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别打我的主意,不然你会是第二个盛疏庭。”虽然有些冷,但池思岫喜欢这种浑身汗毛竖起的凉意。戴青笑了,重新靠回栏杆上:“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是第二个盛疏庭,别说你现在还是有妇之妇,就算你离婚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她说得很直白,全然不顾听者的感受。“挺好的,我这样的人,也不该有人喜欢。”或许她注定就不该拥有恋人。不想被探究秘密的人,自然也不想追问别人的秘密。两人成功把话题引到了死胡同,安静地听着河水流动的声音。几分钟后,池思岫的手机提示音率先打破沉默。盛疏庭的微信总算到了。她说她临时有急事,回公司加班了,她让家里的司机去逢春接池思岫。池思岫犹豫了片刻,回了一条语音。“我已经离开逢春,马上到家了。”她不知道盛疏庭会不会当着杨梦灵的面听那条语音。“没想到你看着那么乖,居然还会说谎。”戴青笑她。“我确实要回家了。”当寒意顺着皮肤渗进肌肉,池思岫知道,继续冻下去,她会感冒。她弯下身子捡起西装,重新披好。捡西装的刹那,她忽然想起自己此时正穿着戴青的鞋。一想到那双高跟鞋穿起来两条腿会从脚踝疼到骶髂,她假装忘了换鞋的事。然后暗下决心,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报答戴青的换鞋之恩,但今天就容她自私一次吧。她和戴青各叫了一辆车,穿着彼此的鞋子回了家。*如她所想,家里的灯是暗的,盛疏庭没回来。她给盛疏庭打了个电话,电子女声机械地告诉她,盛疏庭的手机已关机。她忽然联想起无数个类似的夜晚,几乎猜到了盛疏庭明天会用的借口。她抱着随手拿起的靠枕,侧卧在沙发上,没卸妆洗澡,没换件舒服的衣服,就保持着那个姿势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她一直在劝慰自己,是她过于敏感胡思乱想,或许真的只是凑巧,盛疏庭和杨梦灵都是恰巧有事提前离开。盛疏庭那么温柔体贴,对她满眼的爱意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她至今仍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盛疏庭满眼的怜惜。那天她绝望地在琴房里拉着大提琴,纠结着是一死了之还是离家出走。这两件事对她来说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到一个月之前,她身负巨债的亲生父亲刚把她打包成一只小兔子送给洛城赫赫有名的女总裁,只因为她跟女总裁死去的白月光有那么几分相似。好在这个女总裁对她无感,一番奚落便离开了。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卖女儿后半生无忧的池远慌了,开始变本加厉地对外“销售”女儿,仿佛恨不得给她贴个价签,拿到台上去拍卖。每天都会有人在琴房的玻璃落地窗外看她。那个原本她最喜欢的,洒满阳光的琴房此时变成了保护“展品”的玻璃罩子,而她像个八音盒上拉着大提琴的娃娃,只要有购买意向,就可以隔着罩子观赏一二。那天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池远叫他乔少。看池远脸上谄媚的笑容池思岫就能判断出这个乔少应该来头不小,他当着池远的面跟池思岫说了几句轻浮的话。池思岫强忍着恶心,攥紧拳头,勉强维持着脸上礼貌的微笑。恰巧此时有人给乔少打电话,他出了琴房。看出池思岫不开心的池远皱着眉劝道:“岫岫,你别任性,这个乔伊宁家里很有钱,你和他结婚了将来过的还是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是你亲爸我还能害你吗?”池思岫没吱声,低垂着头。池远见她油盐不进,有些恼火,压低了声量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电脑上的搜索记录我都看到了!你以为你休学出去打工是件容易的事吗?你长这么大,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有什么生存的技能?你到了社会上就是被坏人骗……”池远接下来讲了半天社会的险恶,仿佛池思岫要是离开这个家就会立即被剥皮噬骨,吃得干干净净。他正讲得唾沫横飞时,乔伊宁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穿暗红色羊绒大衣的女人。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落肩头,垂至腰间,看上去又滑又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化着浅粉色的眼影,和腮红融成一片。她发现池思岫正抬眸看她,唇角勾起,露出个温柔的微笑。“怎么样,是不是跟秦画舫有那么三五分的像?”乔伊宁站到池思岫的身边,语气像炫耀自己新买的豪车。他右手极自然地搭在池思岫的肩膀上,全然不顾池思岫的厌恶。“虽然有点贵,但我先买个半年也不算吃力。”女人不悦地皱了皱眉:“乔伊宁,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乔伊宁嗤笑,搂着池思岫的手加了几分力,轻蔑地瞥了池远一眼:“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她爸。”女人的脸彻底黑了。她愠怒地挑了挑眉毛,凝视着池远:“卖女儿?”池远干笑了两声:“乔少开玩笑呢,我就是想给女儿找个好点的人家……”“那你看我算不算好点的人家?”女人强势地打断了池远。乔伊宁先是怔了一会儿,随后恼火地说:“盛疏庭,我让你过来就是想给你看看,不是让你来跟我抢女人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