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陆霁彣按时抵达裴家赫办公室。 入座後,陆霁彣首先开口:「我受陈设计师之托前来勘查需翻新的办公室,但观察到裴特助的办公室典雅??别致,应该不是这里吧?」 陆霁彣点头表示理解,品嚐了一口桌上的咖啡,这时,裴家赫嘴角上扬,谈及:「其实也算有缘,我是经同事介绍才得知陈设计师的大名,听闻您与陈设计师即将结婚,真是恭喜了!」 裴家赫听後恍然大悟,心底则是被证实的喜悦。原本,他在得知陈灏谦已订婚时还感到惋惜,後来察觉苗头不对,经过一番调查才弄清来龙去脉,不禁感叹天意如此。 当他带着着陆霁彣走进董衍灵的办公室时,两人礼貌地互相致意,裴家赫站在中间,突然感到气氛有些微妙,左边是陈灏谦的初恋nv友,右边则是他的现任未婚妻,这使得他这个知情者独自处於尴尬的境地。 不久後,两人再次回到裴家赫的办公室,陆霁彣详细向裴家赫阐述了合约的内容,确认无误後立即进行签约。不到两小时,裴家赫顺利将陆霁彣送出财院大门。 在向陆珑说明他为董衍灵所做的打算後,她便以节日将至的藉口暂回娘家,以防黎妙莲接近郭尹容,然而这一住就是半个个多月,其实心里难受的陆珑就是不肯与裴家赫独处,更不想知道裴家赫为了董衍灵的计画的进展,她只能躲回娘家当缩头乌gui,可惜的是她的藉口太好,裴家赫为了他的计画太费心思,以至於陆士修和郭尹容都不曾起疑。 因前两次出手都未能如愿,裴磊学与黎妙莲终於安分了些,可是黎妙莲仍未停止想控制郭尹容的心,因此,她仍坚持在中秋佳节向陆家赠礼。然而,令黎妙莲感到欣慰的是,裴家赫对董衍灵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甚至主动协助她翻新办公室,此举在她看来是一种友善的表示。 中秋佳节过後,赵敏锋下令最高八院进行内部人员不记名谘询,由於明北银行的风波导致国民不安,这次谘询主要是为了安抚民心,然而,财经院却在这次谘询中揭露了院长裴磊学的不胜任嫌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除了财政部门,其他最高八院的谘询大多为正面的言论,然而裴磊的失任职务之讯息迅速在媒t间发酵,让远在元首院的赵敏锋感叹这次谘询的效果适得其反。 监於此次谘询引发的民众热议,赵敏锋不能视而不见,选择在八月末宣布正式撤免财院院长裴磊学以儆效尤,同时宣布在新任院长到任前由政院院长周宏程暂代财院院长职权。 这几日,裴家赫与陆珑都曾前去拜访裴磊学,虽然这里也是裴家赫的家,但在他重生回来之後因裴磊学的命令,被迫交出了家中的钥匙,因此虽多次经过家门却不得入内。 然而,这一天,裴家赫从裴家归来,神se黯然,当陆珑听到门铃声前来开门时,裴家赫投入她的怀抱,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经过推算,吴心缘在生产裴家赫後连月子都没做完就离开了。一气之下,裴磊学将家里所有关於吴心缘的物品全都丢出家门,致使裴家赫连一张吴心缘的照片都没有看过。 稍早,在裴家赫抵达裴家时一如往常地叫喊敲门,怎知过不久大门居然真的被打开了,他原以为这是裴磊学愿意振作的迹象,却见门口站着一位绑着低马尾的nv人。她眉目清秀,姿态优雅,眼角的皱纹在开口时才隐约显现,她问裴家赫:「请问你要找谁?」 吴心缘不知怎麽回答,只好转身朝里头喊出"磊学"二字。随後,衣着整洁的裴磊学从客厅走出,望着门口的两人,先是叹了口气才平心静气道:「对不起,让你们母子相见却不相识,一切都是我的错。」到陆珑身边。 不知道情况的陆珑见他这样着实被吓到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从未见过裴家赫如此失控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地搂住裴家赫颤抖的肩膀,给予他依靠。 怀中的裴家赫声音带着怯意地回答:「她回来了。」 此时,裴家赫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再次充满泪水,望向陆珑的眼神充满委屈,支支吾吾地吐出:「我妈。」 在陆珑的要求下,裴家赫还是与她一道回了裴家,此刻,望着端坐在前方沙发上的裴磊学与吴心缘,居然令陆珑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回想起上次因误会而对裴磊学无礼,陆珑感到十分羞愧,现在听裴磊学如此赞誉她,更是让陆珑抬不起头。 坐在吴心缘身边的裴磊学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两人再度重逢,时隔二十八年。吴心缘看到裴磊学一身邋遢,与她记忆中气宇轩昂的裴磊学截然不同。进门後,吴心缘拉着他轻车熟路地走进浴室,亲密的与裴磊学一起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後,两人已经决定重修旧好。 自从进门後,裴家赫一直默默站在陆珑身边,始终低头看向地板,未曾将目光投向父母半分,他的手紧紧拉着陆珑,彷佛随时准备离开。当吴心缘试探x地呼唤裴家赫时,他仍无动於衷。陆珑则替他解释道:「妈,请您再给家赫一点时间,他还在适应,我会再和他好好g0u通。」 裴磊学与吴心缘陪伴着陆珑走到门口,此时,陆珑转身向裴磊学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恳地道歉:「爸,家赫都跟我说了,上次是我误会您了,对不起!」 有些不好意思的陆珑微微颔首,又是问道:「不知爸现在有什麽打算?」 离别前,陆珑说:「爸,家赫从以前到现在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一颗尊敬您的心,这次见您遇上这种事情,家赫心里非常舍不得,还请您一定要保重身t,相信未来我们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当晚,在履行夫妻义务时,裴家赫表现得不如平时的持久,尝试两次後便在陆珑耳边轻声道歉。 