次见啊。」 直到开始放暑假,我在家收拾要回家的行李都还很气,怎麽几句话就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每次吵架我们都很有默契,互相不理对方好几天。吵架的原因好几次都是因为他们系那些全员参加的志工活动,有一次我们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去看展览,他却因为小岳学长拜托他帮忙带学弟妹而失约。 但我就是很气,气得不行,问他到底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其实我只是想要他哄哄我,没真的要他作出选择,只是这用词实在不恰当,听完的瞬间他也火大了,回我你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吗? 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他错在失约,我错在不够t谅。只是当下谁也不想低头,明明就是他失约在先,为什麽先道歉的人不是他? 当天我在家楼下等他,两个人没说什麽话到了展览会场,一进去我就忘了自己还在跟他吵架,拉着他到处看,走到一半终於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回头发现他笑着看着我。 「展览不好看吗?」 「纪念品不买吗?我已经买了一个,你看。」他拿当初我在宣传网页上看到的限量钥匙圈在我眼前晃,「还生气吗?」 现在想起来和他吵架我好像从来没赢过,几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这样,不道歉,却能投其所好抓住你的弱点,特别是看见他的笑,我就生不起气来。 我故意不看他,「是好看啊。」 这样谁还生气得起来。 我收拾行李回家,暑期订购量大,只要我放假,妈就会自动把我当成免费的小帮手,检货、包货、出货,这些事情在旁边从小看到大,基本上都会了,整个工作室只有我和一个正职小帮手小绿姊,以及一个偶尔来打工的高中生,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深的人了。 我摇摇头,剪着童装上的线头,越剪越烦躁。 妈每天都会印一张货单给我们,代表上面写的单今天之内一定要出完。 「哇!这一单就有六十几件耶!那其他的??」 「呃??」她搔搔头,「那你加油。」 「嘘!嘘!」小绿姊赶紧打断我,眼神飘向妈紧闭的房门,此时的她正在床上补眠呢,「小心被你妈听见,又要被臭骂一顿。」 「哈哈哈哈!」我们俩爆笑,想到里头的人又赶紧摀住嘴巴。 以前我倒是常常和小绿姊讲关於柳绍禹的事情,她说她的前男友是个烂人,交往时没对她多好,知道她怀孕後夹着尾巴就跑了,所以她特别知道渣男的特徵,要帮我监定男朋友。 一开始小绿姊听说是我先主动示好本来表示不赞同,她说这样nv生的价值会被对方压低,就像她,明明是渣男先追她的,交往时期再甜蜜,闹出人命还不是先跑在说吗。後来听完柳绍禹的种种之後,她对他赞不绝口,表示这种顾家孝顺又细心的男生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甩甩头,把那段记忆甩掉,我重新拿起剪刀和线头奋战,回答:「没事啦!就是下个礼拜被同学拉去净滩有点烦。」 「不是我们系,是别系的学长拉我们去的。」 难怪她前几天塞了一组不锈钢x1管给我,原来是因为这样。 「谁?男的nv的?」二十六岁的单亲妇nv还是挺八卦的。 「你吵架的男朋友?」 她咦了一声,「好奇怪,我怎麽一直记得你有?」 「不是吧?我真的记得你好像有,叫那个什麽??什麽??」她歪头,「奇怪,怎麽想不起来。」 「那你怎麽不赶快交个男朋友?都要大二了,毕业前至少交一个吧。」 她拍我的头,「小小年纪说话这麽晦气!」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是头痛还是讨厌?」 「既然头痛,那你不要理他,让他转移注意力就好啦!」她拿起剪刀坐下来帮忙,「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就没什麽好烦的了。」 我忽然想到了郭芷莹。 如果柳绍禹喜欢上郭芷莹呢? 我本能地拒绝想下去,却又无法忽视那结果。 从前中午在学餐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坐在一起聊天打闹,自从和我在一起後,他会坐到我旁边,和她隔出一点距离。和朋友出去时其他nv生若离他稍微近一些,他也会默默地绕到我身旁。 试想柳绍禹的种种行为,反之,若他和郭芷莹交往了呢? 然而现在我就是那个「别的」nv生。 「没事。」我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下定了决心,当天我起了个大早,看着那张纸上的注意事项。老实说我对净滩这件事没概念,除了捡垃圾以外一概不知,上面写了禁止穿拖鞋、凉鞋,注意防晒,我也没想太多,想着大概是海边很晒吧!於是往身上擦了许多防晒r,随手拿一顶bang球帽,套上t恤、运动k、球鞋就准备出门。 净滩的地点在学校附近,大家约好在学校集合,再由几个有车的同学开车前往。小岳学长和几个人姗姗来迟,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宣布晚上他们和旁边民宿老板预约了场地,净滩结束後办烤r0u趴犒赏大家。 蔡芮萱一听到烤r0u简直乐坏了,大声道,「果然跟着小岳有r0u吃!」 「你技术好吗?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蔡芮萱打他一下,拉着我上车。来的,驾驶当然是他自己,副驾驶坐了一个娇小的nv孩,我想那就是他每天热线nv朋友没错了。 没多久上来一个没见过的男生,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参加系上活动,小岳学长看他没什麽认识的人就把他拉来自己的车,他看见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朝我点了点头,自己往另一边坐去。 