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结束交换生项目,我送你上火车的时候,”任闻正平静地说,“我本该直接离开,但偏偏不愿意离开。” “我突然意识到,你会回到申城,你可能再也不会到枫城,你会和其他人交往并结成伴侣,你可能会忘记我。” “我知道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也知道你心有所属。” “你们甚至还没有开始交往,即使交往了,那又能如何?” 顾方圆深呼吸了几次,他心中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忍不住问:“……但在那时候之前,你的动作已经很多了。” “在很多的时候,你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嗯。” 顾方圆的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了。 任闻正做了那么多的事,他让他过上了幸福而安稳的生活,他让他摆脱了不断下坠、陷入情感漩涡的轨迹。 在十年前,任闻正确认他爱上他的那一刻起,顾方圆的命运、谭申的命运,就不再被自己所掌控,而是按照任闻正为他们安排好的路线,滑向任闻正所期待的方向。 任闻正单膝下跪,仰着头看着,对他平静地说:“你可以拒绝我。” 那时候的他,并不爱任闻正。 于是他说:“任闻正,我答应和你结婚。” 顾方圆骤然想起,十八岁的他握着谭申的手,一起迈进了金店。 谭申偏偏对他说:“等我以后工作了,送你一枚戒指。” 也像是一句玩笑。 那时候的他也没想到,他会戴上别人送的戒指,选择和别人结婚。 “是你救了我,”现在的顾方圆低声对现在的任闻正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这十年我们过得很幸福,我还想继续和你过下去。” 顾方圆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我不会放过任何想要打扰我们生活的人。” 不到半个月,那两位族老就锒铛入狱,任家上上下下都被清洗了一遍。 顾方圆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想,如果谭申不愿意离开枫城、不愿意远离他,让任闻正逼他离开,也是个法子。 他不愿意再拆封重启。 ——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给谭申的位置。 庄园一般不承接婚礼服务,但谁让任闻正是它家老板。 他最近总是这样,嗜睡得很,大脑也昏昏沉沉,顾方圆对自己这副模样算不上陌生。 不过好在他该吃吃该喝喝,没影响到食欲,不耽误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那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被任闻正咬醒的。 顾方圆的手指下意识地攀附上了任闻正的脊背,很小声地喊了句“疼”,任闻正就止住了动作,问:“醒了?” 任闻正没给顾方圆多说话的机会,他吻上了顾方圆的嘴唇,顾方圆和对方接了一会儿吻,两个人甚至默契地互助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