陆珑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最後抱住裴家赫,让他得到慰藉,同时说:「妈的出现的确太突然了,我能理解你一下子没办法接受的感觉,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不是因为排斥而无视妈的存在,我们都愿意等你,慢慢来,现在只求你不要再给自己这麽大的压力了。」 陆珑果断摇头,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就像你总是能让我yu罢不能一样。」 经过前段时间的等待,陈灏谦终於结束了在最高会议厅的工作。这天,他亲自来到财院。 来到办公区後,裴家赫并没有将陈灏谦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董衍灵的办公室门前。在示意陈灏谦稍待之後,裴家赫敲门并得到了回应。他打开门,故意遮挡住身後的陈灏谦,对董衍灵说:「我带了室内设计师要来和你交流办公室的内部风格,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然而,当这两人见面时,他们顿时变得目瞪口呆。裴家赫并不意外,仍然镇定地为他们介绍。 接着,他又对董衍灵说:「这次我替你找得这位陈灏谦设计师可是业界响当当的人物,听闻年底陈设计师就要和他的未婚妻完婚了,你可千万不要挑三拣四,我还想在预算上替陈设计师谋一个大红包呢!」 然而,门刚锁上,t格健壮的陈灏谦便突然将董衍灵推向墙壁,紧紧地抵住她,知道董衍灵会反抗的他还用双手扼住董衍灵的脑袋,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双唇紧贴,陈灏谦沉y道:「我不敢找你,但我好想你。」 陈灏谦再次轻吻董衍霈柔软的唇瓣,沉醉於她的美好之中,他深情地回答:「为了你,我也可以选择不结婚。」 这句话,一下子就将两人拉回了五年前分别前的那个夜晚,那句董衍灵来不及说出的答覆,那滴陈灏谦来不及擦去的泪水,终於有了补偿。 隔壁办公室内,裴 不久後,电话铃声响起,裴家赫迅速接听,那头是周宏程的声音:「裴特助,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挂断电话後,裴家赫迅速赶到,周宏程邀请他在沙发上入座。 在品嚐秋茶後,裴家赫赞赏道:「秋茶果然与其他季节的茶皆不相同,入喉回韵的花香气十分醇厚。」 裴家赫装着害羞地笑了笑,毕竟多活了五年,会的、不会的都被一步步越来越难以捉0的权势b着学会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品茶。 「多谢院长关心——」裴家赫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我爸已经没事了,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那天之後我妈居然回来了,我爸很开心,两人已经决定抛开过往的烦心事,携手共度晚年。」 周宏程在重新开口後,直接切入了主题,「我真是不如你爸好命,最近为了政院和财院两边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下班回家都被你伯母骂到臭头,愁si我算了。」 周宏程提高音调喔了一声,「愿闻其详。」 话音刚落,心思缜密的周宏程陷入了短暂的愣神。 最後,他才缓缓开口:「周伯伯,既然我们都是明里人也就不说暗里话,在您与伯母的用心栽培下,孟岑的才能有目共睹,我相信两位一定也不只一次期许孟岑能为国家效劳,要不是因为走不出情伤、要不是因为父母舍不得,孟岑怎麽可能屈就在一间小小的jg品店里,他本该是箕风毕雨、治国安邦的良才,正所谓内举不避亲,这次若是能趁势请君出山,也不失为一件美谈。」 一路回到家,陆珑已在厨房忙碌地准备晚餐,裴家赫带着邪恶的思想走进厨房,对着陆珑又0又抱,最後忍不住了,两人就在炉边一起等着那锅焦糖猪脚炖得更加软烂一些,当晚的餐桌,由裴家赫负责端菜,陆珑则是被他抱到客厅沙发上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得以恢复t力,随後又被他拥着回到餐桌旁一起用餐。 刚动筷,裴家赫便迫不及待地分享了他向周宏程推荐周孟岑入职的始末,陆珑对此感到意外,他没有料到上一世对他抱有深深敌意的裴家赫会为他打算,心底感到欣慰之余,也对眼前的裴家赫刮目相看。 然而,每当听到董衍灵的名字从裴家赫口中说出,陆珑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并非害怕董衍灵,她害怕的是裴家赫与董衍灵相遇相知的那段时光,她害怕的是裴家赫与她貌合神离的那种感觉,这一世她虽努力改变,但仍无法抵挡董衍灵在裴家赫心中的地位和影响,进而占据他的心灵深处?? 回想起两人在厨房的片刻互动,原本心情失落的陆珑脸颊微红,一边咬着猪脚一边闷声答道:「每天只能在家看书等你下班太无聊了,我又不喜欢像你早起去慢跑,所以前阵子买了健身房的会员,既然花了钱总得有些成效。」 暗爽间,陆珑夹起一块j腿卷放入裴家赫的碗中,对他说:「你吃吃看喜不喜欢!」 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裴家赫都清楚陆珑不喜生冷食物,家中的餐桌上很少出现沙拉或冷盘。刚才端菜时他便心存疑惑,碍於陆珑还没回过神来才没有发问,现在看到她夹入碗中,他随口说道:「我们家的餐桌上很难得会出现没有温度的料理呢!」 裴家赫本来以为陆珑说的妈是郭尹容,往下听了之後才知道原来她是在说吴心缘。 是说,周宏程本就是瞻前顾後的个x,为了国民、为了元首、为了政院,他有太多需要顾忌,周宏程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可是他就是舍不得?? 礼拜一的国家会议上,下定决心後的周宏程向赵敏锋提议任命周孟岑为政府秘书长。 会议结束後,裴家赫与周宏程在第三会议中心交换了眼神,相视一笑,随後与董衍灵一同离开最高会议厅。 这算来,她与陈灏谦已经重逢了半个多月,财院秘书长的办公室已也经开始着手整修,因此她都必须在会议室里进行工作,也不知道是因公还是因私,最近的董衍灵似乎情绪有点暴躁。 