几分钟後他终於到了,还带了另一个他班上的同学。那男生带着眼镜,身材魁武,一看就知道是被小岳学长叫来g粗活的。柳绍禹理所当然地坐到了郭芷莹身旁,眼镜男当然也坐了第三排中间,也就是我旁边的位置。 过没多久我就真的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柳绍禹就在前面的关系,我做了一个梦,有关於他的梦。 在那之前我只去过他家一次,还是凌晨去的。因为那次我没先告诉他,就跑到他打工的店里找他,他发现我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门简直气坏了,半夜的客人几乎都是附近的酒客,一个个大男人喝得醉醺醺地在店门口ch0u菸,看见我进去时同时瞥了我几眼,在柜台後面忙碌的柳绍禹更是傻了眼。 他没如我预想的那般惊喜,反倒还有些生气了,我马上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上班的样子。」 「那我现在回家好了。」 几分钟过後果然来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有男有nv,大多都是进来买菸买酒的,柳绍禹忙着结帐,我乖乖坐着,一个烫着波浪卷、满身酒味的nv子经过我时笑咪咪地问我,「小妹妹,在这里做什麽呀?」 她画着眼线的双眼瞥向柳绍禹的方向,「ai相随呀。」 他和同事换班,载我回家,因为安全帽只有一顶,而他家就在附近,回去之前先到他家拿。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他弟弟睡眼惺忪地拿着安全帽下来时还有点惊讶,除了郭芷莹以外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到他家的人吧。 柳绍禹没来上课的那天,是我凭着有限的记忆第二次找到他家,他弟弟柳邵桓一身高中制服,看我站在门外,不确定的问,「你是柳绍禹的nv朋友吗?」 看见柳绍桓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有人开门总b傻站在这里强。 「我哥得流感发烧了,在房间睡觉。」 他点点头,开门我把带到柳绍禹房间门口,他们家是一间看起来屋龄很久的平房,柳绍禹的房间在房子的尾端,和他弟弟的房间正好是对门。他爸妈还没回来,家里没开灯,只有h昏的yan光照进来,勉强可以看清楚家里的摆设,就是一般很传统的房子,墙面上还挂了一顶老旧的斗笠。 柳邵桓突然又问:「你真的是我哥nv朋友?」 「是他追你的吗?」 「然後他就跟你交往了?」他有点惊讶。 他哦了一声,「那他还真的是蛮喜欢你的。」 梦醒了,才刚睁开眼,柳绍禹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来若有所思。 蔡芮萱已经和其他刚认识的人混得很熟了,我压根没想加入他们,只默默地跟在不远处专心捡垃圾。 前头传来一声惨叫,小岳学长的nv朋友蹲在地板上,很痛苦的样子,我走过去,发现她穿了一双夹脚编织凉鞋,也许是路走多了,大拇指指缝磨破了,又红又肿。小岳学长让她坐在麻袋上,正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连我穿着外套都被晒得快要烧起来,她这种打扮?? 我走上前,「我这里有矿泉水,冲一下应该会好一点。」 看他们僵持不下的样子让我有种身历其境的既视感,虽然我不至於打扮成那种样子来,但如果今天换成是我受伤,柳绍禹要我去休息,我也是不愿意的。 我在演变成争吵之前打断他们,「不然我跟你交换鞋子吧,你穿几号?」 「是啊,这样不好意思。」小岳学长说,摆出教训的脸se,「谁叫她要穿这种鞋子来。」 「这??」他有些为难。 他想了一下终於答应,nv朋友连连向我道谢,一脸感激。 「知道啦!音乐对吧?」我开玩笑。 「话可不能这麽说,我还是b她有良心的,小岳学长。」 难怪一堆nv生对他si心塌地的,真是不简单。柳绍禹虽然也细心,但他不擅长在人前表现出来,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当下他一定什麽也不会说,而是会等四下无人时才会默默地把他不知何时准备的药和ok绷拿出来。 沙滩上的垃圾b我想像中的还多,我以为会是宝特瓶、食物盒这种形状b较完整的废弃物,没想到沙子里混杂着玻璃碎片、x1管、塑胶叉子、瓶盖、看不出是什麽东西的塑胶碎片、小孩子的玩沙工具、塑胶铲子、损坏的水桶??居然连制冰盒都有。 我找了一个b较脏的地方蹲下来,拿一片b较大的塑胶碎片开始挖,越往下挖沙子里冒出来的东西越多,什麽戒指啦、绑头发的发圈啦、梳子啦??所有看起来不应该属於这里的东西都被我找出来,还好现在不是农历七月,不然我大概会觉得很恐怖。正这样想着,我居然y生生挖出一个红包来。 蔡芮萱靠过来,「你蹲在这里g嘛?」 「冥你个头啦!」我骂她。 「呸呸呸!不要乱讲话!」 我们清理完这区块,决定把捡到的钱带回去投在民宿的捐款箱,就在我们整理好准备去换下一个麻袋时,我的右脚传来一阵刺痛,吃痛地嘶了一声。 闻言我马上抬脚,看了一眼马上撇头不敢再看,疼痛倒是其次,有东西活生生cha进自己的身t里那种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蔡芮萱抓住我,「我先扶你去找地方坐下吧。」 「蛤?」她为难的看着我的脚,「可是我不敢。」 碎片刚好cha在脚底中间,让我垫脚走也不是,用後脚跟走也不是,怎麽样都会碰到伤处,弄不好了还会cha得更深也说不一定。 疼痛感让我脚趾蜷曲,我不自觉皱眉後退了一步,些许细沙趁机钻进了脚底,让我瞬间有种往伤口上洒盐的感觉。 眼镜男二话不说伸手过来,柳绍禹却抢先一步,扶住我的另一边手臂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