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想到,问题出在了我自己身上。我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一阵难受,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周围的人居然都倒下了,似乎是死了,除了刁柳,但她看上去也受了很大刺激。然后,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段影像,是我在给祝余演示如何通过影子控制垃圾桶。奇怪的是,不是我“想起了”这段回忆,而是谁把它硬塞给了我。因为这段影像里有我,这不是我的眼睛能看到的画面,不是我的视角,更像是那天,现场有第三人存在,他拿着摄像机拍下了这段,然后此刻,它出现在了我的大脑里,仿佛我是个读取数据的机器。是谁想让我看这段影像?为什么要在此刻让我看到它?是不是……在暗示我,眼前这些村民的倒下,与我的这个能力相关?是我失控了,然后杀了人?如果是这样,我不该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了,任何人靠近我,都会有随时死去的危险,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把手机设置成了飞行模式,又丢掉了祝余给的有追踪监听功能的打火机,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只好先上了山。一开始,我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直到看到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前方蛇洞,危险”。我想,蛇洞附近一定没什么人,那就去那儿吧。可我越往前走,越发现这条路好熟悉,我大概是来过这里。当走到一棵三人才能环抱的树下时,我终于想了起来,我确实来过,在五年前。所以,我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心心念念要找的万物生入口。进洞之前,我先是仔细研究了那棵树,我觉得它肯定有什么蹊跷,它不会是成精了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落了片叶子,偏偏就沾在了我的箱子上,之后那叶子还莫名其妙地消失,还莫名其妙地进入到了我的梦里……只可惜,我爬上爬下了好几回,怎么看都觉得,那就是棵平平无奇的树。不过,山洞应该才是重点。进洞后,倒真有了一些发现,五年前来的那次,我居然没注意到内洞的洞壁生得如此规整,凹凸凹凸,间隔相当平均,起伏的幅度也相差不大,整个洞壁就像是用波浪形曲面围成的一样。我数了数,一共五十九个凸起。五十九,这个数字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吧?但我想不明白,也找不到进入万物生的办法……***梦醒之前的那一瞬,江起舞看到,桌子上她所写下的一大片字迹正在慢慢消失……然后她醒了。四周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如她此刻的心境:什么也想不明白,看不到一点真相。她为什么要写日记?最后那日记又为什么消失了?在泰山,算命人告诉她,她所梦的都是正在发生的现实,是她不该知道的另一面现实,因而醒来后不会记得。自从去了来月镇,她开始做梦了,但一直以来,她醒来后记起的梦都不是连续的。将以上两个事实联系起来,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在另一个世界所做的事,比她醒来后以梦的形式所记得的,要更多,只是她记不全了而已。以这个可能性为前提再往下推。她做不做梦,梦到多少,究竟是谁在背后控制,是谁在操纵她对那个世界的记忆开关。从前将其关闭,于是她不做梦,于是她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自来月镇后,将其打开一个小口子,于是做梦了,以梦的形式记得自己在那个世界做下的事,但又没完全打开,所以只能记得一部分。以及,每次都记不全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每次去到那个世界时,都写了日记,只是不曾记得而已,因为幕后操纵者之前不愿意让她记得,而这次,终于愿意,或者说不得不让她记得。如果是这样,日记的消失便得到了解释:她每次都要写日记,而桌子就那么大点,也许她写下的日记已经以某种形式存储到了什么地方,为了给下次腾位置,便清除了此次的编辑内容。那么,为什么要写日记呢?江起舞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一段话。“这么说,想要去万物生的念头,确实很可能是触发钥匙启动的关键,只是这个念头的产生与钥匙真正被启动,这两者中间还需要一段反应时间,必须得等到下一次做梦时才能反应过来,就像是……就像是我通过做梦,将这个念头传达给了谁一样。”对,写日记,就是为了传达!传达给谁?应该就是那个让她失明失聪过的,让她在毫无意识时画下叶脉图的,催着她一直前往万物生的……某个存在,时至今日,她还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它,只能仍旧称之为,隐秘的力量。或许,操纵着她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开关的,也是这个隐秘的力量。它到底是什么?蒙上她看向另一个世界的眼睛,窥探她现世中的记忆,甚至于想法,并且还试图掌控她在现世的行为。她在现世的行为……她是真的“失控杀人”了吗,这也是它掌控之下的结果吗?它到底想做什么?黑暗之中,江起舞背靠一块稍微平滑点的洞壁,抱膝坐在地上,即便竭力控制身体,也还是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