尽管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裴家赫仍平静地回应:「陈设计师来财院是为了工作,他认真工作并没有错。如果你想见他,可以直接回你的办公室去找他,这有什麽好生气的,而且这和他ai不ai你有什麽关系?」 裴家赫轻声笑道:「如果我老婆和我一起在财院里工作,我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她pgu後面,何况公私分明是一个人的基本道德素质,我看你就是在钻牛角尖。」 裴家赫叹了口气:「我看你就是恨不得陈设计师为你去si,这样才能确定他是真心ai你!」 终於抵达财院後,裴家赫稳稳地将车停进专属停车位,解开安全带的同时,他说:「俗话说得好,相ai容易相处难。人与人的相处中,总会有一方会受到委屈,若双方都过於软弱,事情便无法推进;若双方都强y,感情会破裂,但这也不代表另一方就表现的b较强势,也不能代表谁b谁更ai,只是相处这件事没有解答,这一次你先让步,下一次我再让步,感情才能走得长长久久。」 说起来也相当有趣,一世的他完全失去了陆珑对他的热情,然而,重回五年前,他竟能奇蹟般地洞悉情感之事了。 一接电话,陆霁彣便单刀直入地说道:「裴特助,我有一件关乎我人生的大事想拜托你跟我合作。」 陆霁彣继续说道:「我看得出,灏谦能够承接秘书长办公室的翻新工程,背後有你的促成,现在他们因为这个工程而争吵,作为幕後推手的你也应该出一份力解决。」 那头陆霁彣以同样的怪异语气回应,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表明一切由她主导,只要求裴家赫与她配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在吴心缘回来的第二个月,裴家赫终於点头同意与陆珑一起回裴家吃饭。 饭後,裴家赫与陆珑并未急於回家,一家人来到客厅坐下。 听到此,吴心缘叹息一声,「本该是我们主动联系亲家,是我忘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家赫、小珑,你们一定要替我和亲家说声抱歉,时间地点由亲家订,我们都可以配合。」 当晚,两人从裴家回家後已经十点多了,裴家赫却一反常态,并未黏着陆珑,而是独自拿着手机走进书房,直到陆珑从浴室出来,裴家赫的电话仍然还没挂断。 看准了吉时,这天上午,最高八院之一的政院门口燃放了一长串的红se大龙pa0,以庆祝新任秘书长就职。元首赵敏锋也亲自莅临,使得周孟岑倍感荣幸。 周孟岑上任後的首要任务,是参与下一届元首及下一任明北银行行长的人选筹备工作。虽然距离赵敏锋及陆士修卸任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但政院早在半年前就已着手准备相关工作。这次也不例外,然而如此繁重的任务,周宏程不敢轻易交给别人,他掌管两院,实在无法专心完成,如今有了周孟岑,才得以将这份工作交给他。 才华洋溢的周孟岑身负重任,未来他的成就将远不止於政院秘书长。 事实上,这几天的陆珑为了那晚听见的那句话已经疏离裴家赫好几天了,当晚,在双方父母面前,虽表面维持和谐,但两人之间已是貌合神离。在新任院院长未到任前,他需承担额外工作,每天需审阅批示数百份文件,并新增一道程序,将简化後的工作呈交周宏程,如遇退回文件,处理时间便需加倍,裴家赫每天进办公室後都有种要被文件淹没的感觉。 从裴家回来的那晚,依然是陆霁彣的来电,她让裴家赫帮忙思考陈灏谦要给董衍灵的致歉词,不料对话被陆珑误听,引发误会,至今仍未解开。 就在裴家赫与陆珑的婚姻迈入第六个月时,一纸红se喜帖由裴家赫带回家中,交到陆珑手中。 语毕,似乎心情很好的吹着口哨的裴家赫走进浴室,然而,在他身後的陆珑却皱着眉头,心中不禁思索,难不成这一世不是董衍灵来介入裴家赫的婚姻,而是裴家赫去破坏董衍灵的幸福吗? 在这一世,她付出了真诚的努力去改变,并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裴家赫与前世截然不同。然而,陆珑不确定裴家赫的改变是源自於她的改变,还是因为裴家赫露出真面目的时间还未到罢了! 重活一世,陆珑想让自己有个不同於上一世的结局,也希望将这一世的美好裴家赫完整留存於记忆中。 醒目的红se喜帖x1引了裴家赫的注意,他喘着粗气在陆珑耳边问道:「你刚才拿着喜帖发呆,是在担心下个礼拜要包多少礼金赴宴吗?」 今晚的裴家赫似乎心事重重,并未立即拥着陆珑入睡,他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後,独自走进浴室穿上浴袍,轻手轻脚地拉开yan台门走到外面,坐在平台上晒着月光ch0u菸。 闻此消息,裴家赫立刻紧急刹车,幸而後方无来车,他稳住了心神,一边听着裴磊学分享喜讯,一边将车停到路边。 裴家赫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尽管这一世已经重来,但他心中的疑虑依然存在,裴家赫害怕的是,如果陆珑怀孕了,她是不是会像吴心缘一样生完孩子後离开他,一走就是二十八年?? 令人感叹的是,上一世的裴家赫也曾向陆珑提出类似的提议,提及上一世的孩子,是因为裴家赫在醉酒後未能采取避孕措施,致使他来到陆珑的肚子里,却不幸遇上那场车祸?? 一根菸还没ch0u完,床上的陆珑朦胧中醒来,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消失,她努力睁开眼睛,确认裴家赫不在床上後,又看向浴室,里面也没有灯光,陆珑坐起身,才看到yan台外正在ch0u菸的他。 可能察觉到她的动静,裴家赫掐灭了烟走进房间,将床上的陆珑拥入怀中,刚从外面被风吹拂的他全身寒气,而刚起身的陆珑则充满暖意,一靠近,彼此都倍感不适。 陆珑在他的怀抱中低声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陆珑的嘴里瞬间充满菸草的味道,苦涩至极,他贴近她的唇瓣,声音柔和地反问:「珑珑,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麽,怎麽办?」 此刻,陆珑仰起头,依偎在裴家赫的肩膀上。