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思岫的眼睛忽然亮了,往戴青身边蹭了蹭:“我也可以试试不出声音的。”……山里的蚊虫多得能吃人,俩人回到营地时,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由于次日还要录大家一起看日出的镜头,节目组嘱咐大家早点休息。节目组贴心地给大家准备了小帐篷,一人一间,不容易被别人的呼噜声打扰。戴青搬了个马扎坐在帐篷前,说她不困,想再看会儿星星。池思岫凑到她身边,问:“刚不还说要欺负我一整夜么?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别闹,这么小的帐篷两个人睡太挤了。”戴青推了推她,“再说了,荒郊野岭的,还这么多人,不好!”“你不喜欢帐篷play?”戴青脸颊泛红,懒得理她。“你不会打算整晚都不睡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容易失眠,在这种户外的帐篷里根本不可能睡着的。”“我哄你睡。”“怎么哄?”“用嘴哄。”戴青短暂地动心了一下,但还是坚守住了。“你去睡吧,我在外面坐不了多久就到了看日出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叫醒反而不舒服。”“外面蚊子太多了。”池思岫心疼地搓了搓她的手臂。“我可以点蚊香。”几番拉扯后,池思岫叹了口气,点破了戴青的心思:“你是不是不喜欢睡帐篷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尽管戴青一直逃避,池思岫还是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对“睡柜子”那么抗拒。她重新翻了戴红的日记,从第一本开始看,每一页每个字都不肯漏过的认真阅读后,虽然没找到关于柜子的说法,却发现一个高频词汇——城堡。为了能更好地了解一切,池思岫给戴妈打了个电话。还好她春节和戴青回家时留了戴妈的联系方式,否则她还得去戴青的手机里找电话号码。通过和戴妈几个小时的电话粥以及戴红日记的内容,池思岫大概了解了睡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戴青家原本是个非常普通的工薪家庭,一家三口住在一个五十多平的小两室,生活虽不宽裕但也不至于窘迫。后来一次非常偶然的意外,戴妈怀上了戴青。当时计划生育抓得很严,戴妈十分头疼。她原本打算直接流掉的,但戴青的爷爷稍微有那么些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老旧思想,戴家就戴爸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总盼着有朝一日能抱个孙子,于是劝戴妈说这个孩子要是个男孩,生下来儿女双全,多完美。戴妈原本就对手术有那么一丝的畏惧,听了长辈的劝说心思稍微有点松动。“可现在的房子,要是一儿一女也不够住啊!”戴青的爷爷当即画起了大饼,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他愿意拿出存款帮他们两口子交计划生育的罚款,等孩子大点还愿意添钱帮戴妈换个大点的房子。戴妈一听这孩子生得值啊,于是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得知生的是女孩后,戴青的爷爷甚至没在产房门口过多停留,直接回家了,许诺的罚款和房子自然也就没了踪影。俩女孩,睡一个屋子不是刚刚好嘛!老爷子可以说溜就溜,但戴妈不能对亲闺女撒手不管,于是带着对戴青爷爷的怨气把孩子拉扯大。戴青六七岁的时候,戴红都青春期了,俩人即使是头对脚地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也显得十分紧凑,更何况戴青睡觉还不那么老实。戴青和戴红的房间十分狭小,只能摆下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床,一个柜子,和一个勉强可以用来写作业的小桌子。如果换一张大床,姐妹俩就得坐在床上写作业。戴妈评估了一下,床和书桌的高度不太匹配,时间久了孩子容易近视。如果单人床换成上下铺,衣柜就会被挡住。好在困难难不倒拥有智慧的劳苦人民,戴爸某天灵光一闪,找了个木匠朋友帮忙对衣柜进行了改造,去掉背板、增加柜子厚度并且调整了隔板的高度,最终那个柜子变成了可以睡人的隐蔽床铺。为了保证戴青在里面睡得不憋,戴爸还给柜子留了个小窗。怕柜子里面黑戴青害怕,戴爸引了根电线,悬了个小灯泡。戴青一开始很新鲜,觉得自己有了私密的空间,起初的一段时间玩得不亦乐乎,姐妹俩甚至把柜子称作城堡。可到了夏天,柜子里闷得让人上不来气。有时候夜里戴青还会因为翻身的动作太大膝盖磕到柜门或者墙上。她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戴红心疼她,偶尔会和她换着睡。有次被戴妈发现了,看着在柜子里伸展不开的戴红,心疼地呵斥了戴青几句。戴青当即便爆发了,发泄了一直以来心里的不满。为什么她永远捡姐姐的旧衣服,连睡觉都只能是她睡柜子,戴红睡床。凭什么家里的爱都是戴红的,她就只配拥有那些爱的边角余料?原本没多大的事,但那天戴青的态度和语气让原本就委屈的戴妈有些心寒,把这些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戴青原本就不是个被欢迎的预期中的孩子,如果不是戴青的爷爷空口画大饼,戴妈根本就不会生下她。自那之后,戴青就一直赌气地住在柜子里,无论戴红怎么哄她,她都不肯再跟戴红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