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申又一次让他很难过。 那一瞬间，他甚至无法鼓起勇气去找谭申问一句：“为什么？” 谭申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了顾方圆反复咀嚼的噩梦。 但谭申还是发现了。 实话实说，他们很久没一起出来了。 但顾方圆没那么下贱，他做不出去当情侣间第三人的事，拒绝了几次后，谭申也就不再喊他了。 谭申叮嘱他站在原地等待，转身挤进了人群里排队。 ——他总觉得，他们或许不会有太多，能单独出来玩的时光了。 顾方圆中途想凑过去找他一起排队，又被谭申不耐烦地凶走了。 ——他的确长得好，老天恩赐的那种相貌，说来也奇怪，他像是基因突变似的，谭家一家五口，没有和他相似的。 顾方圆“哦”了一声，他的手下意识地想去和谭申勾肩搭背、再不济挽一挽他们的手腕。 谭申却转过头，有些生气似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没干什么啊。” 他大步向前走，顾方圆跟在他身后，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持续到了玩第一个项目前。 从第一个跳楼机下来的时候，顾方圆的嗓子都喊哑了，谭申嗤笑出声，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柠檬水，拧开了，递给了他，说：“喝吧。” 他又喝了一口，没有拆穿谭申，而是很自然地将瓶子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说：“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 他们疯玩了一整天，从早晨到日落，最后一人拿着一个冰激凌和游客们一起向外走。 那时候的顾方圆和谭申虽然有些遗憾，倒也没那么难过，毕竟这次看不到烟火，总还有下一次。 他们回到了校园，谭申送他到了宿舍楼下，然后突兀地问：“你要去枫城？” “为什么不告诉我？”谭申的问题又砸了过来。 “你以为我会舍不得你么？顾方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扣着一个荧光色的圆章——那是游乐场中午吃饭时的出入证明，此刻正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谭申，你是舍不得我么？”顾方圆终于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谭申的脸上，如果对方说一句“是”，他会退掉去枫城的车票，取消这次交换生项目的。 最后谭申只是说：“顾方圆，做决定前，你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