她的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却带着微笑。在情绪崩溃之前,她不动声se地离开了裴家赫的怀抱,弯腰捡起地板上那张被遗忘已久的喜帖。在裴家赫已经安稳躺回床上时,陆珑面无表情地将喜帖丢进垃圾桶里,这才将房间的灯全部关上。 因为这个孩子,裴家赫与吴心缘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改善。陆珑也感受到他与父母之间的亲情日益深厚,如今能够亲眼见证裴家一家三口欢笑的模样,她心底无限欣慰。 然而,本该开开心心准备当新娘的董衍灵,一大早却满大街在找黎妙莲,而本该规规矩矩准被当新郎的陈灏谦也不顾禁忌,在婚礼的这一天出现在董衍灵的面前,想陪着她找回她的妈妈。 当时的陆珑因为接听郭尹容的来电不在他的身边,後来裴家赫又觉得平时陆珑对董衍灵的事情总是不太感兴趣,也就没有主动告知此事。神情难看至极,陆珑的脑海不禁浮现上一世为了董衍灵而与她针锋相对的裴家赫,恐怕不出半年,裴家赫将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总而言之,这天的婚礼还是顺利完成了,早在昨日礼拜五,陈灏谦与董衍灵已经完成登记,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等到下个礼拜一的上班日,明北银行将正式对外宣布副行长失踪的噩耗,直到那天,陆珑才得知此事,但并未将婚礼上裴家赫的表现与这件事联想在一起,依旧认为他是因为董衍灵下嫁於陈灏谦而追悔莫及。 「珑珑——」抱着她,裴家赫连声呼唤,想让陆珑醒过来,当她猛然睁开眼睛时,裴家赫温声细语地问道:「又做恶梦了吗?」 见状,裴家赫充满心疼地将陆珑拥入怀中,顺着她的发丝轻声低语:「珑珑不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又过了些日子,裴磊学与吴心缘再度捎来好消息,经过产检确认,吴心缘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nv孩,这意味着裴家赫即将迎来一位b他小二十八岁的妹妹,这个消息让他欣喜若狂。 遵照医嘱,陆珑向家医转诊至妇产科,在诊疗室外等待时,她观察到一位位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们满面幸福地从身边经过,大约一个小时後,陆珑再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刚好是初雪落下的那一刻。 轻轻握起摊开的手掌,薄雪无法抵挡她的t温,迅速融化在她的左掌心之中,这让陆珑不禁流泪。此刻,她捏紧右手的诊断证明书覆在平坦的腹部,透过厚重的衣物感受到血脉的跳动,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心灵相通的感觉。 这件事,陆珑并不打算告知身边的任何人,但她在内心深处做出了重大决定,这不止是为了裴家赫的幸福着想,如今的她也一定要尽快离婚,以确保孩子能得到保障,这项决定虽沉重,但陆珑已坚定信念,准备迎接未来的挑战。 今年的春节恰巧落在一月中,而二月的第一天便是新任元首的就任日,依既定规定,赵敏锋必须在此期间交出下一届指定元首名单,春节过後,元首将指定新的明北银行行长人选,随後便是等待二月一日的就职典礼。 所有事务环环相扣,周孟岑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又过了几日,政院终於收到赵敏锋发出的新任命元首名单,在周宏程的监督下,参与会议的同仁需先签署保密协议,随後由周孟岑在会议上公布,然而,当名单展开,赵敏锋亲自书写的名字却让周孟岑惊愕不已?? 在众人的瞩目下,周孟岑陷入短暂的沉默,内心混乱且空白,其实,他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都可以总结为一个想法:难以置信。 周孟岑手中的新一届元首名单绝不可对外泄漏,同时,陆珑手上的那份诊断证明书也被她藏得很隐密。 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裴家赫发现了陆珑的异状,原本热ai和运动的陆珑,最近似乎对这些嗜好失去了兴趣,反而更加不ai出门。除非有裴家赫的陪伴,否则她甚至很少回娘家和婆家。虽然如此,陆珑还是一样用心的照顾着这个家,但裴家赫就是这样才会觉得很害怕! 这一世,面对相同的情况,裴家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用错误的方式将陆珑越推越远。他悄悄地观察了几天,甚至多次窥探陆珑的通话记录和讯息应用,虽然未发现她与周孟岑有联系,但裴家赫仍然想知道陆珑的心是否还在这个家,或者是还在不在他的身上。 半小时後,什麽都不知道的陆珑打开浴室的门,发现房间漆黑一片,她疑惑地喊了一声裴家赫的名字,不到半秒,床上的裴家赫带着期待的语气说:「珑珑,出来不用穿衣服了,我在床上等你!」 在长时间的等待中,裴家赫ch11u00地走向她,发现了陆珑并未如他所期望,裴家赫语气责备地说:「不听话的珑珑,看我等一下在床上怎麽惩罚你!」 裴家赫本就是有意试探,听见她的拒绝,裴家赫不语,只是拉着陆珑的手来到自己的身上,亲密地抚0,更是毫不掩饰的从喉咙深处发出舒坦的声音,他的双眼充满情慾,紧盯着陆珑,呼x1变得急促而紊乱。面对裴家赫如此直接的挑逗,陆珑仍然害羞不已,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无法与他抗衡,内心混乱不堪,结结巴巴地提议:「要不然我用别的方式满足你?」 失去耐心且被情慾冲昏头脑的裴家赫抱起陆珑,毫不怜惜地把她扔到了床上,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升温至最高点。 想到这些,作为未来母亲的陆珑鼓足了勇气,用双腿紧紧地并拢并蹬开身上的裴家赫。混乱之中,居然把他踢下了床并发出巨大的声响! 过了很久,陆珑终於鼓起勇气开口道:「裴家赫,我们离婚吧!」 裴家赫扪心自问,这一世的他实在很努力在改变,也很努力在维持两人的感情及婚姻,他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麽陆珑还是想和他离婚? 这些问题萦绕在裴家赫的思绪之中,通常应痛心疾首的他却突然笑出声,听得陆珑冷汗涔涔,因惊慌与不安,只敢摀着嘴小声嗫嚅。 待到衣着整齐的裴家赫在客厅桌上看见离婚协议书时,只是略带沉闷地质问陆珑:「是为了周孟岑吗?」 深x1一口气後,陆珑将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下一秒,出现在裴家赫眼前的,是一张来自妇产科的诊断证明书。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写着,陆珑怀孕了。 此言一出,裴家赫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在陆珑面前单膝跪地,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捧起她的脸颊,深情地亲吻,欣喜地说:「珑珑,我们有孩子了!」 突然,裴家赫变得紧张起来,他诚恳地拥着陆珑说道:「珑珑,刚才是我吓到你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不要离婚——」裴家赫的情绪再次失控,他大吼出声,摇头望着陆珑,双眼空洞的他,哀求地跪倒在陆珑面前,泪水随着他的激动而滑落,「对不起,以後我会听话,我只听你的,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我会改,真的会的。我不要和你离婚,你知道我是真的很ai你,珑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到他的痛苦,陆珑怎能不心酸? 面对裴家赫这样的反应,陆珑完全出乎意料。在她的认知中,裴家赫并没有如此深ai她,似乎只有在涉及董衍灵时,他的情绪才会被触动,此刻目睹他跪倒在地,失态痛哭,陆珑感到手足无措?? 出乎意料的是,裴家赫听此情绪激动,紧抓着陆珑的肩膀大吼:「我的幸福就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周孟岑,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为什麽你还想跟我离婚?」 失去力气的裴家赫逐渐松开陆珑的肩膀,倒在地上,他呆若木j,感觉自己变得头重脚轻,看着陆珑的眼神愈发冰冷,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他残存的想法击得支离破碎。 愣神许久,裴家赫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失魂落魄地道:「房子、车子或是钱,这些我也都可以不要,既然你要满足我,就把你自己留下来。」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陆珑终於郑重其事地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天为了证明我这麽做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决定坦白的告诉你。」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这就是真实发生在我的身上!」陆珑深x1一口气,继续说:其实,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本该si於一场车祸,但不知道是触发了什麽天地万物之灵,没有si掉的我居然重生回到了五年前刚和你结婚的隔天,所以我早就知道我们後来的结局,上一世的我们就是因为不适合,所以非常厌恶对方,我过得非常痛苦,你也过得不快活,这一世我选在彼此都能为对方留存美好印象时和你离婚,是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新上演,这些不是我的藉口,我是真的为了你好!」他不相信刚才自己所说的这些话?? 语毕,原本忿忿不平的两人,在离婚协议书与诊断证明书的间隔之中,终於将长久以来内心的言语倾诉而出。 这一切发生在两人身上的经历,对他们而言如同夜谭般不可思议,裴家赫起初也试图证明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眼前的事实却不断否定他的想法,陆珑同样历经长久地怀疑和犹豫,但最终选择珍惜重新拥有的亲情,跨越回忆的鸿g0u,两人在这一天终於坦诚相见。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们对彼此一直有所隐瞒,望能藉着这次交谈的机会开诚布公,解开心中谜团。 被质疑的陆珑抿紧双唇,克制着情绪:「如果你也是从上一世重回到五年前,应该更不可能忘记你和董衍灵之间的感情,都是老熟人了,在我面前又何必口是心非。」 陆珑自他开口以来,一直不敢直视裴家赫,她侧过头,听着他的言语,泪水不断涌出,声音哽咽:「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各自听从父母的安排结婚了,像我这样的人,有什麽资格可以疼你、可以ai你,连我爸妈都认为我配不上你,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你长得这麽好看,脑袋也很聪明,当时,你爸同僚中不知道有多少年纪差不多的nv儿们都对你有意思,怎麽能够是这样我站在你的身边。结婚之後,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表现得让你不讨厌,如果我能和这麽好的你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对我来说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後来董衍灵出现了,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在事业上还能给你这麽大的帮助,不像我,除了每晚让你能正当发泄之外,什麽都b不上她,我要怎麽回应你的感情!」 陆珑早已泣不成声,此刻一边哭泣一边表白:「裴家赫,我ai你,但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会笑我,所以我不勇敢,我能真切感受到你的ai,但你这麽好,值得ai上更好的人,这一世我才会想勇敢的跟你提离婚,但我真的很ai你。」 在一对深ai对方的夫妻之间,没有什麽是一场亲密接触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越来越热烈吧! 一吻方休,刚睁开眼睛便见陆珑软绵绵的拳头抵在自己厚实的x膛上,裴家赫感受到她的柔软抵抗,言语之中带着戏谑:「好好感受,现在的我是二十八岁的t魄,三十三岁的技巧,不管我们在哪里,保证都能让你yu罢不能,我的珑珑。」 「既然你对她没有意思,那一晚,你为什麽要问我怎麽办?」仰着头,陆珑直直地望进裴家赫的眼底,毫不讳言的发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後悔看着董衍灵结婚吗?」 听完裴家赫的真诚话语,原本冷静的陆珑不禁泪目,她开始反思自己为何总是难以真心交付给裴家赫,裴家赫总是不懈地努力给她机会,然而她却不断将对方推得更远,上一世的他们才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悲哀。 陆珑x1了x1鼻子,双眼含泪,一字一顿地说:「上一世,其实我们也有过孩子,是你生日那天喝醉之後的事情,他在我肚子里三个多月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怕上一世的你会像对待我爸妈一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但他还来不及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就陪着我si在那场车祸里了。」错误的选择,付出的代价便是他们未曾出世的孩子,这对父母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结局,正如现在的裴家赫与陆珑,他们慢慢地与彼此分开,虽然彼此的眼神中仍有羁绊,但心底却不约而同地充满了无法向孩子启齿的愧疚。 陆珑思索片刻,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只能以摇头表示不解。 这个事实令陆珑深感震惊。 裴家赫继续叙述道:「其实那段时间我和董衍灵已经没有接触了,她和黎妙莲的目标本就是希望掌握权力,在她顺利当上明北银行行长後,我对她来说就没任何利用价值了,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是因为什麽动机才这麽想置我们於si地?」 裴家赫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五年前的画面。他紧皱眉头,对那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为了名利,黎妙莲早已不惜一切代价。然而董衍灵不同,她如花般的年纪,尽管曾经历心伤的恋情,但人生仍充满光彩。她不仅外表出众,更有聪明的头脑和伶俐的口才,以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这样完美的nv孩仰慕裴家赫并不意外。 闻言,裴家赫0着眉心,紧闭双眼,缓缓开口,讲述上一世的一段往事:「上一世,在爸当上明北银行行长那一年,她和爸之间曾经有过身t交易,是爸和黎妙莲联手以我的名义把她骗到酒店,之後爸又拿我当成条件,b迫她就范,我记得那晚是月底,我为了帮爸作暗帐不得已加班,她曾经打给我,但我没有接,隔天一大早,我就在家门口遇见她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董衍灵毫无生气的模样,虽然是她心甘情愿和爸做的交易,但我看得出来董衍灵根本无法接受自己那晚经历的一切,听她说完,那天早上我一时心软,亲自扶着她上了我的车,那天下班之後,我去换了一台新车,就是不希望被你发现,这件事我没能向你坦白,对不起。」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暴雨在下一秒顷刻而至,每一滴雨水似乎都带有绝对的震撼力,原本进入沉静的世界开始变得震耳yu聋,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玻璃上的倒影随着雨水的冲刷像是被打碎一样,让他们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墙上挂钟的准确报时声响起,伴随着雨声,凌晨十一点的夜se显得格外沉静,然而冷静想想,令人恐惧的或许并非雨水和夜晚,而是身处於此情此景中的他们。 裴家赫重新抬起头,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是我亲自去找了黎妙莲,替妈讨回公道。」 裴家赫毫不掩饰地承认:「上一世在妈自杀後,我的心里很自责,後来藉由董衍灵的关系我发现了黎妙莲向妈投毒的证据,也算是让我自己心里能好过一些,才会去主动去做了这件事,用以告慰上一世妈的在天之灵。」 话题一转,陆珑以沉稳的语气道出:「因为这个原因,这一世我花了点时间去查过黎妙莲的真实身分。她并非以本名示人,她的真名实为"董杉灵"。在使用黎妙莲这个在假名之前,她也曾用王慧如、林嘉妏、柯倩云这三个名字,这些名字随便一查,每个名字都与大大小小的金融案有关,可见她在来到明北银行之前就早已经是谎话连篇了,诚如董衍灵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黎妙莲的确是用从男人身上骗来的钱将她拉扯长大,随着她的成年,黎妙莲对钱的慾望渐渐改变,但她的野心也开始不断涨大,她不只想要钱,还想要权力和名声,我猜她就是因为想要得到这些才会y着心肠将董衍灵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她的nv儿成为第二个她。」 语毕,两人目光交汇,心中充满感慨与欣慰。同时,窗外的雷雨在这一刻竟然安静下来,夜晚的宁静得以重现,使他们能够清晰地听见彼此心动的瞬间。 裴家赫紧握她的手,笑着回应:「重回五年前,我意识到追名逐利只是生活的手段,不是生活的最终目标,当个人不仅要懂得争取,更要学会放下。在这世界上能够解决所有事情的答案只有一 重回这一世,他们终於找到了生命的终极意义,原来领悟ai情、理解对方并重新认知自我,才是两人重生的最大目的! 目睹她如此可ai的模样,裴家赫不禁发笑,他站起身来,温柔地将椅子上的她拥入怀中,轻声细语道:「不小心聊太多,没发现时间都这麽晚了,孕妇不可以熬夜,我们赶快去睡觉吧!」 然而,在他抱着着陆珑转身的瞬间,裴家赫的脚步突然停滞,下一秒,他再次回身,将陆珑轻轻放在桌上,伸手拿起了她身後摆放的那两份薄薄的文件。 深知自己这次犯了错,陆珑微微嘟起嘴,罕见地在他面前展现出如上一世那般ai撒娇的真x情。 陆珑原本坐在桌旁,小心翼翼地起身,接过裴家赫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她一点点撕毁这些文件,然後一起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回来的她,轻轻亲吻裴家赫的脸颊,然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遵命,老公大人!」 不顾民间禁忌,陆珑怀孕的消息迅速传开,即将成为父亲的裴家赫每天上班时满脸笑容,财院的所有同仁同样为他开心,连董衍灵也发来诚挚的祝贺,言语中皆是期盼着自己能赶快和陈灏谦拥有自己的孩子,周宏程更是亲自特批裴家赫的陪产假,准许他不须顾虑日期、不须顾虑时长、不须顾虑原因,随时都可以离开工作岗位,这在最高八院是前所未有的特权! 自从吴心缘回来後,裴家和陆家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郭尹容常常过来串门,现在看到这对婆媳同时怀孕,还开玩笑说将来这对姑侄能一起长大,感情一定是天下第一好! 新春在即,这天是最高八院今年排定的最後一天上班日,说得好听,他们身为服务人民的公仆,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新春假期,只要工作需要,必须随时在岗,即使是休息日也难免忧虑,因为他们肩负着国家的重任,无人能松懈。 "兹敦聘裴家赫先生任第八届内阁暨政院院长,第八届元首周孟岑谨上。" 陆珑对此感到惊讶,同时也为裴家赫感到开心,裴家赫能受周孟岑的赏识,被任命为政院院长,这不仅t现了两位英雄之间的相互欣赏,更可能是因为周孟岑看到了裴家赫身上不容忽视的才华,愿与他并肩图治,共创和平未来。 然而,在新春第一天,怀孕五个月的吴心缘突然出血,差点没把老来得nv的裴磊学吓晕过去,裴家赫和陆珑闻讯也立刻赶到医院,连同陆士修和郭尹容一起等待在手术室门口,直到中午才得知吴心缘母nv平安的消息。 直到一切安排妥当後,裴家赫才带着着陆珑、陆士修及郭尹容离开医院,让吴心缘能有安静的空间休息。 陆珑被郭尹容的话逗笑了,她回答:「妈,我婆婆这样是因为她是高龄产妇,而且我婆婆今天因为有我公公在身边不也没事了,你放心,我既不是高龄产妇,身边也有家赫陪着我,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闻言,副驾驶座的陆士修听不下去了,略是不悦地开口:「哪有这样诅咒自己nv儿的妈,更何况你不也是二十八岁的时候生了小珑,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怀孕是一件喜事,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郭尹容坦诚地陈述:「我记得上个月我去找你婆婆话家常时聊到了做梦的事情,自从你怀孕之後,我就常常做同一个梦,梦里你和家赫站在大马路上,你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突然我看见有一辆车从你身後撞上去,你就倒地了,接着那辆车又开过去撞了家赫,他也倒地了,我因为这个梦好几天都没睡好,想说和你婆婆聊一聊看能不能解开心结,结果你婆婆说她也在你怀孕之後就开始梦到你们出车祸,但她的梦跟我的梦不太一样,她的梦里是你和家赫站在一起,你们站在马路边笑得很开心,也是忽然有一辆车朝你们开过去,可是每次她梦到这里就醒了,也没看见那辆车到底撞到你们了没,我们说得是心惊胆跳,今天我会拉着你爸赶来医院,也是担心你婆婆是为了这个梦而动到胎气,刚才那麽多人在场我不好问她,但确有其事我才担心!」 陆珑0着下巴疑惑地说:「你不觉得听起来我妈的梦就像是上一世的我们,那你妈的梦呢?」 裴家赫的犹豫也颇有道理,毕竟他将接替的是周宏程的位置,既有珠玉在前,裴家赫能否胜任自然会受到广泛关注,更何况,周宏程在位九年,根基深厚,如果答应接任,裴家赫该如何有效地以院长的身份引领政院,这确实是一大难题?? 三人在周家客厅依序落座,桌上的茶香四溢,回想起上次与周宏程共饮秋茶,一转眼,如今杯中琥珀也该是不知春了。 周宏程听出了其中的玄机,看破不说破,有意瞥了周孟岑一眼,继续品茶,「孟岑要有你一半会品茶,我就不用老是在家对牛弹琴了。」 裴家赫摆了摆手表示:「志不在此非不能也,要是让孟岑认真学习品茗,今日周伯伯可就没意愿让我进贵府大门了!」 一阵热烈的哄笑之後,随着杯中茶水静置,客厅的气氛也稍有变化,三人皆正襟危坐,昂首挺x。 周宏程与周孟岑父子对视一眼後,由周宏程率先发言。 听到这些话语,裴家赫心中的疑虑终於得以消解,信任虽简单,但建立信任却如同登天般艰难,周宏程与周孟岑内心皆有衡量标准,各具独特之处。 「这是自然!」裴家赫笑着回应:「今天出门之前陆珑也对我耳提面命,要我一定得虚心接受两位的指点,好险今天我有过来拜访,不然肯定和周伯伯及未来的元首筑起一线隔阂了。」 在品了两杯茶之後,周宏程以沉重的语气开口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家赫和磊学一样,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与磊学的杀伐果断相b,家赫更为沉得住气。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跟他合作期间切记事必躬亲,元首院不只是与明北银行互相制衡,其实最高八院才是元首院最庞大的後顾之忧,同样也是对付明北银行时最强而有力的武器。」 周宏程解释:「家赫的确才华横溢,放眼如今官场,这样的人才实属罕见。你以为我为什麽能稳坐政院院长九年之久,是因为三届元首都找不到适合继位的人选,如今你即将上任,而我也已经年迈,不好让国民笑周家是老父捧少子,我看来看去,只有将政院交到家赫的手里我才能放心,这也等同於是把你和整个国家都交给他,我只是希望你对他多留些心眼,我总觉得家赫的野心若隐若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要是能让他服服贴贴地为你所用,於你及国家的未来必定受益无穷。」 周宏程微微一笑,边品茶边回答:「刚才他喝完第一杯茶所念的那两句诗词你还记得吗?」 周宏程点头表示肯定,「今天他会过来本就是有意臣服於你,这两句诗词蕴含了两层深意,家赫是在向我们表明他已经认清未来官场的发展趋势。实际上,官场上每天都有微妙变化,当这种内在变化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很少有人能及时发现,而他已经在这个关键时刻看清了趋势。同时他也表示想要跳脱目前官场上的环境,他的个x确实和你相同,但他已经开始学习改变,不再画地为牢,透过这次坐上政院院长的机会,试着对周遭事物进行新一番的认识,用以拓展狭隘的眼界,成大事者,要有大局观,避免当局者迷,在未来决策中才不会有失偏颇。」 见此情形,周宏程无奈地摇了摇头,「论治国能力,你确实b他更优秀,但在人情世故、言谈举止方面,你的确还要向家赫多多学习,这样才能更好地引领国家走向长远稳定。」 坐在副驾驶上的陆珑同样兴高采烈,虽然还没知道腹中的孩子是男是nv,但新生儿用品都可ai无b,二十几年没带新生儿的两位妈妈外加她这位准妈妈差点没把那间店搬空,车上,陆珑细数着大包小包里的战利品,也不忘为未来的小姑准备礼物,nv孩子的东西更加可ai,每件都粉粉nengneng,十分讨喜。 午後yan光正暖,裴家赫牵着陆珑在後院散步,悠闲地开口道:「珑珑,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裴家赫转过身来,将陆珑拥入怀中,心满意足地宣布:等到孩子出生时已是夏末,他的名字就叫觉夏,裴觉夏。」 随着第八任元首即将上任之际,一月的最後一个礼拜,最高八院内阁名单正式公布,裴家赫的名字被列於八院之首,这是本国建立以来最年轻的政院院长,立刻引起社会各界的热议。百六十二号的陆家正在c办喜事,但不是陆守通的nv儿陆霁彣出嫁,而是陆守通自己迎娶新妻。 不同於陆霁彣在茫茫人海中寻无属於她的伴侣,十年前丧妻的陆守通在一次会议中邂逅了一位红粉知己,两人一见锺情,情感如同天雷g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这位神秘而迷人的nv子名叫曾珠蕊。 这场政策发布会持续两天。第一天身穿宝蓝se绒布旗袍的曾珠蕊令人着迷,第二天换上天青se连身鱼尾裙的她同样惊yan全场,但是不换的依旧是曾珠蕊认真努力的身影,直到大会顺利完成,始终保持着一丝不苟的衣着与妆容,在大会主持人的邀请下,曾珠蕊走上台前向全t与会来宾鞠躬致意,立即赢得了如雷般的掌声。 这时,陆守通灵机一动,想起散会时收到的与会礼盒上附有珍珠活动行销公司的名片,他拿起一看,确实印有曾珠蕊的手机号码。陆守通毫不犹豫地在一百公尺外的距离拨通了曾珠蕊的电话。 身为设计公会的理事长的陆守通,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如今面对一名nv子的询问,却紧张到牙齿打颤,他努力平复情绪,说:「曾总监,您好,我是陆守通,刚才我看您在会议室门口似乎不太舒服,才会擅作主张打这通电话替您解围,希望没造成您的不便,刚刚那些人已经离开,您可以放心了,再见。」 这是两人首次如此近距离站立,陆守通能够闻到她身上的茉莉香气,曾珠蕊也能看清他老实的面容。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那天之後,陆守通与曾珠蕊开始了他们的h昏之恋。 经历了多次晚餐约会後,陆守通在一次前往停车场的路上,终於鼓起勇气牵起了曾珠蕊的手。 交往一个月後的圣诞节前夕,陆守通送曾珠蕊到家门口时,两人都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今晚他们学着年轻人玩交换礼物,陆守通送了一条红宝石项链给曾珠蕊,曾珠蕊则是亲手织了一条围巾给陆守通,分别之际,这次是曾珠蕊鼓起勇气,伸手搂住陆守通的脖子,闭上双眼,热烈地亲吻了他。 曾珠蕊羞涩地对他说:「守通,我本来以为你是我这辈子遇过最温柔的男人,可是你刚才吻我的时候又好霸道,我好喜欢。」 就在这时,曾珠蕊转身迅速离去,立即冲进家门,随即紧紧关闭并上锁大门,留下夜空下仍呆愣的陆守通。 在工作上,经由曾珠蕊的协助,大通设计公司的盈利在半年内逐渐攀高,在gu票、基金方面,曾珠蕊也亲力亲为地替陆守通打点,获利一波b一波惊人,还有许多可以赚钱的管道都是由曾珠蕊冲锋陷阵,之後才在陆守通的面前双手奉上一大把的钞票,想当然尔,陆守通当然对她既崇拜又喜ai。 曾珠蕊深知陆守通对nv儿极为珍视,而陆霁彣已过了天真无知的年纪,唯有以真诚对待才有可能打动这位g练优雅的nv孩,然而,擅长控制人心的曾珠蕊却是选择从陈灏谦的话题入手与她交谈。日复一日,心底非常空虚寂寞的陆霁彣居然真的回以陈灏谦的事情和她交流,每次都聊得泪流满面,这次的陆霁彣甚至扑进曾珠蕊怀里痛哭。 这晚,是陆霁彣首次在曾珠蕊的面前尽情地倾诉自己的心声。等她哭累了之後,细心的曾珠蕊扶着她回房休息,而後,未曾向陆守通告之,曾珠蕊悄然离开了陆家,来到附近的超商,用外头的公共电话,拨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